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艘大帆船前后相列、乘风破浪,稳稳地航行在一望无尽的海面上。
当头的帆船上,特丽菲丝命令士兵取来座椅,莫惜哥兄妹、和庞雨燕及唐梦琳,相继坐在了座椅上,几人的座椅,围成了一个圆圈。
当下,莫惜哥先向特丽菲丝和唐梦琳,介绍了妹妹和庞雨燕,随后又向唐梦琳笑道:“小二,你丫哥哥还没问你呢,你怎么会出现在了葡国人的海船上?”
“这个嘛,说来话长!”
唐梦琳笑了笑,道:“十来天之前,我在广东沿海一带游玩,正巧碰见葡国人在和广东当地的奸商做买卖,我瞧见了船上的公主,我看她长得挺古怪,我就让一个广东奸商把我收购了,然后把我卖给葡国人——”
“葡国人买了我,当即就把我献给了公主。我就跟公主说,我只是想近距离地看看你,等我把你看够了,我就要走人了。公主却对我挺有意思,她不让我走,让我陪着她玩,说是等到了泉州才让我下船。——刚才我正想下船呢,你丫又冒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嗯,你丫的经历很离奇,很给力!”
莫惜哥啧啧笑叹,心想唐梦琳的事迹,总是那么的丰富多彩,居然自己卖自己,这也算是闲得蛋疼的最高境界了吧?
转念又想,你丫也真够大胆的!万一公主对你没有意思,你看够了她,她却不肯让你走。那么船上的葡国人,一个个跟禽兽似的,要是对你生了歹意,恐怕你……
他摸了摸脑袋,迅速灭绝了某个很不纯洁的念头。
却听唐梦琳道:“你丫也没告诉我,你丫为什么又来到泉州?”
“这个嘛,不解释。”
莫惜哥神秘地一笑,心想现在如果解释,不但说来话长,而且当着葡国公主的面儿,三说两说,很容易就把自己的谎言说穿了,“小二,这事儿以后我会跟你解释的……”
他正说着,忽听船舱中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声。这哭声近在耳边,竟然是男人的哭声。
“谁在哭啊?”
众人好奇心起,只见一个红发蓝眼的葡国少年,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哭哭啼啼地从船舱中钻了出来。
“阿尔法,现在有尊贵的客人在这里,请你不要再为了打翻的牛奶而哭泣。这样,尊贵的客人会嘲笑你。”
特丽菲丝说的是中国话。她轻轻地摇着头,向那位名叫阿尔法的葡国少年劝慰着。
“公主殿下,我想——我快要疯掉了,真的!”
阿尔法说的也是中国话。他倚在了船舷上,昂起头看着蓝天,颓废地叹了口气。
眼前的葡国少年阿尔法,年约十七八岁。短发,白面,一双蓝幽幽的眼睛,也算炯炯有神,只是被一层忧郁笼罩着,显得有些落魄。
他的服饰虽然古怪,也不过背心、短裤而已,看不出有何华丽之处。只是左右两手腕上套着一双黑黝黝的护手,看上去似乎有些诡异。
一旁的莫惜哥,猛一瞧见他的双手腕所套的护手,心里莫名其妙地为之一震!
“亲爱的公主,美貌的公主殿下,请问这位英俊的少年,是什么人?”
这句谦卑的问话,出自莫惜哥之口,但他话一出口,心里却再次起疑,这真不像是自己说出来的话!怎么老感觉,仿佛有个人在暗中支配着自己的一言一语?奇怪!
特丽菲丝道:“这位英俊的少年,是帝国驻印度总督的儿子,他叫阿尔法!”
她口中所说的帝国,虽然没有明说葡萄牙,但莫惜哥明白,她当然不是说大明帝国,而是说葡萄牙帝国。
“噢,原来是这样的一个少年!”莫惜哥点了点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阿尔法双腕间的护手。
时当正午,阳光照在脸上,莫惜哥不但没觉得热气灼面,反倒忽然有一股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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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惜哥坐在座椅上,头脑昏昏沉沉,正要进入梦乡,忽见眼前涌起一阵黑雾,漆黑如墨的雾气中,只见一位相貌极美、堪称闭月羞花的妙龄女子缓步而来。
“三哥,你在阳间,日子过得好弗好?”美貌女子向莫惜哥躬身行了一礼,轻声问道。
莫惜哥一怔,道:“姑娘,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艘船上?我怎么感觉……好像曾经见过你?”
“三哥,我是你的小妹,你当然见过我。”
“你是我小妹?”
莫惜哥又是一怔。心里暗道,自己的小妹,也就是莫湘诗了。但湘诗才五岁呢,哪有这么大?要说湘梨,这姑娘和湘梨的年纪好像差不多,但是论相貌,湘梨似乎比不上这位姑娘……
“我说,你到底是谁啊?”
莫惜哥很诧异,忽然发现美貌女子的双脚居然没有着地、只是似踩似浮地飘荡在甲板上,心里大吃一惊,沉声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呵呵,看来真是人鬼殊途了!三哥,我当然是鬼啦!”美貌女子亲切地一笑。
“你真的是鬼?”
莫惜哥心里一震!忽然想起,之前陶仲文说自己是鬼王转世,而这位姑娘不但自称是鬼、还说是自己的小妹,难道自己前世确实是鬼,而且是排行第三的鬼王?
“姑娘,你既然叫我三哥,我就叫你小妹了!——小妹,你告诉我,我前世是不是鬼?”
“三哥,你的前世,是排行第三的气欲鬼,我是排行第五的色.欲鬼!”美貌女子微笑着,将阴间的权欲、利欲、气欲、名欲和色.欲五鬼,其司职和来历,简略的告诉了莫惜哥。
“原来我们是五兄妹!居然有这回事?”
莫惜哥听罢,深感愕然。随后问道,“小妹,我既然是鬼王转世,那我活在阳间,将来是不是要行尸走肉一般,活得没有一点儿人味儿?”
“弗会的!三哥,你除了体内集聚了强大的鬼气之外,你的言行举动,一颦一笑,都和阳间的常人一模一样。你弗会行尸走肉,弗会活得没有人味儿!”
“噢,那就好了!”莫惜哥放下了心,热情地一笑,“小妹,你怎么会出现在我面前的?你想和我说什么吗?我感觉,你的出现好像很朦胧……”
“三哥,我拼着耗损自身的功法,给你托这个梦,只是想告诉你,属于你的鬼器出现了!这件鬼器,其威力排山倒海、世间绝无仅有,它就在你身边。”
“噢?”莫惜哥精神一振,“你说,是什么属于我的鬼器?这件鬼器,具体在哪里?”
“这件鬼器,是一双护手,就在你旁边的那位名叫阿尔法的少年手上戴着呢!”美貌女子指点道。
“是么?我说呢,我只看了那双护手一眼,就感觉那双护手很吸引我、好像本来就是我的东西!原来真是我的!”
莫惜哥神色欣然,笑道:“既然原本就是我的东西,我应该把它弄到手!可是,我该怎么得到它?——我想把它偷过来,你说这样好吗?”
“三哥,你在阳间,就只会偷吗?你弗要用这种弗正派的手段,好弗好?”美貌女子的语气中不无指责。
莫惜哥脸上微微一红,道:“那我就不用偷,换个法子吧。总之,属于我的东西,不能落在别人的手上!小妹,你说是……是弗是?”
“三哥讨厌,弗要学人家说话!”美貌女子嫣然一笑。灵动的身躯,像风一样飘到了莫惜哥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