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白龙圣迹（二）——被救赎者
城西的另一处贵族老街区里，修与白朗宁抱着两大箱包裹，孤零零的走在街道上，眼中所见，尽是一些早已无人居住的豪华宅邸。
这条老街区，正是之前他们被安置的那栋别墅所在之处。
由于克利瑞斯的对堕落贵族与守旧贵族的清洗，这条老街区实际上也没多少户贵族在居住了，是故，才会显得如此冷清。
两袋包裹随着他们的走动，而不停发出玻璃与金属轻轻碰撞、摩擦的声响——唔，这是修落在别墅里的魔法实验器材。
“你小心点，这里的东西不经摔……”费力抱着手中的包裹，修已经无暇顾及那副已然脱落到鼻孔的眼镜了，只觉得眼前景象一片模糊。
不过，这番话与其说是对白朗宁所说，跟不如说，是对他自己说。
见状，白朗宁一脸苦笑的回答道：“那个…要不你那一袋也给我吧…”
“……可以吗？”犹豫了片刻，如是问道。
“啊…”
说罢，从修的手中接过另一袋器材。别看白朗宁个头还不如修来的高，但对于“神拳”而言，这点玩意儿还真算不上重物。
再说了，就算不可以也必须可以，瞧你那样，估计再走几步路就要累趴下了。
“魔法师…果然是体质虚弱……”大感轻松的眼镜魔法师，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很是无奈的悄声抱怨道。
说到魔法师的话题，白朗宁不免想起了魔法师在这个世界中尴尬的地位，下意识的问道：“修，你说为什么魔法师这么不受待见？”
“哈？不是早知道了吗？魔法师是被真理教会定义为了恶魔的从者，所以沦为了下水道的老鼠。”
“所以说魔法师干了什么才会被教会打压？”白朗宁皱起了眉宇。
“不知道，我最近翻阅很多历史书，虽然是为了调查光之王，但也找了找关于魔法师的资料，但只是查到一些可信度不高的文献，分析比对之后，发现这些文献显然都是刻意撰写的。”
言下之意，这都是真理教会授意如此记载的。
“如果单单只是查阅书籍，我看至少在多伦多，是绝对找不到真正的原因的。”
“这样啊……”闻言，白朗宁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说实话，到现在他对于真理教会修改《真理福音》原典，乃至是训练残忍无情的神术使的事实，感到不可思议与难以置信。
这副身体最初的记忆，都是对真神，以及教会的无限崇拜。但是，自打穿越以来，便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触到一些关于教会的黑暗阴霾的一面，冲击着原有的记忆。
或许，白朗宁没有被这副身体同化的话，那教会到底如何，也就没有差别了。
但问题正是他被同化的太过彻底，这副身体原有坚定信仰彻底改变了他的思维，也成为了一个虔诚的信徒，自然难以接受教会暴露而出的堕落与黑暗的一面。
似乎是感觉到了同伴依旧在纠结于教会的事情，修只得劝道：“不是说，教会实际上被真理教国控制了吗？连教皇本人都被挟持了，也许，这都是真理教国的作为，与教会本身无关。”
其实，这都只是安慰的谎言——教国诞生也不过区区几年，一只手就数的过来，怎么可能训练出一批杀伐果断的神术使与教廷骑士？这样的人，都需要长年累月的训练与培养才行。
而且，从真理教会在各地征收钱财的方式，显然也不是这几年才出现的，否则民众不会觉得收取贡金是理所当然的行为。
“……希望是这样吧。”
显然，就算是圣职者少年，也不太相信这样的谎言。
而此时，二人说话间，已然远离了僻静的贵族老街区，慢慢步入较为热闹的市区。
走到这里，修顿了顿脚步，狐疑的扫视了四周，但只见到逐渐涌动的人群，似乎并无异常。
当然，按理说也不应该有异常。
这处地方白朗宁很熟悉，因为，之前的日子，灰喵常到这里购买蔬菜果肉，他也就跟着出来逛逛，遇上了那群小孩子，于是阴差阳错的开始了教授他们识文断字和真理教义。
也更没想到因此与当地的教会势力发生了冲突。
“小白哥哥！”忽然，听到远处传来童声，即便是闹市中，也尤为特别。
白朗宁很熟悉这个声音，转头一望，果然是之前他教授过的一个孩童，正在远处向他招手，笑的很活泼。
“……？”然而，圣职者少年正要回以笑容时，却见孩子的父母忙不迭的拉走了孩童，十分警惕的瞪了一眼少年人。
见此，白朗宁不免神情一垮，有些伤感和气愤。诚然，对于他，当地的教会圣职者绝对做了很多文章，这才让这些孩子的父母对他避之不及。
不过，话虽如此，但还是松了一口气，至少，这些孩子没有被当地教会为难，这也是他此次离开城堡的目的。
“好啦，快走吧。”修轻轻一叹，推了推同伴，劝他别再纠结了。
于是，带着满心郁闷的白朗宁，向着归路而去。这次出行，这给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况且，虽然菲欧娜也说他们俩情报泄露的最少，可并不是说完全没有泄露，太过招摇同样也会被个别有心人记住，所以，没有其他事，还是尽快赶回城堡尾为好。
不过，之所以这么着急，还有另一个原因……
神思，在警告这位黑之魔法师，有人在窥视他们。
很奇妙的感觉，并不是像塔其米他们那样有着武者的强烈直觉，也不似白朗宁对于邪恶气息惊人的感知力，而是——洞察力。
在踏入这片闹市不久，他的视线总能捕捉到几个身影跟随在他们二人的周围。
跟随？
为何如此肯定？
如果一路前来，只看到发现一批人正好在你四周，那是正常的，但无论你走到哪里，这同一批人总会在你的四周不同方向、不同位置，对你形成一个无形的包围圈，你就绝不会觉得这是正常。
或许，寻常人根本不可能在人海中发现有一小部分陌生人，始终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视线，但是，拥有“神思”的修，却能轻而易举的记住每一个在视线中出现的人，以及下一刻会离开视线的人。
所以，这借助人海而形成的无形包围，早已被魔法师识破。现在的耽误之急，便是如何摆脱。
【这显然不会是克利瑞斯的人，他手下的那群军汉没这么好的侦查水平，是‘黑剑’，还是另一位王子的人？】
肉眼看到的讯息、自身分析而出的讯息，都因条件所限而所知太少，并不能判断出这群人是何方神圣，但无疑不是自己人。
“诶？别推我啊，你走这么快干什么？”
“别废话，跟我走快点。”修压低了声音，如是说道。
圣职者少年本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同伴愈发凝重的表情后，默契的明白了同伴注意到了自己未曾注意到的状况，于是，也是立刻加快了脚步。
“小心……”修的脚步愈发加快。
因为他感觉到那些人所组成的包围圈，正在涌动的人群中逐渐缩小，慢慢向二人的方向靠拢。
“等会到危机时刻就别管器材了，你自己见机行事。”
【该死，都说我们俩情报没有被完全泄露，但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回事……】
白朗宁问道：“那为什么现在不丢了东西就走。”
少年人的眉宇紧锁，其实，他并不惧怕战斗，但是，这里是大庭广众，若是开打，只会伤及无辜，而且绝对会制造骚动。但，对方难道不怕吗？
忽然间想起来，“黑剑”的行事作风，不就是毫无顾忌吗？
难道，会是“黑剑”的杀手团？
“现在丢东西就跑，会刺激他们动手，到时候会制造骚乱。不丢，那还有可能让他们误以为我们没有发现，至少骚乱会来的慢点，我们也有时间看看能否找到更好的脱身办法。”
修推了推镜框，这般解释道。
他的想法确实是正确的，以这群神秘人组成的包围圈缩小靠拢的速度并没有加快，应该还是没发现二人已然察觉。
可是，即便如此，包围圈依旧愈发缩小，而修也始终没有想到可行的脱身办法，一时间一筹莫展。
但是，恰在此时，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骚动！
【我擦？他们这就动手了？！】修眼镜下的双眼，不由瞪大了起来。
但是，静下心来四下窥望，那些在人群中试图躲藏自己的神秘人，正在逐步后退，慢慢解除了包围。
“走了？”修皱眉怀疑道
白朗宁闻言，则是问道：“难道前面的骚动和他们无关？”
是了，只有前面发生了超出神秘人预计的突发状况，导致他们为了稳妥起见选择撤退了。
那，前面是什么突发状况？
于是乎，出于安全，也出于好奇，两人下意识的向人群中挤了挤。
“修，我想我明白前面是什么情况了。”然而，白朗宁突然盯着不远处，再次皱起了眉头。
因为，在人群的外围硬生生的挤进了一群圣职者——当地的教会圣职者，一群油光满面的家伙。
这些人来势汹汹，显然是冲着骚动之处而去，人群也慌乱的给他们让路。
是宗教问题。
“看来，没我们的事了，趁现在走吧。”修对于这些事情并无兴趣。
但是，身边的圣职者少年却并不这样认为。反而是很固执的说道：“我要留在这里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眼镜魔法师险些就要给他脑袋来几下。刚刚的神秘人谁知道会不会再围过来，留在这里岂不是自找麻烦？
但是，少年人的目光尤其认真，认真到令修也颇感错愕，心下叹道：这小子和米奈特一样，被同化的太厉害了，不，白朗宁更夸张，以后肯定管不住……
话虽如此，却也不能弃之不顾，只得硬着头皮留在这里，随着白朗宁往人群中挤去。
随着他们在人群中愈发靠近骚动的爆发点，其中的争吵，亦是愈发清晰入耳：
“被神抛弃的罪人！你竟敢违背神对你的惩罚，偷偷跑回圣咏之城！真是罪孽难赎！“
“去你的狗屁神明！我才不需要这种利欲熏心的信仰！我只是来带走我的妻儿，我要离开愚昧落后的多伦多！”
“你、你……！你简直是罪无可赦！居然敢如此藐视真神！说！你这个卑鄙的放逐者！是如何逃回来的！”
争吵的一方，是暴跳如雷的当地教会人员，自己的信仰被如此羞辱，岂能善罢甘休？
而另一方虽然也是语气不善，但显然出于弱势的一方，可是，不知为何，任何人都能听出他那不容置疑的自信。
白朗宁与修成功挤到了围观人群的最前沿，定眼一看，果然有“熟人”，那位之前曾与小白有过争执的教会圣职者巴罗·梅杰夫。
而争执的另一方，则是一位显然只是平民的中年人。但是，这个男人很特别，因为，他有着与其阶级截然相反的气质。
听争吵的内容，似乎是被当地教会放逐的某个男人，如今竟逃回了城内，因为心怀怨念而与当地教会产生了冲突。
“你们这些愚民！被这些肥头肥脑的蛀虫耍的团团转，什么狗屁真理之神，全都是狗屎！我现在已经不需要这种愚昧的神了！”
是了，就像前文所述，他的一言一行，都透着一股莫名的自信——面对高高在上的圣职者，居然毫无惧色，不但如此，他竟敢在周围众多的多伦多百姓面前咒骂神圣真理教，以及他们的祖国多伦多，甚至嘲讽他们愚蠢。
这是一个平民会有的态度与气场吗？
周围的民众闻言，逐渐变得嘈杂起来，受到羞辱的宗教观与爱国情绪，让他们开始咒骂起这位与众不同的家伙。若是在场的还有许多圣职者，只怕，他们会直接向这位仁兄扔鸡蛋与鞋子。
但是，面对千夫所指，这个男人却依横眉冷对，毫无惧色。
修诧异的打量起这个男人：这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中年男人，只是一个弱小的寻常人类，身上既没有多少肌肉，也感觉不到有魔力气息。
他何以有勇气？
小白听闻此人如此羞辱真理之神，多少也有些生气，但是，接下这个男人的所言，却是令他，乃至修，也不禁一怔！
“你问我为什么能逃回来？因为我受到了神的指引！是真神，是伟大的白龙之神救赎了我！”
这个男人突然狂热的呼喊道，他那极度亢奋的神态，颇有几分疯癫的架势，那呼喊的嗓音甚至压过了四周的咒骂声。
惊了，不单白朗宁与修，周围所有的百姓，乃至圣职者，都是震惊万分。
唯一不同的是，后者震惊的是突如其来“邪神”对真理之神的亵渎；前者震惊的是白龙的圣迹！
“恶魔！你这个信仰恶魔的魔鬼，你、你你你…你居然敢在伟大的真理之神面前提及邪神！世间唯有真理之神是唯一的真神，其余妄称为神者，皆乃邪神恶魔！你这个该死的异端！！！”
真理教会的圣职者们从震惊中逐渐缓过神来，神情激愤的怒斥着这个胆敢提及邪神的男人。
“哈哈哈哈哈哈…！来啊！让你你的狗屁真理之神降下神罚来消灭我啊！”
当然，巴罗·梅杰夫等一众当地教会的圣职者，其实也不过是普通人，并不是神术使，自然做不到什么“神罚”。
男人依旧毫无顾忌的疯狂嘲讽着，他的狂态，让周围的百姓不由自主的感到畏惧，接连倒退了几步。
突然，男人渐渐安静了下来，神情从狂热转变为了神圣的虔诚：“被你们这些肥头猪脑的禽兽放逐后，我在荒山野地里几近死亡，但在我最绝望最痛苦的时候，是白龙！是伟大白龙之神划破夜空，将黑夜染为白昼，将黑暗中的邪恶尽数驱逐！”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永远……那双犹如蓝宝石一般的蓝色眼眸，那超越了一切生命形态的美！那才是神的姿态啊！”
男人眉飞色舞的讲述着自己经历的神迹，周围所有人都被他描述所惊，竟是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只余下这个男人的话音。
“我也因此见识到了赫伦斯王国富饶与文明，更知道了帝国比赫伦斯更先进更文明！那一刻我明白了！这是真神的指引！让我知晓了文明的所在，所以我发誓要成为真正的‘文明人’！”
“是神！是神龙救赎了我！！”
狂热而又虔诚的演讲就此结束，但是，在民众的心中掀起轩然大波——这是一个冲击世界观的言论，是异端，是……
“……对，我、我见过，白龙…对，是那条将黑夜染为白昼的白龙！”忽然，人群中有一个年轻的小伙一脸呆滞的说道。
小伙只是因为错愕，而下意识的道出了心中所想，本无深意。因为他确实见过这条白龙。
【他…是庞克村的幸存者。】
修定眼望去，“神思”快速的搜寻到了关于这个小伙的记忆，这个庞克村的村民，虽然没有直接的交集，但曾经在庞克村中无意中见过这张脸，于是被“神思”记在了脑海中。
白龙出现之时，庞克村的幸存者们已经在爱葛妮丝公主的队伍护卫下，定然也看到了白龙划破天际的圣景。
但是，这样的奇景，绝不会只有那个区域内的人看到。蒙特利亚汇聚这公国境内贩夫走卒，肯定有一些曾见过白龙的人。
不出所料，很快，人群对于白龙的存在瞬间涌起几声微弱的认同：
“是啊，我记起来了……那天晚上，确实有白龙！我也看见了！”
“没错没错，我也看见过。”
“我虽然没有看到什么龙，但、但是我记得有一天晚上，确实连黑夜突然变得和白天一样光亮……”
“……”
这样类似的话语，在人群中起起伏伏，相比于众多民众，这些少数人显得微不足道。但是，却无形中佐证了一个事实——白龙，是真实存在之物。
“这、这……？！”教会的圣职者们惊恐的望着那个狂热的男人，又不时慌张的望向在民众中不时响起了认同之言，竟是一时间措手不及。
“这这这这是邪神！不要被迷惑，真神的信徒啊，作为圣职者，我不许你们被这样的邪魔所惑！”
气急败坏的肥胖圣职者巴罗·梅杰夫歇斯底里的呵斥着，周围的百姓在他带有威胁语气的呵斥下，登时惊恐的收敛了动摇之色，但神情却依旧茫然。
见状，巴罗更加羞恼，当即向那个男人责问道：“你说那个恶魔是神？真是荒谬的笑话，你一个低微的平民，区区一介凡人，有什么资格成为神眷者？我看你只是被恶魔蛊惑的蠢材！”
神眷者，顾名思义，就是神所眷顾之人。
周围的民众闻言，立时提神：唔，是了，你不过是一个凡人，凭什么能得到神眷？那还不是恶魔给你虚假梦幻么！能被神所眷顾的，只有虔诚的真理信徒吗！
但是，刚刚才坚定了心念的民众，却再次听到了那个男人无情的反驳：
“真是愚昧！”
“神当然不会眷顾我，因为对于白龙之神而言，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凡人，神不会在乎我，但是，只不过是见到了神的真身，我便得到了指引，得到了救赎！这才是真神！”
“神是超然的存在，凭什么在乎区区凡人？像什么狗屁真理之神，居然像一个奸商一样，要求信徒献上金银来购买他的恩赐，这算哪门子神明？是奸商之神吗？”
“我们信不信仰神明，对于真神而言无关痛痒，神的存在不会因为凡人而有改变，神的神威，更不会因为凡人而有影响，因为神就是神！”
“信仰神明不是凡人的义务；被凡人信仰也不是神的职责。信仰只是因为我们惊叹于神的伟大与神圣！是我们单方面的美好愿望，而不是肮脏的交易！”
说到这里，莫名的，民众在这个男人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神圣感，强烈的气场下，甚至没有任何人胆敢反驳他。这一刻，他仿佛是传说中的“神启者”
先前还被圣职者所稳定下来的信仰，再次松动，产生共鸣：是啊，信仰真理之神可不就是一场交易吗？神是这样的存在吗？神不应该是神圣无垢吗？
“你……你……？！”圣职者们皆是目瞪口呆，竟是被这惊世骇俗的言论，堵得瞠目结舌。甚至于，连他们自己也被这番言论所冲击，信仰发生了动摇。
“我不会像这些肥头肥脑、满嘴流油的真理教会一样，要求你们这些愚者相信真神的存在，然后愚笨的献上贡金去喂饱这些圣职者的肚子和下半身。你们爱信不信，别妨碍老子带走我妻儿，去帝国成为真正的文明人，去追寻真正的信仰！”
这一刻，中年男人仿佛是传说中的“神启者”，势不可挡的推开阻拦其道路的民众，出于震惊也好，出于动摇也罢，民众下意识的纷纷让路，目送着这个男人离开。
而被反驳的哑口无言，茫然无措的众多圣职者们，也是呆呆望着其人消失在了视线中，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
而这一幕在民众看来，却是意义非凡。
倏然间，民众莫名想到：克利瑞斯王子似乎早有颁布法令，绝不允许教会势力对任何多伦多人滥用私刑，否则杀无赦。
这个是民众中从前绝不会想到，更不会在意的事情，然而，此时此刻，竟是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这样一件事儿。
躲在人群中的修与白朗宁，则是面面相觑，同样惊愕不已。小白本能的想要追上去，然后从那个男人口探知关于白龙的详细信息。
但是，修却一把拉住：“再找那个男人没意义了，他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了，而且我已经判断出‘光之子’的大概位置了…快！我们现在立刻回城堡，这件事一定要让大家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