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姨娘,秦姨娘起初将夫人遗物卖给了城中的几家当铺,有永利当铺、安市当铺、右发当铺,后来的东西全都卖给了一个年轻公子,他们二人约定每月初五在清嘉茶楼交易。”
夏荷哆哆嗦嗦地又把秦氏的罪行交代了一遍。她不敢直视刘氏的眼睛。
以前,作为秦氏身边的大丫鬟,她经常替秦氏暗地里欺压那几个通房;自从刘姨娘生了儿子,秦氏就把刘氏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屡次派她往刘氏的膳食里面加些腌臜的东西。现在,刘姨娘得了势,她直觉自己这次要遭报应了。
“那公子姓甚名谁,你可知道?”
刘氏当然恨她,不过,她知道做下人的都是看主子脸色行事。如果没有秦氏的命令,他们是翻不出花来的。所以她把那些仇恨全算在秦氏身上。
“奴婢不知。”
“那位公子相貌如何,你可能描述出来?”
“奴婢见过四次,那公子每次都着不同颜色的衣衫。他相貌清秀,生的极瘦,面色白皙,不像咱们盛康国的男子粗犷,说话温声细语,像个女子似的。”
刘氏听完她的描述,略有些头大。像女子的男子,难道来自夫人的祖籍西苍?
“哦对了,那位公子手背上有一道刀疤,很显眼。”
如此一来,这人就好找了。
“嗯。丞相府一等丫鬟夏荷,目无法纪。来人啊,杖责三十,贬为三等丫鬟,打扫恭桶。”
新官上任三把火,刘氏这第一把,烧的就是夏荷。
夏荷哭喊着,挣扎着,但这次,这些护院可不会手下留情。夏荷挨了结结实实的三十大板,终是承受不住、断了气。
刘氏皱了皱眉头,厌恶地说:
“你们几个,把她扔去乱葬岗,别脏了云府的地界。另外,给她家里人送十两银子,就说夏荷得了时疫,死了。”
春桃园的其他下人,但凡是知情未报的,该打的打,该贬的贬;其他院里的丫鬟杂役站了满院,噤若寒蝉。
刘氏站起身,对众人说道:
“我要你们牢牢记住今天这些奴才的下场,记住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还有,今天的事一个都不许外传。若是让我知道谁乱嚼舌根,休怪我刘彩萍心狠手辣。”
其实以前夏荷算是秦氏的走狗,平日里仗着自己是一等丫鬟,为非作歹。大家都敢怒不敢言。刘氏掌家的第一日,就收拾了她,大部分人心里很是痛快。不过夏荷死状凄惨,让人触目惊心。
一干人等俯首称是,刘氏掌家的第一场战役,算是赢得漂亮。
说罢,刘氏解散了众人,往老爷房中走去。
云世宁房中,云静初坐在床边,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药,小心吹着。
“大小姐,我来吧——”
云静初点点头,将药碗递给刘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