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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十六、上天

如同一轮弯月般的白光划过金友钱的身前,催动了全部真气的沐语,额头流出了晶莹的汗珠,云轻剑刚好招架住了击来的清影剑!由于此举过于突然,清影剑几乎斩到金友钱面前,沐语才开始动身挡剑,她只有用尽全力,才能完成此举!

这完全没意料到的变故让金友钱大惊,他连退数步,神色惶恐,但还没等他喘过气来,又有一阵生命受到威胁的感觉,从空中直涌而下!

“什么?”沐语失声尖叫,她再天才,也反应不过来,白枫另一招在方才挥出飞剑的同时发动了!

“青景……虹光……破天……剑法——落羽式!”白枫以着极为夸张的姿势,提着一把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凡铁剑,从半空直刺而下,他仿佛整个身体都是利剑的一部分,时刻散发着剑气!

道道疾速而凌厉的落羽在金友钱一帮人的身前闪现,在围观者的眼中,这些晃动着的青金光芒,是同时在所有人面前出现的!血雾让天空迷蒙了,在半空乱溅的血液,化作血雨,淋在不少围观者的身上。

沐语一尘不染的素衣,已变为血红之色。她整个人呆滞了,眼皮颤动,她的瞳孔,只有半跪在地面的白枫。无论是从典籍还是从剑凝霜的口中,她得知天责的恐怖。白枫的生命,恐怕……

“白大侠!白大侠!”蒙耀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呐喊,脑袋不住地往地面磕,头皮很快破了,渗出一滩血液。

“耀哥……”燕儿摸索着爬了过来,抱住了不停磕头的蒙耀。

“燕儿,磕头!一起磕头!谢过白大侠,为民除害,为雍州城除害!更让你我……”蒙耀挣脱燕儿的怀抱,继续磕头,燕儿报头痛哭,她的泪与蒙耀的血液沾在了一起。

震撼!绝对的震撼!所有围观之人都愕然地张大嘴巴,他们不但愕然白枫这一招的犀利与华丽,更愕然他感把金友钱这个金家独子毫不犹豫地诛杀。场面安静勒很久,终于爆发了一阵震耳欲聋的掌声!

“白大侠!白大侠万岁!白大侠威武!白大侠!”

“不……是我不好……没有拦住……”沐语浑身乏力,捂住早已梨花带雨的脸!

白枫仰望被血雾蒙蔽的天空,闭上眼睛,他的灵识中浮现了梦纱微笑着的脸。白枫的神情,说不出的安然。如果生命就此结束,是否值得?!

天骤然暗了很多,阵阵雷光在空中游动,根据记载,这便是天责来临之际的征兆!

“白枫!我不要你死!不要!”沐语扑到白枫身后,紧紧地抱住了白枫!

“语儿……你……”白枫的神智迷迷糊糊,神魂好像被拧起一般,眼前一昏,便失去知觉,无力地倒在身后抱着他的沐语的怀中。

过了许久,白枫的触觉渐渐回归,苏醒过来。确定触觉仍然存在时,他才知道,自己依旧好好地活着。睁开双眼,自己正躺在一间略显残破屋子的房间内的床上,仙缈界资质史上最佳的仙子沐语,正守在自己的身旁,细心地照顾着自己。

“枫哥哥,你醒了。”沐语微笑的脸在白枫面前,“不用担心,你的昏迷只是灵识冗乱,外加催动真气过急而身体无法承受的缘故,并无大碍。”

“哦……天责饶恕我了么。”白枫的语气里,听不出他此时的心情。

“天责……上天眷顾,数百万年从未失效的天责并未降临!”沐语脸色有些苍白,她已换上薄薄的素色蚕丝衣服,娇柔的身躯在此时显得有些弱不禁风。

白枫苦涩地笑着:“你怕是过于习惯凡人世界的生活了,我等修仙者,何来上天之说。

他心里想的却是:“若是真的有上天,究竟它是眷顾我还是玩弄我?一次又一次的必死之境,我都奇迹般活了下来,然而最后却要我如此无可奈何地活着?有时候,我真的情愿自己真的死去,那便不用面对一切了。”

“是啊,我又逃过了一次死亡呢。”白枫怅然长叹。

沐语小心翼翼地问道:“枫哥哥,为何你……”

虽没有问完,白枫又怎会不知问题的内容?他从床上坐起,闭上眼睛,仰头思索,在出手那瞬间之前,灵识中充斥的绝非那位蒙耀,而是自己在面对剑凝霜、想念梦纱之时的压抑!这种压抑,让他无法控制自己。像是有个完全陌生的意识控制住自己,只想要把心中的压抑释放,不管用什么方式。

“我不知道……不知道……”白枫苦苦地抱头思索他实在搞不懂,为何自己会像是变成另外一个人一样。他很清楚,只是“像”变成另外一人,实际上,他的一切行为,都是在自己明确之后作出的。

“不要紧了,最重要的是此刻安好。之前我想了想,只找到一个天责未临的原因,血婴乃是人为造制,并不属于真正的元婴,而至超脱在天责的规则之外。”沐语叹了口气,她连叹气的声音,都给人一种轻盈美好的感觉。

“也只有这一个可能性了。”白枫附身捡起地面的清影剑,抚摸并不光鲜的剑身,然后从床上站了起来,把它重新挂在了腰间。

“啊……白大侠醒来了。”惊喜的声音传来,却是那蒙耀所发,穿着一身书生服饰的蒙耀,看起来确实有几分气质。

他放下手中的一切,第一时间冲到白枫的面前,深深地拜了三下。“白大侠,大恩永世难忘。对于您的伤势,在下是无比的内疚与不安啊。”

白枫点头示意,没有说什么。

“金家的人不知何时会找上门,我与燕儿夫妻二人打算在您醒来后便远走高飞,不再回此地。白大侠,实在惭愧,因为在下,您彻底地得罪了金家……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蒙耀道。

话音刚落,敲门声便传来了。蒙耀表情僵硬,木然地看着白枫,恐惧迅速布满了他的脸。看了一眼坐在床边低头想着事情的沐语,白枫微微一笑,向门口走去。

“请问,白枫大侠住在此处么?”门外传来粗犷的男声,白枫敏锐地在这声音里发现了一丝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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