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你这庶妹平时惦记你的东西不说,这会儿连你的亲哥哥都惦记上了。”梦蓝懒洋洋地说道。
云静初本来就心有不悦,听她这么一说,脸色更是有些难看。大哥离家之时,云静月才一岁,哪能有什么印象,又何来思念一说。这段时间,在梦蓝的提点下,云静初慢慢发现她这个看着温柔可人的庶妹,跟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原本云静初是个宽容大度的人,虽然她只比云静月大了一岁,可也是嫡长姐,所以平日里对她呵护有加。但凡得了什么好东西,她都会给云静月送一份的。哪知她越是如此,云静月越是嫉妒。但好在到现在为止,云静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倘若有一天,静月真的如梦蓝所说,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云静初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她。
没想到,云静杰刚刚还和颜悦色,可是一听这个主动打招呼的妹妹是静月,当下蹙了眉头,说了个“嗯”,便看向一言未发的静初。
八年未见,当初那个聪慧不亚于他的小姑娘,如今越发标致了。
离家之时,静初刚刚两岁,路还走不利索,就摇摇摆摆地、整日跟在他身后。假若他不让她跟着,她也不恼,只是眨着乌黑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他;或是从怀里掏出一块用油纸包着的绿豆酥,递到他手里。
“呐——哥哥——吃——”
然后流着口水看看绿豆酥,再看看静杰。
小小年纪就学会了贿赂,静杰哭笑不得,便由着她去了。
“静初妹妹,你过得可好?”收回记忆,云静杰温柔地对静初说。
被冷落的云静月羞恼地嘟起了嘴,秦姨娘赶紧拿眼神示意她回来。
刚刚还闷闷不乐的静初,一看自家哥哥这偏心的样子,哪还有气。
云丞相去找空慧方丈安排祭奠事宜,屋子里,祖孙三人又掉了一番泪,秦姨娘和云静月干巴巴地坐在一旁,插不上话;刘氏是个有眼色的,一看这情形,带着儿子静礼见过了大少爷,便退下了。
劳累了一天,再加上见到孙子情绪激动,有些伤神,云老夫人早早歇下了。
静杰拉着静初说了一番体己话,但夜里在女子闺房逗留颇有不妥,也回自己的禅院了。
月色当头,大部分人都入了梦。
夏园。
“娘,你说云静初怎么就有个这么英俊的长兄,我怎么就没有呢。”云静月还在为白天的事计较。
秦姨娘一看女儿那气恼的神情,眼中闪过一道算计的光芒。她宽慰道:
“这说的是哪里的糊涂话。云静杰是她云静初的哥哥,自然也是你的哥哥。”
云静月脑中灵光一闪,明白了秦氏话里的意思。
第二日上午,众人前往佛堂祈福。
因祈福、祭祖是件肃穆的事,云家上下均着了素色衣衫。平日里恨不得把各式的珠钗插满头的秦姨娘,今日只戴了一枚质朴的木钗;而平日里喜欢穿红带绿的云静月,也乖乖地套了一件青色衣裙。云丞相见了,还算满意。
空慧方丈亲自主持仪式,这是多少人都盼不来的荣耀。
大殿里,观世音菩萨的金像矗立着,隔着缭绕的烟雾,低垂的眼眸慈悲地望着众人。
云丞相搀着老夫人跪在前列,嫡长子静杰和嫡长女静初跪在第二列,然后依次是秦氏、静月、刘氏和静礼。在方丈的指引下,云丞相双手恭敬地取过三柱敬香,端正地跪在菩萨面前,朗声道:
“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在上,弟子云世宁率云家弟子,祈愿菩萨庇佑,保我云家世代平安。弟子愿世世代代供奉菩萨,香火永传。”话毕,领着云家众人拜了三拜,亲手将敬香插在香炉中,然后吩咐下人奉上了一份不菲的香火钱。
“阿弥陀佛——云丞相,心诚则灵。”空慧方丈双手合十,回礼道。
“切。要是求菩萨管用的话,前世你们云家就不会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了。”梦蓝不以为然的声音又在云静初心中响起。
云静初还未来得及反驳,空慧方丈突然目光如炬,看向云静初。
“阿弥陀佛——云大小姐,非也,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