“大班长,假积极,头上戴着个西瓜皮,西瓜皮两半儿了,大班长滚蛋儿了。”这是当年流行在我们中间用来调侃班长的打油诗。压着韵脚,读起来朗朗上口,所以直到今天也记忆犹新。除了班长不喜欢外,大家都非常喜欢哼唱。尤其是全班同学一起哼唱的时候,阵容气势蔚为壮观!
同学们彼此之间互相起外号,挖墙脚,各种无厘头滑稽可笑的事情几乎都做过。虽然常常互相伤害着,有时也免不了上头,但那个时候的我们确也享受着那样特别的快乐与美好时光。
那时大家还非常有创新精神,各样的奇思妙想层出不穷。比如前副班长陈龙龙(因为与班长打架两人同时被免职,然后由我顶替副班长之职,班长的位置长时间空缺...)就仿照李白的《赠汪伦》,给好朋友张萌写了首诗:
龙龙去找小萌萌
萌萌为我缝沙包
京杭运河深百尺
不及萌萌赠我情
虽然今天读起来觉得不伦不类,一首小诗里竟然出现了三次“萌萌”,确实萌萌的...不过不得不佩服伙伴们当年的各种脑洞大开。班主任很高兴地把这首小诗贴在了后墙上,以供大家拜读、观瞻。
下课的时候我们还会玩一种叫作“开方“的游戏,也是伙伴们自编自创的,是可以供四个人到几十个人一起玩的大型集体游戏。
首先要在校园的一块空地上用一支树枝画一个矩形大方框,然后在大方框相对的两条边中间位置分别画两条线,一直延伸到它的对边;在矩形大方框四个角的顶点,也就是长宽相交位置,延长两条长边,然后再画与两条平行的延长线相垂直的一条线,这条垂线与矩形宽之间的空间可以供防守人员站立。于是就形成了四个小矩形方框,供进攻人员站立;中间十字形的两个条形通道和两端各一条通道供防守人员站立。这样就完成了游戏所需的“地图”。
游戏的规则:进攻人员先进到一个或两个矩形方框的“城”中,防守人员将“城”围起来防止突围。对于进攻人员来说,只要穿过防守跑到大矩形方框一端,再跑回来到另一端就算胜利--哪怕只有一个人做到,其他人被干掉也算胜利。但是防守人员太多突围成功的几率就很低,怎么办呢?有一种方式叫“同归与尽”。就是进攻人员主动上前推开防守人员,只要将他推出防守地带,两个人就一同“牺牲”退出游戏。不过这时对于进攻人员来讲只有一到两秒的有效时间,也就是说如果没有瞬间推出对方,或者还没有碰到对方就被防守方首先接触到,这种“牺牲”只能算无谓的牺牲,进攻方损失一名,防守方并无人员损失。对于防守方来讲,围困住“城”内人员,并在“城”的三面伸手摸对方,接触到的人就算被消灭掉了。当“城”内所有人员都被消灭后,防守方获胜。然后,防守、进攻双方角色转换。对于双方来讲,不允许任何人踩到“地图”上的线,所有踩线人员一律按“牺牲”处理。由于这款游戏人员参与度高,可操作性较强,在当时甚得大家喜爱。
除此之外,还有其它一些趣事。在不同阶段总会有风云人物出现,带领起全学校同学争相效仿的风潮,他们通过创新的手段发明出新的玩法。
有段时间一个人才出现了,他从警匪片里学会了打“呼哨”,俗称打“流氓哨”(因为很多时候都是反派人物吹这种哨)。于是一股新潮因时而动,打“呼哨”这种新奇的玩法在学校风靡起来,特别是在男同学中间。
这种打“呼哨”顾名思义就是利用呼出的气息将“哨”吹响了,因为是借了手指的帮助所以称之为“打”。其实“打”的含义更接近于英文中的“make”。
两支手指指肚成哨状并拢,一般是用大拇指与食指,然后把这个“哨”放口中舌头上中线位置,舌尖往里一厘米左右,深吸一口气然后呼出。只要方法得当,就可以将“呼哨”打响,甚至打得婉转悠扬。这种技能需要不断研究、揣摩,更重要的是不断去尝试。一句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所谓“呼哨一响,十里声闻”是在形容呼哨的声音响亮以及普及度很广。生活在农村的孩子们应该可以想象并体会到呼哨群响的这种震撼力。有些人可能没听到过也想象不到,但每日凌晨四五点钟总听到过十里八乡公鸡打鸣的群响吧?只要有一只公鸡开了嗓“咯咯咯喽~”接下来就是一出群鸡齐鸣的交响乐了。
呼哨群响与群鸡齐鸣确有异曲同工之妙。一家孩子“吱哇”一声呼哨声响,由于分贝很高又很悠长,声音这一下就传出好几百米去。于是听到的人也“吱哇”一声接上...于是乎此起彼伏的呼哨群响开始了,有时甚至长达十分钟之久......
由于此玩法过于扰民,且与社会大发展潮流相违背,不久便销声匿迹了。实际的情况是有些家长被这种噪音扰的不胜其烦,孩子只要一打哨巴掌就接上去了...
其实凡事不可一概而论。比如有人就取长补短,把呼哨的声音压低,柔化,非但不会扰民甚至可以吹出婉转动听的旋律。后来乃至用一根手指或者一支筷子也可以吹出来...深藏功与名......
在自己的成长历程以及与孩子们相处的过程中,我惊奇地发现每个孩子都有极高的创新力、创作灵感与热情,许多时候甚至比大人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却常常因为大人们的忽视、贬低或抑压,还有来自外在环境的捆锁而被无情地抹杀掉了。其实这种天然的与生俱来的特质是非常弥足珍贵的存在,正如有人善于思考,有人动手能力很强,有人口才很棒,有人有奇思妙想等等这一切,都是来自上帝的馈赠。上帝为你打开一扇门,却为我开了一扇窗。在上帝的眼中每一个孩子都是宝贝,每一个孩子都很特别,没有贵贱尊卑,也没有三六九等……
只是我们身处社会这大染缸里,不知不觉中双眼早已被有色眼镜所蒙蔽。
不过话说回来…大班长你现在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