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瑶无奈,只好接过莫云手中的衣服,走进屋中换上,看清了这衣服的颜色确实是墨青色的,与远处光亮下那几人的衣服颜色相仿,这也确定心中的想法。
“走吧。”雪瑶一身墨青色长跑,原本随意扎起的头发,也被丫鬟利索的用发簪束了起来,只留几缕碎发垂在耳侧。
虽然并不算如何打扮,可毕竟利索许多,本没有什么特色的素白面容此时却显得格外纯净整洁。
正殿前,聚集着行医门外门弟子,他们今日只是从师傅那里得知要参加晚宴,却不知道具体何事,一个个便只能站在殿外躬身等候。
而殿内则是在两侧摆满桌椅,内门弟子见门主没来,三大长老也站在殿前交谈并未落座,也跟着站在桌旁闭口不言,可这眼神却一直没有停下打量。
“门主这病听说被一小姑娘治好了?”站在殿前的其中一身着青衣老者背部微驼,沙哑的嗓音一听便让人觉得历经沧桑。
“是啊,听门主的意思,还是个没有修炼过的寻常人。”侧首一青袍男子压低声音说道,显然这人比那老者年轻许多,一头乌黑长发披着,声音也较为年轻。
“只是平民吗?那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只是这长老之位,会不会。”那青衣老者有些犹豫。
“让个毫无修为的小丫头与我们并为长老,说出去,怕。”那青衣年轻长老也点头附和,语气中也有些担忧。
“这事不是咱们说了算的,门主自有道理。”一稚嫩的声音出现,可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听起来有些滑稽,可另外两位长老话连忙躬身道了声是,便不再多言。
这说话之人同样身着青袍,细细看去竟然是孩童模样,身高也不过一米四左右,俨然就是个孩子,可那头晶莹的白发和老成的语气却在告诉众人,没那么简单。
这人便是行医门三大长老之首的古一长老,别看他外表如此年少,可修为却是行医门第二的高手,乃是大乘期的强者。至于容貌为何如此年轻,据说是他在年少时误食了某种未见过的灵果,致使他容貌永久的停留在了少年模样,而他的真实年龄至今仍是个谜,他如何当上的大长老,也未有人知,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一般,默认了。
“门主到!”
门外一声通传,外门弟子尽皆半跪,内门弟子躬身行礼,而三个长老则是微微点头,随即看向门口。
只见来人,为首的便是一袭白衣的行医门门主莫儒,虽与门内弟子同样穿白色,可那料子却极为不同,夜晚看去还闪着点点青光,倒也与那长老所们所穿之物互相辉映,相得益彰,淡雅的如同一书生,丝毫没有修仙者高高在上的样子,反而平易近人,就像寻常药房的郎中,只是这过于圆润的身材实在让人想不到行医门是个只食素的门派。
后面跟着的便是内门弟子,门主的女儿莫云还有一袭青衫的雪瑶。
那二长老和三长老互相对视一眼,又瞄了瞄正在四处打量的雪瑶,怎么也看不出这女子有何不同,回头见大长老一副与我何干的样子,边和着叹口气,暗自摇头,无可奈何。
就在二人回过头去,大长老却面容一变,嘴角露出的一丝神秘的笑容,但这笑容却没有任何人看到,待回神,便仍是那个冷面小童的模样。
“恭迎掌门。”众人皆躬身应道。
莫儒位于上首座,摆摆手叫众人免了礼数,而莫云则是拉着正在东张西望不亦乐乎的雪瑶站在三名长老下手边的席位前面。
莫儒开口道:“古一长老,刘贤长老,赵青山长老还请落座吧。”
行医门规矩繁多,其中最重要的是地位的区分,凡是重要宴席活动等便能看出,外门弟子参与宴席只能在殿外站于两侧,内门弟子有席位可坐,位置处于殿内两侧,而长老之位在正中下手位偏旁,门主之位则在上首高处,也是殿内视野最好的地方,能看见殿内外的众人。
古一淡然点头,便转身落座,其他两位长老跟在大长老身后,也紧随其坐。
雪瑶这才看向走过来的三人,抬眼便看见了身高最矮,却满头雪白发的古一长老,她不知怎的,总觉得此人莫名有些熟悉。
古一也抬头看了一眼雪瑶,两人对视,雪瑶一愣疑惑的看着他,而古一却仍是面无表情,撩起衣摆坐于位上。
“那是古一大长老,门主以下第一人,你可别惹他,古一长老一向以冷漠严肃著称的。”莫云见雪瑶看着大长老,这才低声说道。
“你很怕他?”雪瑶转头问道。
莫云点头,却不再向大长老方向看,只道了句莫要惹到大长老便不再说什么,只是带着雪瑶落座。
雪瑶很是好奇,她不知道这莫名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可这大长老她确实没见过。
“今日设此宴席,主要便是为了庆祝我行医门再添一位长老。”莫儒看向雪瑶,眸中带着些许赞赏。
雪瑶起身躬身行了一礼,道:“多谢门主。”
众弟子有些议论声,却仍是齐声恭敬道:“恭喜长老。”
雪瑶点头,随即落座,待莫儒又说了几句与门内事务相关的事情和这次下毒事件交给二长老追查后,便开始宴席。
这宴席与她在神界用小镜看见的人类宴席着实不太一样,令她有些失望,没有喧嚣热闹的场景,却都是静悄悄的埋头吃着自己眼前的食物,只有那二长老和三长老时而与门主交流一番,仍是静的让人没了食欲。
莫云见雪瑶放下筷子,便到:“这行云草你不是一直都想吃吗?不合胃口?”
雪瑶摇头,这才意识到无论何种美食都要有适合的环境搭配才好。
“我出去透透气。”她着实受不了行医门这令人压抑的气氛,怎么能一个个都跟石头人似的无趣。
雪瑶出了门,却见殿门口盘膝而坐的外门弟子们尽皆闭着双眼打坐,哪有一点宴会的样子。
她暗自叹了口气,眨眼间便消失无踪。
在行云山的林中,她渐渐显露身影,嘴里叼着一株新鲜的行云草,半眯着眼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明月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