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钦平迟疑,并不愿领旨,“我等愿誓死追随公主!”
“放肆!你想抗旨吗?”瑶玉公主娇声斥喝。
当看向晏聆时,她又换上了笑嘻嘻的表情,“叫你做我的跟班,你还总是不答应。现在是不是很吃惊很后悔,做本公主的跟班不算丢人吧?”
笑着笑着,她就变得认真起来,近乎请求地道:“你一定要帮我一个忙,见到少将军之后,她会告诉你,让你做什么。”
晏聆从来没见酒儿的脸上有过现在这样的表情,不禁有点不适应,干巴巴地问了一句,“你打算怎么做?”
“我当然有自己的办法。”瑶玉公主抬头望向齐王都的方向,有悲伤,也有不舍和委屈。最后,她收回目光,忽然一抹淡漠而坚定的笑容绽放,竟有种说不出的豪情和美丽。
她背后的黄金羽翅光雾萦绕,轻轻一震,朝着苍穹飞去,“我是齐王朝的公主,是南陲的领主,就让我为这个国家,为我领地的百姓,尽一次本宫该尽的责任吧。”
“父皇,请您也能尽到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最后这句话,她已经是在喃喃自语。
远处的一座山峰上,一身白衣的荒魅小少年默默地看着这边。
“哼!”顾万德看着瑶玉公主远去的背影,冷哼一声,心说这是你自己去送死的,倒是让人省心了。
“公主,保重!”仰望着瑶玉公主的身影飞远,司空钦平久久无言,最后沉重一拜,起身走到晏聆面前,“请放心,无论如何,我们一定会将你安全护送到少将军面前!”
“不嫌麻烦吗?”晏聆望着瑶玉公主即将消失的背影。
“什么?”司空钦平一愣。
晏聆没理他,朝着瑶玉公主离去的方向迈步,愤愤地埋怨,“当面又不说,还想让我跑那么远去找别人问,奇怪的公主病。”
晏聆的步伐加快,由走到跑。
你是公主又如何?
就算你亮出公主的身份,我也不会乖乖地给你当跟班。
就算你亮出公主的身份,也不能左右我的去留。
不过,看在你帮过我的份上,最多,我可以把你这个刁蛮的丫头当做朋友。除了村子里的小伙伴之外,我的第一个朋友。
一个像妹妹一样的朋友。
所以,怎么能让朋友独自一人去面对危险呢。
力运脚尖,晏聆纵身而起。
朋友,等我,与你并肩战斗!
轰!
就在此时,火焰巨掌从天而降,接着就是司空钦平的一声怒喝,怒喝如虎吼,血红赤炼刺破苍穹!
轰地一声,火花坠落,金轩炎的右掌与司空钦平的血金虎头枪一触即退,借力鹞子翻身,落在晏聆的前面,“公主有令,让你跟我们回城,你想去哪?”
“滚开!”晏聆一步一水花,幽黑水流在双臂流淌。
“你想去送死,我当然不管,先把我派遗失在外的丹炉交出来。”金轩炎伸手,掌心朝上,碎焰丹在掌心浮动,弥漫炽烈的压力。
“要钱?不给你。”晏聆讽刺,“好狗不挡路。”
金轩炎眸光骤寒,司空钦平站在晏聆的身边,“金轩炎,你别太过份。别忘了,刚才公主可是亲自下过口谕的。”
“一个死了的公主,谁还会知道她说过什么。”金轩炎淡漠一笑,掌心的碎焰丹炸开,化作丈余长的火焰长刀劈下,“动手!”
“有我在,休想把晏聆怎么样!”一声虎吼,血光成河,司空钦平挺长枪直刺,枪尖血雾聚形,猛虎凶威凛凛。
一只大脚从天而降,踏着飞焰流光,卷着火焰风暴踩向猛虎的头颅。玉炉宗的蕴灵境修士拦住了他,“先顾好你自己吧。”
晏聆滑身跃退,炽烈的刀气擦着胸前衣衫划过,砰地一声,地面焦土四溅。晏聆人在半空,双手合抱成圆推出,水桶粗的水龙卷咆哮,天地间水源气浩荡。
“金轩炎,敢对公主不敬,你过了。”林绝义身材壮硕,攻势也相当狂野,一拳击出,音波如惊涛拍岸,第二重音波又接踵而来。
“晏聆,快来姐姐这里,小姐姐疼你哟。”韦兰霜笑声迷人,玉手轻挥,湛蓝晶沙奔涌,掌印若隐若现,看似十分轻巧,但是却歹毒无比。
铛!
一尊丹炉护在晏聆的身前,毒煞掌、狼啸音波全都撞在丹炉上,发出震天巨响。韦兰霜和林绝义并不是在阻拦金轩炎,而是与金轩炎的目的一致,都想杀晏聆,夺丹炉。
晏聆心口发闷,丹炉被震得飞退,反震之力从丹炉上传递而回,他不作任何抵抗,借着这股力量纵向远去,在树上三两个起落,越去越远。
“追!”金轩炎三人冷喝,紧追而去。司空钦平和烟雨南院修士想跟去,但是被死死缠住。
顾万德看了一眼,想了想,在考虑要不要亲自动手解决晏聆。
不过,不等他考虑清楚,异变突起。
嘎!
蓦然,禽类的啼鸣声刺破耳膜,一头猛禽带着凛风与光影,从山峰下的深谷冲起,杀气腾腾地杀向他,凶眸中闪烁嗜血的饥渴光芒。
“你找死!”顾万德震怒反击,随手扫出就是庞大巨石砸向半空。这头荒妖竟敢袭击他,想吞食他的血肉精华,真是不知死活。
远处,狴犴骨架和蜃狐的大战依然在继续,天地震动不安。
瑶玉公主并未立即加入他们的战斗,而是立在株参天大树的顶端,满脸虔诚地闭目结印。
“今有妖魔出世,荼毒百姓,哀鸿遍野。鸾舞祥云第三代继承者——秦瑶玉,愿以身为祭,恳请先祖战灵,助我除魔,战定乾坤!”
黄金源痕飞舞,在她身后有一头绚丽夺目的金鸾,轻轻扇出蓬勃的金色光雾。
啾!
金鸾啼声入九宵,似在呼唤冥冥中的强大存在。
南珠城。
城里城外都是失去了理智的凶残荒兽,高耸的城墙在数丈高的庞大荒兽摧残下,阵阵颤抖。残垣断壁与死尸到处都是,厮杀声与兽吼声冲上云宵,护城河已经被鲜血染红,飘浮着数不清的人类死尸和兽类尸体。
腥风卷起残破的战旗,卷起纷飞的战火与浓烟,卷起永昌军将士们的战袍,卷起他们手中长枪流淌的鲜血。
城墙上,噗地一声,虎头枪刺穿一头荒兽的头颅,另外一头荒兽咆哮着扑来,这名永昌卫将领大吼一声,长枪挑起荒兽朝着扑来的荒兽砸去。
咔嚓一声,长枪已断,这名将领杀红了眼,手执刃口翻卷的长刀猛地砍进荒兽的脖子,鲜血如开闸的水,浇了他一脸。
这名将领大口喘气,枪已断,刀口已卷,身已疲倦,可荒兽却在无穷无尽地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