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也不必这么就说死了，我看少东家的想法很不错。他创造的数字不是很有用嘛，好认好记又好使，我看我们府上的帐务以后都要改过来。这事大伙不是在商量着嘛？”总掌柜何文卿插了一句，他实是蒋氏企业的副总，工钱比孙师爷稍低一些。
“小三子，你再说说，这学校和我蒋府的生意可有哪些好处？”蒋爷还是微笑着说道。
刘聪道：“小三子也没有做圣贤的想法，办学校自然是为了挣银子，其实对学生和我家的生意双方面都是有利的。现在府里做得买卖，说穿了就是搞投机，行情好便挣得多些，行情不好，兴许还亏些进去。生意做到这份上，也不能再冒大的风险了，是该转型的时候。做买卖需要办实业来支撑，就是办厂子，办厂子就需要大量的技术人才，所以我想到了办学校，很多新的东西只有学了知识才能去研究，去发明……”
“少东家说的有理！”何文卿大声道。
“刘少爷真是说在点子上了，蒋府这么多钱，再去搞投机就得不偿失了。办厂子就稳当得多，而且能让更多的百姓找到事做，真是件大好事！”胜火也有些见识。
“小三子还真不简单呢，这话到听得进去……只是那学校应该自己办才是，招学生也应该招些识字的，让徐先生教小孩子有什么用？”陈静怡听了脸色也渐渐转睛，语气松动了。
“找识字的再教麻烦就多，工钱是给还是不给呢？”蒋宁见陈静怡松口，微笑地问道。
“也不用人太多，给工钱也行的。”陈静怡看来是急性子，总想立竿见影。
“小三子，你说说现在苏州，开哪些厂子能赚银子。”蒋爷关心的是这些。
“只要有人才，开什么厂子都能发财。如果现在想开，只有开个大的织造厂。”刘聪笑着说道。
“这不行，织造厂太多了，早些年我也开过一个，生意越来越差，现在便让我家小子管着，能挣就挣一些，不能挣也算了。”何文卿第一个反对。
“这织造厂也只有朝庭办得好，如能接到朝庭的活，或许也能办的。”陈静怡自然知道这行当。
“也不一定，老百姓的生意也能做大的。织造行当是个大买卖，这个大伙都知道。但是现在民间多只是些小厂子，这么多小厂子各用各的织机，各用各的技术，织出来的绢布质量各不相同。有些很不错，但数量太少，虽能卖好价钱，能用上的人毕竟少。要开织造厂就开大的，还要改进机器，加强管理，提高质量，降低成本。织出来的布当然要精益求精，而价钱又不能太高，让百姓觉得织布还不如买布来得划算。现在的形势，小作坊经营必定会被大规模生产所替代。我建议老爷子先投资五万两银子办个织造厂，以后做顺了再加大力度。”刘聪在想，做了这么久“女婿”，也该为妻家出点力了。
“五万两的投入可能还小一点，现在乡下的大户，大一点的织造厂也有一、二万两的投入，织出来的绢和布已经还可以了。这行当老爷子不熟悉，待过些日子利索些再说。”蒋竹山有点犹豫，实是不看好织造行业。“小三子，有没有象你那肥皂这样的新玩意，既实用，又有市场，过些年准能做大？”原来是打这些主意。
“新行当有是有，只是还需要时间去开发，所以小三子想办学校。做买卖离不开衣食住行，衣服这行当量最集中，住这行当自然是没法去做，还有就是吃的行当，只有开发新的糕饼。但挣银子在苏州一带，我还是看好织造行业，老爷子，不知道你对制酒有没有兴趣，让小三子动点脑筋，给您试做一种新酒出来。不过如办厂子，投入就大了，而且光制酒设备也要花大银子去研究。时间可能要长久一些……”刘聪想着前世的各种酒，啤酒最方便，好的白酒要求就高了，还有就是果酒。
“这个好，世上的人，花在酒水上的银子是最舍得的……大概要投多少银子？”蒋爷来了兴致。
“可能要十多万两吧，小三子正让我家的铁铺试炼新的钢铁，到时找到法子了便要投银子进去。呵呵，老爷子，小三子还想办个炼钢厂，希望得到您的支持！”刘聪笑着说道。
“这个好说，不如我投钱，你管技术，嘿嘿，给我四成股如何？”小型炼钢厂投入不大，技术成份却很高，对自家人，蒋爷开得价实在很优惠。
“那谢谢老爷子了，这厂子投入也不大，先炼些钢自己用用，将来条件成熟了，再去外地办个大一点的。”在苏州办钢厂，运输实在不方便，只能办个试验工厂。
“少东家，看得出来，您是做大事的人，能不能让我家小子跟着您学学生意。”何文卿笑着说道。
“让我家鲁兴也跟着您吧，有事尽管使唤，他还会些武艺。”大管家鲁方也笑着凑上来，这世界学武艺还是很平常的一件事。
“他们不是在自己做买卖嘛，跟着我打工太划不来……”刘聪笑道。
“其实他们做的买卖也是跟着府上挣点饭钱，多不了几两银子。跟了你也是一样的，你不是想开织造厂，心里定有主意，我家小子或许能帮上忙。他的小厂子，一年也就百、八十两的利润，也搞不出什么花样来，再下去这人要荒废了。”何文卿笑着道。
“小三子，就收了他们吧，你身边也缺人手。”陈静怡没好气地插了一句。
“那成，让他们过来吧！办学的事就这样定了，主意是我拿的，那里的支出我自己会想办法。”刘聪觉得技述还得自己抓在手里。
“这事你和你大娘商量吧，酒厂的事可尽快办起来，老爷子等着你的好消息。哈哈哈，我先回房了，过几天请大伙吃酒。”蒋爷笑着告退了，大部分人也渐渐散去。
“胜火，招生的事你去办，先招四十个学生，识字的不识字都要，年龄定在十岁左右吧……少爷再琢磨着编些新教材。嗯，你去打听打听，我想招些术士和匠户到厂子里，有没有愿意出来做事的？”刘聪对胜火交待道。
“只要开的工钱可以，应该有人愿意来做工的，明日我便去打听。”胜火答应着也告退回家。
“姑爷，今晚还上课不？”秀英怯生生地问道，这个小姑倒是个现代型的人才，对各种知识都很好奇。
“秀英，秀兰，你俩回去睡觉吧。嫂子还有事和姑爷说……”陈静怡一直坐着，“宁儿，你们也回房吧，办学的事我同意了，以后三儿又有的忙了，你们都照顾他一点，这两个月都瘦了一大圈了。”
“嗯，三思，你也早点回房睡觉吧。我们先进去了。”蒋宁带着锦儿和丫头们回房去了。
“梅香，你留下。把灯熄掉一点吧！菊芳，去打点开水，把书房收拾一下……三儿，坐这边来，怕我吃了你不成？”陈静怡吩咐着自己身边的丫头，让刘聪坐近一点，似乎有事要谈。
书房静了下来，刘聪感觉有点困，笑道：“怡姐，办学的事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做起来的，我的厂子还有很多事要用这些人呢？”陈静怡瞪了他一眼，说道：“我也想好了，既然他们是厂子里用的，教就教吧。不过你也得找些术士工匠，把织机给我想办法改进，那织造厂老爷不想办，怡姐想自己办！”原来也打上了这主意。
梅香坐了说道：“夫人，这让老爷知道可不好吧，使的是府里的银子。”陈静怡笑道：“我自己就不能有私房钱？给蒋家赚了这么多银子……我接手蒋家生意时，蒋家的家产还不到三十万呢！”语气甚是自得。刘聪笑道：“原来怡姐藏私房钱了，有多少？说说，让我看看是不是跟老爷子打小报告。”
“你敢！其实也不多，也就六万两左右，弄个织造厂也小了点……”陈静怡说道，“不过，我想让柳如是一起合股，她应该也愿意的。”这么多银子，还嫌厂子小。
“这么多，够了够了……不行，我得告诉老爷子，蒋府里藏了只大耗子。”刘聪心道，不让我说至少要分点股份给自己。
“夫人，这么多银子啊！办个厂子够大了。”梅香也惊异地说道。
“三儿，你说了也没用，最多闹翻了我出去独自干……咯咯，如你办得好，兴许我分一成股给你。只是这厂子办得越大越好，我可不想再小打小闹。”陈静怡心性很大。
“好，分我两成……你能说动柳是入股？能不能跟他借笔大银子过来？”刘聪见陈静怡能融资，心里忽然有了新计较。
“咯咯，你自己跟她借去，一准行的……你不记得了？你的柳姐姐五月就出孝了，原该是你跟她的好日子。只是姐姐耍了些手碗，便让你嫁给了我家宁儿。”陈静怡得意地笑道，做坏事倒也光明磊落。
“有这种事……”刘聪一下子又糟了。
“该是有的，沈姑娘便跟我说过，我当你是知道的。”梅香在边上证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