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案发现场回来,珍一路上心情没有平静。
她一直在思考:一个人从一米五台阶滚下,台阶给了缓冲的阻力,在有约两米的距离道路缓冲,才到石板凳,她认为这样条件下死亡的风险已大大降低了,可为什么?。
她急于回来想再次查阅丽的尸检报告。
刚进事务所大厅,助理小玲兴冲冲地从办公室跑了出来。
“珍律师回来啦,你看,又有人送花来了!生日快乐哟!”小玲笑着鬼脸。
同事赵律师端着咖啡也从她办公室走出来。
“年年有送啊,幸福人啊。”赵律师一脸羡慕。
“送了五年了,赵律师,你说会是谁送的呢?怎么没人送我呢。”小玲憋着嘴说。
“小玲,你说说看,这花都送了五年了,珍律师还不知是谁送的,真是奇怪啊。是不是我们所里有律师暗恋珍律师啊,会是谁啊?”赵律师眼珠打着转。
赵律师和珍年纪相仿,一头齐耳短发,一米五八左右,胖乎乎的带副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去年刚结婚,和珍很谈得来。
“会不会是肖律师啊,他不是一直都喜欢珍律师吗?”小玲偏着头寻思着。
“不会吧,肖律师离过婚的,我想珍律师不会喜欢的。”赵律师摇摇头。
“你们真是没事找事,瞎说什么呀。”珍律师白了她们几眼丢下一句独自回办公室了。
办公桌前,一束鲜花印入眼帘,芬芳扑鼻。
她苦笑了一下,她竟然忘记了今天是自已的生日,7月18日。
白色玫瑰簇拥着含苞欲放的红玫瑰,娇艳欲滴,好美好美。
可珍的心理莫名的有点点的失落,今年的花怎么与往年的不一样?
往年7月18日如期而至的郁金香和百合花是她最爱。
她非常纳闷,这五年来,莫明其妙收到鲜花,曾经去过几次送花的店里查询过,也没有任何线索。
她不明白,是谁这几年每年生日都按时送花?她的心中一直都有想见见送花人的冲动,只可惜没有任何有关送花之人的信息。
她的心理幽幽感觉到,送花之人是熟悉她的人,懂她的人,可她猜不出究竟是谁。
她甚至觉得这送花人就在身边,在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突然觉得有点后怕,她的隐私被人窥视,而对偷窥之人却无从得知。
五年了,珍每每过生日,这无名人士送的鲜花却从未缺席。
珍躺在椅子上,头靠着椅背,她猜不出是谁送的,她除了纳闷还是纳闷。
这时助理小玲进来了,笑盈盈地说“珍律师,来,喝杯绿茶。哇,这花好漂亮呀,我最喜欢的白玫瑰和红玫瑰。太香了太香了。”说罢低头闭着眼凑上去使劲地闻着不停地说。
小玲坐在对面椅子上,神情古怪地说:“珍律师,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呀?”
“我也想呀,可是没人看上我呀,哎,老了,估计只有孤老终身了。”珍律师假意暗然神伤地低下头说。
“呀呀,花都收了五年了,还不想让大家知道呀。”小玲一脸不高兴地说。
“你把送花之人给我找出来,我马上结婚,你老姐这终身大事呀,全靠你了哟。”珍大笑着说。
“真有点不相信,怎么可能这五年年年生日送花而不现身的人啊。我猜呀,送花之人定是有妇之夫,所以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小玲满脸疑惑。
“该不会是金律师吧,他单身,人也不错,好像他对珍律师您一直也都有好感,您说会不会呀?。”小玲一脸鬼笑。
“神经病!去去去,出去!。”珍白眼了小玲几眼。
小玲撅着嘴出去了。
“回来回来,送给你,你最爱的白玫瑰!”珍抿着嘴笑着说。
小玲高兴得不得了,拿着花笑嘻嘻地离开。
刚走到门口,鲜花丛中掉出一张粉色小卡片。
而珍和小玲同时都见到了。
此时,事务所肖律师拿着资料刚好进来撞见。
珍走过去拾起卡片,字迹优美,刚劲有力。
“无论你在哪里,
我的心都会在你身边,
无论风雨雷电,
我都会紧紧抓住你的手,
太阳、星星、月亮,
那是我派来的美丽使者,
陪伴你每个春秋、冬夏,
给你柔情、给你快乐!
见你或不见你,
我都在你身后用坚毅的目光注视着你,
给你力量、给你坚强,
无论地老天荒、地裂山崩,
总有我坚实的脚步,
等候你凯旋而归,
永不停歇!”
“太感动了,我要哭了!”小玲喃喃地说。
而珍,也感动得双眼模糊,心潮澎湃。
这字迹不熟悉,从未见过
是谁?他究竟是谁?
“是啊,这笔迹不是肖律师的,也不是金律师的,好像不是我们事务所的,是谁的呢?”小玲也偏着头看着珍手里的卡片寻思着。
“不管是谁的,反正不是喜欢你的,就是暗恋你的,像我们珍律师这样有才情的女子,既温柔又贤惠,既能干又善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与这样的女子执子之手,夫复何求呀。”小玲眯着眼,摇晃着头捧着花来回踱步大声地说。
“珍律师,又收到花啦,生日快乐!”肖律师微笑着说,“珍律师,你要的关于死刑复核的最新司法解释资料,我给你拿来了。”
肖律师瘦瘦高高的,三十多岁,离异男,长相帅气,是能力非常强的一名律师,他喜欢珍已不是事务所的秘密,但珍只把他当作朋友。
还未等珍说谢谢,小玲又鬼脸样地向肖律师说:“肖律师,肖哥哥,如果喜欢就抓紧,不然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小玲是珍高中同学的妹妹,法学院毕业后一直在事务所做珍的助理,三年了,和珍感情要好,无话不说。
肖律师腼腆地看了看珍,不好意思说道:“嘿,小玲,别开玩笑,我是离过婚的人,我、我----”还未说完,就把手中的资料放在珍办公桌上疾步走了出去。
珍知道,肖律师是个非常能言善辩、思维极其敏捷的人,可只要一见到珍就变得结巴起来,她知道他喜欢她,可珍一直就只把他当同事当朋友压根就没往男女那方面想。
“呀,木头。”小玲摇摇头,无奈地望着肖律师的身影说。
“其实肖律师人廷好的,人也长得帅,他就是自卑离过婚配不上你,所以不敢向你表白---”小玲还未说完,就听见珍不奈烦的声音。
“闭嘴,别提这些事。出去出去!”珍打断小玲用手拉着小玲出去,她知道小玲是为她好,希望她找到好的归宿。
但是她的心早已冰封,伤痕累累,她不想恋爱结婚。
“好好好,我走我走,你呀!”小玲装着无辜样的眼神,抿笑着嘴闻着花推开门边走边说。
珍坐在沙发上,喝了口水。
她还在想,这会是谁呢?一个会写诗的人?
珍把身边朋友想了个遍,也没有一个能对得上号的。
她百思不得其解,她越来越想见到这个人。
不知为什么,珍突然对这个送花人有着莫名的好感,爱情冰封的心正悄悄融化。
她闭上眼睛叹了口气,然后又回到办公桌前,拿出丽的尸检报告,她仔细地揣摩着、对比着、查阅着。
她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