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姨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早知道云静初会对她来这一手,当初她就把那些东西全卖了!换成银票也比戴在身上好啊。还有那钥匙——那钥匙不是被她锁在柜子里了吗?怎么又突然出现在枕头下呢?!
“哼!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你头上的簪子是怎么回事!这把钥匙又是怎么回事?!”云丞相怒气冲天,拍得桌子砰砰作响。
“簪子——簪子是姐姐生前赠与我的——”秦姨娘眼睛一骨碌,努力想着借口:“钥匙——钥匙妾身实在不知哇——妾身连库房的钥匙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哇——”
老夫人看着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按了按额角。
“庞管家,你去把夫人过世时的账本拿来核对一下。方姑姑,你去审审这些下人,看看他们这几年都做了什么腌臜的事儿!”
老夫人威严尽显。出身名门望族,虽然平日慈祥温和,可遇到正事的时候,王家的做派就端了出来。一时间震得全场不敢直视。
“是——老夫人消消气,奴婢这就去查。”方姑姑带了几个护院,将秦姨娘房中的奴才拉了出去。
庞管家也依言去书房取账本。
秦姨娘双手发颤。账本取来,她真的就无话可辨了。那些个奴才平时个个贪心得很,要不是这些年她一直靠卖白氏首饰赚的钱打发他们,他们早就把她的事儿捅出来了。
身后跪着的云静月面色苍白,惊慌不已。昨天晚上,她趁着母亲沐浴,私自偷了钥匙去库房拿了一个玉镯子,晶莹透亮,喜欢得紧,这会儿就在她手腕上戴着呢。等她想把钥匙放回去的时候,秦姨娘突然进来了,她只能慌慌张张地把钥匙放在枕头底下。却不知,她的一举一动,早就被云静初掌握了。
秦氏这些年偷盗府库的事儿,她是知道的。所以她也学着母亲的作为,私下里拿了几回。如今,母亲这桩丑事瞒不住人了,这可怎么办才好!若是母亲失势了,她又该怎么办?
母女俩心思各异,但都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心惊胆战。
云静初看着瑟瑟发抖的云静月,见她一直把手缩在袖子里,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父亲,女儿前几日原本想去库房取几件母亲的首饰,打算过几日打扮体面去参加琦公主的赏花宴,然后将那副母亲留给女儿的昆仑玉镯赠给公主,可是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呢。”说着说着,明媚的大眼睛中竟然氤氲了雾气。
云静初刚刚本就身体不适,如今又伤心落泪,云丞相心疼不已。
“你老实给我交待!夫人的首饰你都藏到哪里了!”云丞相气血攻心,哆嗦着指着秦姨娘。
秦氏心中一惊。一开始,她拿了那些首饰,不敢自己戴,就偷偷拿去当铺换了银子;卖了几次之后,她遇到了一个年轻公子,竟然以高价收买她的东西,还说他最喜欢收藏异国的首饰,秦姨娘卖多少、他收多少。本来在当铺里只能换一百两银子的东西,在他那里能换五百两。秦氏以为天上掉了馅饼,于是频繁地偷盗白氏遗物。自己如果出不去的话,就让婢女夏荷去和那位公子碰面。如今夏荷被方姑姑拉去审问了,纸包不住火了。不过云静初说的昆仑玉镯,她真的没有拿。
秦氏后背冷汗直流,她恨恨地看着云静初。这个小贱人竟然敢栽赃陷害,落井下石。
“老爷——妾身真的没有啊——这几天就大小姐一人进了库房,然后就说夫人的首饰丢了。这也太巧合了吧。而且那玉镯,妾身连见都没见过啊。”秦氏想,就算是栽了,也要拉云静初下水。
云静初有些诧异。她没想到,这个平日里只知道贪墨的秦姨娘还真有几分脑子。看来,还是小看她了。她刚想开口说话,正巧方姑姑和庞管家回到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