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润?”司空璃依靠着洞的墙壁,试探性的问道。
没有回话。
司空璃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又询问了一遍。
依旧没有回话。
这时林择已经走到了司空璃面前,将背上的身影放到了地面上,司空璃这才看到了那身影的模样。
那确实是周润没错,只不过他的皮肤干燥的不成样子,皮肤凹陷,唯有眼球突出来。看上去就像被吸走了体内所有的血液与其他水分。
最重要的一点:他没了呼吸。
司空璃愣住了,传说中白麒麟高贵但脆弱。司空璃虽然不是真正的白麒麟,但在性格上确是如出一辙。眼泪再次从他精致的面孔上流下。
司空璃哭着,钱有志心里越发的自责。正如周润觉得史魏铭的死与他有关一样,钱有志也感觉周润之所以会死,全在于自己的一时疏忽。
当时的他还是没有完全的将莫阴阳的阻劝听进心里,没有压制住对帝国兵的疯狂恨意,参与了战斗,最终,将周润忘在了那个角落。
莫阴阳将一道白光降到林择身上,回复着他所消耗的唤气。
他俩倒是平静,平静的异常。平静的让人不禁觉得他们冷酷无情。
感觉回复了五层的唤气之后,林择便站起身。对着仍处于负面情绪之中无法自拔的两人说到:“这里不是可以久留之地,我们也该离开了。”
“离开,去哪里?”发问的是钱有志,不能回家害怕连累家人的他真的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林择道:“一路向北吧。照慧希帝国大军的行军方向来看,他们的目标也是那里,那块应该有城池。”
司空璃替周润合上了眼睛,问到:“他怎么办,不能就这么吧他扔到这里吧。”
“看情况吧。”林择不假思索的道:“如果时间充足,倒也可以把他埋起来,可如果有了其他的变化。那也就只能委屈他暴毙荒野了。”
司空璃感觉有些苦涩,史魏铭、周润这两个在地牢中哪怕饿晕也要让她多吃一些食物的的人接连死亡,心里自然是难受。但身为一个***,她也清楚小我与大我孰轻孰重。点点头,表示同意。
连司空璃都同意了,钱有志更没有拒绝的理由,默默的将周润的尸体移到自己的背上。
费了一段时间回到洞口,林择才意识到为什么王山冥没有发现他们,这树倒的位置实在是巧妙,一丝光线都看不见。还是多亏了莫阴阳全程用一种白色物质照明,他们才没变成瞎眼耗子。
“木头的事情还是交给我吧。”钱有志看见着树的纹理,便知道这事一株参天古树。在他看来,使用蛮力的话即便在场的人一起上也不见得能将他移动半分。
钱有志小心翼翼的将周瑞放下,打开了腋下的开关,从中走出。
这一幕着实让司空璃有些吃惊,她一直认为这个血木傀是一个类似于机器人的东西呢。
他取下了一直别在腰间的一个凿子与锤子,走进了巨树,眼神逐渐变得分外专注。手指树皮上来回移动,似乎是在找一个何时的位置。
一分钟过去,他的手指停留在树皮上的某一点,将凿子定在哪里,随后锤子一敲。
“轰隆。”
整颗树都颤抖了一下。向上弹起,在空中沿着那个凿痕裂为了两半。更神奇的是,这树裂的极为平整,仿佛浑然天成,一点儿也没伤害到树的纹理。
做完这一切,钱有志回到了血木傀中,重新背上了周润。
司空璃看着这一幕,不自觉的哇出声。林择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副场景,亦是感到有些惊叹。只不过,这种惊叹之感仅仅持续了数秒便完全消退。
林择直接跳到地面,没有先查看。因为钱有志造成的响声实在有些大,如果附近有什么人的话,那也会被吸引过来,查看已经失去了意义。
况且,就算林择查看,看到外面的景象后也会直接出来的。
他不知道那个王山冥使用了什么手段,竟然造出了一个椭圆形的大坑,在坑里还发出一股刺鼻的难闻气体,凭这个,林择觉得不会有任何人会在此处逗留。原本在这里的官道算是彻底被毁了。
司空璃上来之后,也露出了一副难看的表情。道:“我们换个地方将周润葬了吧。”
林择点头,这里确实不是一个适合安葬人的地方。还是按照计划,边向北走边寻找周润的葬身之所比较好。
忽然,莫阴阳道:“都安静一下,我听到一些声音。”
林择听罢,向司空璃两人发出了一个静音的手势。
司空璃两人对莫阴阳了解的不多,但林择现在是他们的主心骨,既然他都要求安静那他们当然会照做。可,究竟是什么声音呢?
莫阴阳好像听见了他们的心声,一边听着一边把听到的说了出来。
“一个脚步声,不对,是一群。大约一百多个人。”
林择面色不变,却已经悄悄的开始分析。莫阴阳刚开始说一个脚步声,当然不会是听错。而是在告诉林择这一百多号人步伐整齐,纪律严明啊。
“有个尖细的声音正在说话,有些听不清。好像是关于钱叔的。”
听到这里,钱有志一愣,下一刻猛然握紧了拳头。关于他的事情,只有可能是抓他了,没想到他们还没有死心。
林择开始皱眉,一百多人,比上一次缩了十倍,如果没有在质量上提升那他是绝对不信的,那么,这一百人都是什么实力,唤师吗?
“还有什么,距离的越来越远了。有些听不清,但好像是要……”莫阴阳停顿了一下,做出努力的样子,继续道:“好像是说如果找不到钱有志那就抓他亲人。意思可能会有些误差,但八九不离十。”
“那群混账,找不到老子就那无辜的人开刀,我从来没有见过脸皮那么厚的!”
钱有志听完了这话,已经怒发冲顶,气急败坏的骂起了那群帝国兵。林择却扶着额头陷入了沉思。
看来北行的计划得取消,得先回去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