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牛头人”贤者(下)
“哎呀呀呀~克劳德,真是对不住了,为了对付这个女人,只好连你也利用了,可不要怪我哟~”
神殿之内,石棺之中,一道悠然的少年之声,飘入了所有人的耳中,教人不由一惊。
石棺之中,还有活人?!难道,是传说中的“光之王”?他没有死?!
“…这个声音…?!”
记忆中熟悉的声音,令克劳德颇显愕然,若不是被“圣光之剑”钉在地上,只怕要跳起来亲自确认一番。
“……你、你没死?!”亲耳听到那记忆中的声音,即便是“月咏者”这般传奇的人物,也不禁一阵错愕惊忙,一时间难以置信:“怎么可能…人类的寿命不可能…?”
人类?寿命?
似乎并非指英年早逝的“光之王”,而是另有所指。那么,这道少年之音的主人是……?
“死…死了?”望着成了一摊黏在墙壁上、已然成了烂肉的那位“占卜师”,凑得最近的爱芙洛蒂,那张笑脸瞬间便绿了。
眼见那般血肉模糊,完全看不出人样的烂肉,如今景象,当真是惨不忍睹。实在难以想象,之前那股魔力洪流的冲击力,是何其的恐怖?
“谁!?”惊忙之下,米奈特、塔其米等人,急忙奔将过来,齐齐一声质问。
“克劳德大人!?”
不知为何,因为谜之声的指示而暂时消去的那种服从本能,此时竟又一次涌上心头,眼见着这位异性“同族”被“圣光之剑”钉在地上,米奈特只觉得心疼不已,只怪自己竟然听信了“谜之声”,连累了这位大人受此重创。
这种古怪的本能让米奈特极为困惑,也极为苦恼,但不管如何,这种想要听从和保护“异性”同族的生物本能,却总是挥之不去。
明明自己的灵魂是一个男人,但在这个同族的面前,却表现的活像是个忠诚女仆。
但就在她经过石棺之时,却又是一怔:“石棺是空的?!”
是了,石棺之中没有任何东西,想象中那具不朽的少年之躯,并没有出现在石棺之中,里面干净的就像是从未盛放过任何东西一样。
“……你是谁?谁在说话?!”双刀一横,惊忙的向四周质问着对方的身份。
“哈?你们居然不知道如此超凡入圣、魅力四射的本大爷到底是谁吗?”
略带不满的轻浮之音,依旧从空无一物的石棺内发出,汹涌的魔力洪流开始往石棺内重新汇聚,从无形快速的转变为一团碧蓝色的光晕。
强大到极致的魔力……
爱芙洛蒂仅仅只是看到这团化为实质的魔力洪流,便觉得不可思议——世上有什么生命,能够拥有如此磅礴的魔力?光之王?还是……
不过,少年之音的主人,似乎不想与这群“大惊小怪”的年轻人斤斤计较,转而又向颇显得狼狈的“月咏者”克劳德说道:“老朋友,你说的没错,以我的寿命不可能活到现在。”
“你根本没有把那个蠢货安葬在这里?…你的声音甚至返老还童了……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你当年居然骗我?!”
只是,面对月咏者的惊疑质问,少年之音却是如是否认:“不不不,老朋友,你想错了。我早就死了——虽然我故布谜局,但至少在这一点,我从来没有骗你。”
“……?!”
闻言,不单是“月咏者”克劳德,就是塔其米等人也是错愕不已。
喂喂,老大,你这什么意思啊?您都挂了一百多年了,怎的还能在这里装神弄鬼啊?死不瞑目吗?
不过,米奈特倒是没心思关心这些缺乏前沿后果的对话,忙不迭的想要拔下将夜精灵武者钉在地面的圣光之剑:“……克劳德大人,我来帮您……”
“别动!”少年之音语调中的轻浮骤然一收,用严厉的口吻制止了米奈特的鲁莽:“‘光之封印剑’顾名思义,就是与封印相关的圣剑,虽然那个女人并不懂得真正的用法,但既然刺穿了身体,那我的老朋友现在也算是被封印的状态,擅自拔出,很可能会被‘光之封印剑’的神力烧伤灵魂!”
又是烧伤灵魂?
难不成,和那面该死的真理圣旗一样,是神圣真理教的圣物?
一时间,夜精灵游侠也被吓的缩回了手。
“你、你到底是谁?”其实,塔其米又一次问出这个疑问时,其实并不指望对方能够回答。
不过这一次,这道声音的主人却总算是肯理会被他晾在一旁的众位年轻人:“哎哟哟~~拥有异界之灵魂,并且命中注定会与我相遇的年轻人,你们还猜不到我是谁吗?你们可是在我的不断指引下,才安然无恙的哟!”
“…呃?”
知晓众人穿越者的身份,自称指引着众人,如此这般……
似乎想通了什么,灰喵咽了一口唾沫,试探性的问道:“那…那之前的心灵感应……”
“嘿嘿嘿~正是本大爷。”碧蓝的光晕环绕着几位年轻人,无不得意的说道。
感情之前那道谜之声,是您的手笔啊?那个隐藏着的另一个人原来便是你这货色呀?
“是你?!”闻言,米奈特一时间语结。
因为,正是那道谜之声暂时解除了那种源自灵魂的服从感,让她得以救下自己的同伴,但是,也正因如此,致使这位“克劳德大人”身负重伤。总而言之,对此,她的内心也是万分矛盾。
“没错,本大爷就是全宇宙最帅最无敌的‘牛头人’贤者!!”
牛……头人…贤者?
…………………………
遥远的陆地城市,古老的辉煌之城——多伦多王都,格兰维尔城。
是了,这是一座屹立数百余年的伟大之城,它曾经饱受战火,也曾经繁荣昌盛。它是王国的心脏,也是所有多伦多人心中的圣地。
同样,这一样是一座不夜的城市,即便此时已是凌晨,但王都之内,依旧灯火通明,车水马龙。
好一派繁花似锦的花花世界!
但是,不知为何,这般动人的凡尘之境中,却染有几分隐藏在王都阴影中的腐臭……
臭的肮脏,臭的恶心……
“嗯?我的替身……?”
此时此刻,王都的某处角落中的一间小酒吧内,正端坐着一位独自自言自语的紫袍女人——唔,真是古怪的女人。
为什么这么说?
是了,因为这个女人抱着一架不知是何年代的破旧小竖琴,一袭全然不同于此方时代的朴素紫袍,更奇怪的是……这个女人的面容,永远不会有人能够清楚的看清其面貌,并记住她的音容。
但凡见过她的人,最终也只能用“古怪”予以形容。
此时的紫袍女子,独自端坐在酒吧的角落,喝着一杯谈不上香浓的香果酒,远远的与那些喝的淋叮大醉粗汉们保持着距离,享受着孤独的快意……
“哥布林王国果然不是‘休伯特’的安葬之地…呵呵~你到底是怎么骗过我的,牛头人贤者?”
犹在角落中自言自语的女人,自然不会有多事的旁听者,于是愈发自顾自的悄声呢喃着:“虽然我承认你是预言学中百世难得一见的奇才,但是,即便拥有贤者之石,也不可能让我这么多年也觉察不到你预言中的骗局,到底……你是怎么骗过‘命运’的呢?”
言罢无声,所余的,仅仅只是一抹讥讽的冷笑:
“……不过,既然哥布林王国不是,那么……呵呵~”
………………………………
“没错,本大爷就是全宇宙最帅最无敌的‘牛头人’贤者!!”
碧蓝色的魔力光球霎时间光芒大作,仿佛一轮蓝色的小太阳,但蓝光渐渐褪去之后,却见一位年幼的黑发男孩,男孩有着一张俊秀的小脸蛋,却着一袭不合身的老式魔袍,戴一顶同样不合适的破烂魔导帽,就这般翘着二郎腿,很是不雅的坐在了石棺上。
男孩的身体散发着淡淡的荧光——这不是真正的肉体所能拥有的。而一旁的爱芙洛蒂却是大为惊愕:因为,这幅孩童的身躯,根本不是血肉,而是纯粹的魔力所构成的魔力合成物!
这是何等夸张的能为啊?
仅仅依靠魔力,就能创造一副身躯,纵然所造出的并非真真意义上的生命,但毫无疑问,这已经是在触犯神明的领域了。
“……哈?”
牛头人贤者?这个小孩?
自称“牛头人”贤者的男孩,那俏生生的小脸蛋儿,却挂着与纯真外表截然不同的轻浮笑容,他如是调侃道:“哎呀呀呀~~被本大爷的美丽英姿迷住了吗?哼呵,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呃……这?”
对于这个“男孩”自恋似的调侃,众位年轻人并不在意,因为他们还沉浸在一连串的惊变事故所带来的惊愕中,犹未回神。
历史中,给魔法世界带来颠覆性变革的传奇魔法师。
传说中,跟随着‘光之王’保卫世界的古代大贤者。
……然而,眼前的,则是一位自说自话的傻男孩……说实话,无论如何,都无法将这三者同步为一个人。
总觉得,太突兀了。无论是印象,还是真实的长相。
拥有这样的魔力、还有那熟悉的嚣张口吻……都与那位在神庙中留下诸多线索的古代先贤,有那么几分相似的可能,强行说是他,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只是…故事的发展太过跳跃,这还没搞清楚瓦尔瓦拉的真实目的,这边却连本该逝世多年的“牛头人”贤者也蹦跶出来了,这搞什么鬼啊?!
我们不是修那个脑洞王啊,靠猜是猜不出前因后果的,照顾一下我们的智商很难吗?这么跳跃的发展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喂?!
“…………”
惊慌无措的沉默,并不会持续太久,众人愣了许久后,粗神经的赛特反而是率先回过神来:“…你…你哪里像是牛头人了?”
“哦?终于注意到了吗?”“男孩”故作中二的扶着自己的额头,又用故作深邃的眼神,凝视着提问的重甲战士,看的赛特浑身不自在。
不过,虽然这只是不经意的一问,不过却也问出了众人都想问的同一个问题。
“谁告诉你……本大爷是牛头人那种半兽人了?本大爷生前可是百分之百的人类。”
欸?
牛头人贤者……?难道还有不是牛头人的道理吗?喂喂,还是说,你只是乱起外号啊,臭混蛋?会给人误导的懂不懂?有没有公德心啊喂?给个解释行不行啊?
等等……生前?
“你、你自称自己早就死了…那,那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你不断指引我们,到底又有什么目的?这……这一切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最为关键的质问,问出了所有同伴的心声,也问出了不得不问的问题。
塔其米质问之余,下意识的想要提枪自保,表示自己犹有战力。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根本就不是对方的敌手,哪怕众位同伴一起动手,也会被对方瞬间秒杀。
于是,又无可奈何的垂下了紧握双枪的双手…
纵然被人玩弄于鼓掌并不快乐,但现实便是现实,谁也无法抵抗,至少此时的塔其米,乃至其他伙伴,便都是如此认为的。
眼见着略显矛盾的一幕,魔力幻化而出的男孩,却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有些无措的黑发武者,本该水灵的漂亮眼镜,却是透出几分意料之中的笑意:“终于有人问到重点了。”
“哼……”仍然被钉在地面不得动弹的夜精灵武者克劳德,只是勉力抬头斜了一眼这位昔日的故人。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魔力的男孩眯起了眼眸,流露出一抹不属于其外表的特殊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