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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嚎哭深渊

何为魔王?在我看来,魔王是喜怒无常的!阴险、狡诈、虚伪、无耻、冷漠、无情、残忍,以及不择手段等所有的负面性格,魔王都应该具备。同时,仅是因为一丝的情绪波动就能干出屠城等事,那才叫真正的魔王!

——摘自《祖尔克斯语录》

科诺伊斯是片广阔的冰原,在它最为寒冷的地带有着一条深不见底的大地裂缝——嚎哭深渊。据传闻,这里曾是上古战场,在这无底的裂隙之中似乎埋葬过上千万人的尸骨。每当来往的路人从深渊之上的石桥走过,幽深冰冷的深渊中总是会传来阴森恐怖的嚎哭与哀鸣。

就是这条不知源于何时的大地缝隙,却是彻底隔开了冰原之上相互敌对的波比兰与隆瑟多帝国。

平时的这里总会驻扎大片卫兵,嚎哭深渊上那连通两国的石桥之上也人来人往,可是随着七月十四号的愈加临近,不但深渊两旁那守卫边境的卫兵们统统消失,就连那些络绎不绝的商队也不见了踪影。

七月十四,鬼门关开。嚎哭深渊,百鬼夜行,生人退避,让路让道。

在整个科诺伊斯冰原,即便是三岁的孩童也知晓这不成文的规矩。每到这个时候,嚎哭深渊实乃究极禁地。这‘禁地’二字不单单是针对于普通人类,即便对于那些能够翻云覆雨的契约师与大法师们来说也是同样的。

这一天中,嚎哭深渊总是会被浓重的黑雾所笼罩,不论是何种的生物,不论何种实力的灵魂或英魂,只要不慎染上黑雾必定会发疯发癫,一边歇斯底里的哀嚎,一边势不可阻的跳下无底深渊。

此时是契约历553年,随着一年一度的鬼节渐渐临近,波比兰与隆瑟多两国驻扎在此的军队,早就在七月十三日的中午时分就不约而同的离开了此处,暂且放弃此地的退到后方守卫边境。

隆瑟多帝国边境,艾尼维亚城池之外,距离嚎哭深渊十几里左右的地方赫然驻扎着无数卫兵,直接堵住了前往嚎哭深渊石桥的唯一通道。在大片由简易帐篷所组成的建筑型障碍之前,一队身着明亮铠甲的卫兵们笔挺站立,面朝艾尼维亚城的方向低声交谈。

“嘿,你们说今年会不会有送死的家伙?”一个手持盾剑的卫兵无聊的转过脑袋,对着身旁的队友询问出声。

“应该没有吧?毕竟嚎哭深渊可是八大禁地之首,不管来人多强也难逃一死……”

“就是说啊,明明是必死的绝地,可是每年的这天总会有些不信邪的家伙前来,竟然还想……”

“噤声!前面还真的来人了,看那打扮应该是些佣兵。天!他们不会是想要闯禁地吧?难道他们就不怕死吗?”

“你这菜鸟新兵懂个篮子?敢打赌不?如果他们是闯禁地的就算你赢,如果不是的话就算我赢,赌注十个银币,敢不敢啊?”

“加菲恩斯!你这黑蛋又在欺负新兵了,难道就不怕阴沟里翻船么?还十个银币!那都能在艾尼维亚城最顶尖的妓院里包个俏娘们儿了!”适才说话的盾剑卫兵陡然惊呼,似是诧异至极。

“不就是一年的薪金吗?不敢赌就不要插嘴!”

加菲恩斯是个黑脸胡茬的中年大叔,听到左边战友的惊呼之声,他不屑的瞥他一眼,扭头就望向了身后站着的年轻卫兵,“小马特,听说你家可是很有钱啊,要不要赌一下呢?既惊险又刺激喔~~!”

面对这黑脸家伙的荧惑,马特罗恩一脸的为难,有心拒绝可是在看到加菲恩斯眼中的凶光之后,顿时就缩缩脑袋的答应下来。

恰是此时,前方迎面走来的佣兵们赫然止步,在经过一番简短交谈之后,一个身材削瘦的低个儿男孩独自离开队伍,艰难迈着双腿,一步一步的从那埋过脚踝的积雪之中缓缓走来。

来人约莫十三四岁,乌黑亮丽的碎发在茫茫白雪之中十分醒目,他的身子瘦弱至极,似乎一阵风吹来就能将他给刮走个没影儿。

随着男孩儿越走越近,加菲恩斯的脸色顿时露出一丝疑惑之色,随后眼中闪过同情与怜爱之色,隔着老远就吆喝出声,“祖尔克斯?哈哈,好久不见啊!小家伙又打算到石桥那儿采集枯荣草吧?可惜今天是鬼节,你还是别妄想了”

听到有人喊出自己的名字,正自埋头赶路的祖尔克斯顿时停下脚步,凝视远眺,在看清那脱离了卫兵队伍,并且迎上来的黑脸大叔的模样之后,他一边快步迎上,一边满脸笑容的应声说道,“加菲恩斯大叔,没想到您也是今天当值啊,的确好久不见了,呵呵”

口中说着,祖尔克斯已经来到加菲恩斯的跟前,陡然,他似是想起了什么,顿时就不自觉的抓挠了几下乌黑碎发,一脸羞愧的低下脑袋道,“那个,加菲恩斯大叔,我现在没有钱哦,您借给我的……”

话没说完,他的肩膀忽然就被拍了一下。

那种力道,祖尔克斯直接就跄跄踉踉的栽进了身旁的雪窝。

加菲恩斯哈哈一笑,一脸豪爽的道,“说什么呢!大叔我不是早跟你说过了吗?不用还啊!区区五枚银币而已,还不还都无所谓啦,你说是不?”

祖尔克斯狼狈的爬了起来,迟疑的道,“是这样子吗?可是……”

“没有可是!好了,赶紧给老子滚蛋吧,不然我就把给你当成敌国的细作给抓走!”

大大咧咧的说了一句,加菲恩斯顿时一副深恶痛绝的表情,“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别他娘的跟女人一样婆婆妈妈,再加上一脸柔弱的模样,呕……赶紧给老子滚蛋,你这小兔崽子!”

祖尔克斯无语的抓抓脑袋,苦笑说道,“这样子不太好吧?滥用职权什么的……”

“你这家伙!”加菲恩斯的脸更黑了,明摆着就要抓狂,见势不妙的祖尔克斯赶忙转移话题,“加菲恩斯大叔,我要去嚎哭深渊!”

“嚎哭深渊……呃!不是跟你说过了今天是鬼节吗?你怎么还要去那儿?”

加菲恩斯眉头紧锁,瞥眼前方停留的佣兵队伍,顿时恍然大悟,“看那徽章应该是椰火佣兵团的吧,难道他们又逼迫你了?可恶!亚伯前几天才刚去波比兰,那些废物居然又开始对你下手了”

“等等,他们不会是让你去闯禁地吧?卧槽!亚伯这副团长当的,根本就没人听他的话啊!?”口中嘟嘟囔囔的说着,加菲恩斯拧着锐利的长枪就走向了前方那些椰火佣兵团的团员。

见此,祖尔克斯却是没有阻拦,只是淡淡的道,“我跟雪狼打赌,只要我能从鬼节时期的禁地里,在那石桥下带出一株新鲜的枯荣草来,他就会帮我还上那一金币的债务。还有,我们已经在格罗兹尼城主的见证下签订了契约”

加菲恩斯骤然转身,一拳砸向祖尔克斯的同时,满脸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小子真傻还是假傻?难道你就不知道七月十四的嚎哭深渊是有死无生的么,亏你还在石桥下面采集了八年的枯荣草,听着鬼节的危险从小长到大”

面对这砂锅大的拳头,祖尔克斯没有阻挡,跄踉倒地的同时摸过嘴角,只瞧五指之上一片殷红,就这还是加菲恩斯的手下留情所致。

“你在这儿等着,我帮你去说和一下,看能不能解除那个契约”

微微摇首,加菲恩斯在走向前方佣兵的时候,一脸无奈的说着,“你也知道,大叔我曾经也是椰火佣兵团的创团元老之一,虽说不能帮你免除那一个金币的债务,可是让你一点点的还却是完全没问题的。这些年来你也都是这样子走过来的,可是你怎么突然就大脑抽筋,傻傻的钻进雪狼的套子里去送死呢?真的不知该怎么说你了!”

眼看加菲恩斯已经快走到那些佣兵的跟前,坐在雪堆上的祖尔克斯这才悠然的吆喝一句,“大叔,那个契约可是魔法契约诶,一但签订就解除不了了,我看您还是别费劲……哎哟!”

祖尔克斯只觉眼前一花,身前那已经走了老远的黑脸大叔竟然犹如瞬移的出现在眼前,随后不说二话就咣咣咣的拍起了他的脑门儿,“让你不老实,让你脑抽,让你辜负亚伯的关心,看我不揍死你”

祖尔克斯一脸的欲哭无泪:“即便你揍死我,我也得去嚎哭深渊啊,都签下契约了,违约可是会万虫噬心而死的,哎哟,大叔您不要打了,相信我好不,我有信心……哎哟,好痛的……”

“有信心,好笑,我看你是得失心疯了,让我帮你清醒、清醒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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