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丞相走后不久,秦氏的禁足期就结束了。
虽然她已经能自由出入府内外了,但是她的掌家权还在云静初和刘氏手中。所以,这段日子,她也过得不是那么滋润。
能出门的第一天,秦氏就去了女儿静月那里。
母女俩一月未见,饶是云静月再埋怨母亲,也哭成了泪人。
再去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秦氏明里暗里,想要回自己的掌家权。却被老太太一句“云府的当家主母,不能是个贼”给怼了回去。
秦氏恨得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忍气吞声。
她白了白脸,话锋一转:
“母亲,昨日妾身娘家给妾身捎信儿来,说家姐的儿子过几日要来京都,准备明年的科举。这半年里,想借住在咱们府上。如今老爷不在家,您看这事儿——”
云老太太皱了眉头。
云府虽大,客房也不少,可是毕竟女眷众多。一个姨娘的外甥要住进来,说出去确实容易惹人闲话。好在家里的两个姑娘都尚未及笄。
“这事儿我做不了主。如今是静初当家,你去问问她吧。我累了。”
老太太并没有直接拒绝,说明此事可行。秦氏得了这半应不应的回答,去了落霞苑找云静初去了。
云静初嗅出了一丝不平常的味道。不过,她很想看看,那个秦氏的外甥,陆泽成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姨娘的外甥要来,咱们云府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的。”云静初轻啄了一口茶水,慢吞吞地说。
秦氏看她摆的这幅架子,气得牙根痒痒,可面儿上还不能显。
“那就多谢大小姐了。”秦氏面露喜色。
“不过,有件事儿静初得明明白白地告知秦姨娘。”云静初眸中闪过厉色,盯住秦氏。
秦氏一惊,不知道这突然冷下来的空气是怎么回事。
“大小姐请讲。”秦氏回视着静初。
云静初吩咐迎春去请刘氏,然后便不说话,悠然自得地喝着茶。
秦氏哪受得了这欲扬先抑的一出?
只见她眼神滴溜溜地盘算着,使劲儿回想着自己最近哪里招惹到这位小祖宗了。
不一会儿,刘氏抱着一本账簿,进了屋。
秦氏狐疑地接过那本账簿,一页页翻看着,越看越心惊。
“这——这这!”
没错,账簿上清清楚楚记录着,自从秦氏当家之后,北庄和她沾亲带故的那些佃户们应该交多少粮、又实际上才交了多少粮。每个人,每一笔,记得丝毫不差。
秦氏的脸上五颜六色,好不精彩。
刘氏和云静初对视一眼,心里有了底。
“秦姨娘,您说,这该如何是好?”刘氏也学了云静初那一副懒洋洋的调调。
“刘姨娘,你不要血口喷人。这些人虽是我的亲戚,但是我从来不知道他们竟然做这种事情!此事与我无关。”秦氏脑子转的倒是不慢,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撇清关系。
云静初瞥了一眼咬紧牙关的秦氏,一字一句说道:
“这就奇怪了。那些个佃户们口口声声说,每年都给秦姨娘送些孝敬呢。”说着,还与刘氏四目相对,交换了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