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青呆若木鸡的坐在张筱佳的办公室里。从袁晓被杀之后,他几乎一度处于麻痹的状态,浑浑噩噩的如同丧尸一般。袁青想不透啊!他想不透,就在数月前,他还欢欣雀跃的想着要和自己已故的未婚妻旅行结婚。爱情,婚姻,对于平凡的袁青来说,就是自己私生活的全部。而袁晓,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长大的堂弟,如同另一个自己。在袁青眼中,袁晓是个单纯的、义气的、中二病的、敏感又体贴的复杂体。可是,这短短的数月时光。两个他生命中最亲近的人,被恶鬼一般的凶手夺取了性命。他袁青而后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样的光景?是心如死灰的?还是在乏味可陈的?袁青已经想不出什么答案了。在他看来,似乎再没有如程琳琳那般如胶似漆的爱人出现,也在没有那样仗义可亲的手足兄弟。
"袁青先生!我希望你能好好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尽量多的提供一些线索。"张筱佳坐在袁青的对面。桌子上的台灯开着,光线几乎全部打到袁青僵硬的脸上。室里,头顶的吊灯并没有打开,除了照着袁青的那盏台灯发着光。其他的地方光线偏暗,倒是很符合袁青此时的心情。屋子是背阳面,所以从窗子外也透不进太多的日光。张筱佳本人的性格就和她所处的办公室一样,冷冷的,眼神中似乎除了办案的理性,没什么其他的热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一时刻两人的态度倒是初期的一致。都如这冷暗的办公室一般,阴郁、寂静。
"你,有没有与什么人结怨。或者说,你、你的家人,是否与什么人有过恩怨?"张筱佳再次问到。但是,袁青似乎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依旧呆呆的坐在那。似乎张筱佳说什么,问什么,都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袁青先生!我知道这两次的命案对您的伤害很大。特别是,感情上的。很难接受。但是,我们总要齐心协力的抓住杀害程琳琳和袁晓的凶手,让死去的亡灵得以安息。所以,希望您能够配合我们的工作。尽快将那个暴徒绳之于法。"张筱佳的语气进一步缓和了很多,因为她开始有些顾虑,从两个小时之前警局的工作人员轮班的耐心开导,到现在她一个人的询问。袁青,究竟是因为一时半会儿没办法从悲伤中走出来,还是另一种更为严峻的一个局面——因为过度的打击而出现了精神上的自我封闭。如果是后者,那么办案的难度就更加棘手了。
"袁先生,如果你不想说,写下来也可以。"张筱佳说着。往往有一定心理创伤的阶段,很多人都是不喜欢和人用言语沟通的,到不排除写下来或者画出来。
只是,袁青的表情似乎从来没有改变过。那如同木偶般的形态,让人能联想到是在木偶剧院看的独角戏一般。只不过,这个叫袁青的‘木偶’,像是被抛弃的傀儡般的皮囊。
在这种情况下,张筱佳果断的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侯叔,我们需要找鉴定部门带他去相关的医院查一下。”张筱佳对站在门外有一会儿的老侯说道。
“需要精神科鉴定了?”老侯毕竟有多年的从业经验,刚刚听底下的警员说了一下袁青的情况,加上自己对这个案子的跟进程度,老侯的心里已经猜个十有八九。
“嗯。具体是什么情况,还要等精神卫生科的专家鉴定之后才能确定。”张筱佳说道。
“唉……好好一个人,连续摊上这种事情……这,怎么能受得了……唉……”老侯有些同情的摇头叹息,可能是因为自己也到了天命之年,对于如同自己孩子般大小的年轻人遭遇这些,不免有些心痛。
而在室内坐着的袁青,此时此刻已经将自己的灵魂封闭在那个叫潜意识的密闭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