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蓝并不躲避,直视着白玉雪,口吐青莲:“呵呵,长得像,便是母女么?”
白玉雪左右摆弄着云梦蓝的脸,长长的指甲在她脸上划出一道道血印。
“嘴还挺硬。说吧,你娘给你的戒指,在哪里?”
戒指?云梦蓝仔细回想着白氏的遗物,镯子,簪子,耳坠,衣裳,都有,唯独没有一枚戒指。莫非,是那个打不开的木匣子?
云梦蓝思索的神情落入白玉雪眼中,她暗笑一声:“还真挺会做戏的。”
“这位阿姨,首先,你认错人了,我并不是你要找的人;其次,你还未告诉我,隋风去哪里了?我既为她的爱人,自然有权力知晓他的去处。”
云梦蓝声音有些嘶哑。这几日滴水未进,伤口发炎,又屡次被冷水浇身,已然是濒临极限;额头发烫,面色苍白,嗓子干得冒烟,可是眼神中的倔强与冷傲,让白玉雪刮目相看。
“啪——啪——”白玉雪拍了拍手。下一秒,白玉雪后方,身着黑衣宫装的男子从屏风后飘然而至,跪倒在地。
“陛下有何吩咐。”清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只是这一次,他一身华服,刺痛了她的眼睛。
“风儿……”云梦蓝低头看着那人的眉,那人的眼,轻唤出声。
原来,他一直都在这个房间里;原来,他一直在看着她受伤,看着她一次又一次昏过去,再被水浇醒……
呵。
隋风的身形微颤,却并不抬头。他在等他的女王下令。
白玉雪轻蔑一笑,看到了云梦蓝眼睛中的哀伤。
她背对着隋风,挑衅着云梦蓝的底线:
“这次见到了。嗯?”
云梦蓝呆呆地望着隋风,并不看她。
“把你拿到的东西给我。”白玉雪命令道。
隋风听令,拿出云梦蓝的那个包裹,双手呈给白玉雪。
除了那个匣子之外,不过是些衣裳首饰。
“打开。”白玉雪扔给隋风。
隋风接过,却很犹豫。“恕属下无能。”
这个东西,早在云梦蓝昏迷的时候,他就已经做了无数次尝试。可是没有一次成功的。
他曾用刀砍,用斧子砸,甚至用用近九成的内力去挤压,饶是坚硬如铁也该被压碎。
若不是因为一直打不开这个匣子,他也不会在云梦蓝身上耽误这么久。
隋风的每个字,每句话,都狠狠敲在云梦蓝心上。
原来,这世间最痛的不是死,而是心伤;这世间最不可染的,不是毒,而是情爱。
“风儿,你心里,可曾有我。”
那日,他哭得梨花带雨,撩拨了不知情滋味的少女;她终是想问他一句,爱或不爱。
“哈哈哈哈哈哈——”像是听到了最好听的笑话,白玉雪肆意的笑声回响在大殿,眼角竟是笑出了眼泪;她一把拉起隋风,头靠在他瘦削的肩膀上,右手伸进隋风的衣衫,轻佻地揉捏着他胸前的红豆——
“云梦蓝啊云梦蓝,隋风可是我白玉雪的宠妃。”
在那一刻,她听到有什么东西从高处摔下来,掉落在自己的心里摔得粉碎的声音。满心房的玻璃碎片,琳琅满目,反射着杂乱的光芒。而之后,又像是谁在手在自己的心脏上用力地捏了一把,于是那些碎片就全部深深地插进心脏里面去。
是痛吗?连痛字都觉得形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