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很多“朋友”。
在我五岁时,刚搬了新家,不认识人,在家里又无聊。于是,我打算出门走一走,熟悉一下环境。
大约出门走了十几米吧,我听见周围有同龄人嬉笑说话的声音。我便向着那声音的源头寻去,又走了大约十几米吧,我朝左边的胡同口一看,原来是一群和我年纪相仿的人在玩“四个大字”。我也想玩,我就跑过去。
“你是谁?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他们中的一个大大咧咧的女生问道。
“我——我叫王远,昨天刚搬来的。”我怯怯地回答道。
“哦,是刚搬来的,怪不得以前没见过你。”她恍然大悟。
“那个,我能和你们一起玩吗?”我满脸希冀的望着他们。
“可以呀。”他们说。
后来,他们让我干活,我不干,因为之前他们让我干了很多事,而他们只是在树荫下歇息。于是他们便把我推倒,我爬起来,哭着跑回家……
在一年级下学期的时候,我住校了。在住校生宿舍,我认识了许伟。他是我们宿舍的宿舍长,刚住校,我不会做值日因为我在家没有做过家务。所以,每次该我做值日时,都是他替我拖地、扫地,让我摆拖鞋,每次他都会这样说:“王远,你在一、二年级还可以,但是你到了三、四年级呢?难道我还能护着你吗?”现在想来,他也一定很无奈吧。
二年级时,我们的关系忽然“好”了起来,总是形影不离……
五年级时,我们的关系还是一样的“好”。有时,我出去解手回来。待我到宿舍门口,清晰地听到他口中不加掩饰的随意辱骂。当我走进,他又不知廉耻地黏上来。
六年级时,我们的关系依旧没有改变,在某个周末,我回到宿舍时,宿舍空无一人,他的书包放在床上。我忘了语文作业是什么,我本想拿他的作业抄,忽然想起他之前的告诫,也就没拿。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有些坐立不安了。
“语文作业好像很多。”
“万一我写不完怎么办?”
这些想法充斥我的脑海。
……
“只是拿他的作业抄,他应该不会怪我吧?”
终于,我忍不住从他的书包里拿了语文作业抄。
抄完,“呼——”我如释重负。然后将作业放回原位。
过了一段时间,他和赵新回来了。
“我翻了你书包拿语文作业抄。”我主动坦白。
“谁让你翻我书包的?”他厉声道。
我语塞。
“来,你起来!”他怒气中烧地。
于是,我就这样理所当然地被他打了一顿。就如同只许他骂我父母,而不许我骂他父母一样。
是我低估了他,还是我高估了自己?
“就因为你翻我书包,我打了你多少次?你还是不长记性!”他紧握着栏杆质问我道。
我已经记不得他曾打过我了,我说不出话来。原来,这些年来,我只选择性地记住了他对我的好,而忘记了他对我的伤害吗?
我真为自己而感到可悲!
在六年级时,我和他的关系依旧很“好”,我在某次考试失利,我很难过,我趴在床上(我的床是上床,位置很不显眼)。
趴了一会儿,听见稀稀拉拉的脚步声。
有几个人进了宿舍。
“王远这次才考第十四。”赵新说。
“我早就说了他不行,你别看他平常嘚瑟的,脖子昂得跟鹅似的。”许伟嘲讽道。
“许伟,王远在。”
“在就在呗,我就在他面前说,他能把我怎么样?还说我在他背后说他坏话,我有那个必要吗?”他的声音变得很尖,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剑,一次又一次地贯穿了我的心脏。
我把头从湿透了的胳膊上移开,趴在被子上,紧紧地抓着被子的一角。
接着,又是一阵辱骂嘲笑……
一天晚上,许伟和刘强逼我和楚杰打架,我和楚杰本想假打,但是刘强不乐意,只好照办。
我本想故意发出声音引来老师,但是楚杰比我快一步,“啊!啊————”。
顺利地引来了老师,老师来了,我就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她。
老师知道原委后,她想教训刘强和许伟,谁曾想,刘强却摆出一副发怒的表情,仿佛下一刻就要向老师扑去。
老师有些害怕,就走了。
“来,你过来!”许伟压抑着自己的怒气。
我走到他的床旁,他一巴掌扇到我的脸上,“轰——”我的脑子仿佛炸开了。
“为什么?”我在心里怒吼着。
“是我让你打他的吗?还敢冤枉我?!”哦,还有刘强。
……
我刚想回到床,“来,你过来!”刘强压抑着怒气。
我走过去,“是老子让你俩打的吗!?还敢跟老师告状了!?”他一脚踹到我肚子上,把我踹得后退几步,我便顺势回到我的床上。
任他怎么说我都不下床,扔了几只拖鞋后,他也不再让我下床了。
接着,许伟说:“他就这个样,贱得很,好好跟他说话,就是不理别人。”
……
我揉了揉我早已哭肿的眼睛,心里不停默念:“我是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眼泪就像止不住般不停地往下流,“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在七年级时,我和他的关系依旧很好。我只记得在宿舍里,他骂我。
“在班里就跟个死人一样,就知道趴着,连沙坪都说你一天到晚萎靡不振的。”
“你在班里,除了我,还有什么朋友?”
“你看我,人缘多好,谁都愿意和我玩,你呢?”
这些冰冷的话语,使我好像坠入深渊,万箭穿心。
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的,一文不值!
从那以后,我便刻意的与他保持距离。他对我说什么,我还是会礼貌地回答。尽管面对他时常的纠缠,我仍是会心慌意乱,还是会有一种,他还是会在乎自己的假想(不是错别字)。可能,我还是没有完全忘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