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距今最少也有五六千年以上的历史,很难想象那时候的人是怎么建造一座重力感应的祭坛,就算是现在,没有相对高超的水平也绝难做到。不过,这不是完全不可能,历史记载的黄帝发明指南车、伏羲画八卦,都与这祭坛出现的时间相差不大,并且有异曲同工之妙,只能说我们太低估古人的能力了。
野人扔上去的火焰早已经熄灭,天上没有月亮,但也不是深手不见五指,深蓝的夜空有点微微亮光,不至于成为睁眼瞎。
凄冷的风不时飘来,腿下的石板轻轻晃动,邓鹏的尸体也在动,整座祭坛都在摇晃,我的心里极度不安,想逃下祭坛下,离的越远越好!
可莫先生又信誓旦旦的告诉我们:如果不按他说的做,纵然有命进的了神农洞天,也没命出来!反复一权衡,还是算了,尽管腿脚冻的发麻,也强行忍住。
“滴答、滴答!”面前突然传来像是水滴落的声音,听起来并不远,绝对在祭坛上面。
天下没有下雨,自然没有水落下来,这声音是哪儿来的?正疑惑间,莫先慢慢起身,弯着腰走到插着邓鹏的尸体的石刺旁边蹲下,伸手在底部位置摸了一阵,起身后,又把手在左右脸颊涂抹一下。
尽管天色晦暗,但我们离石刺也只有两三米不到的距离,把莫先生的动作看的很清楚,更把他涂抹过后的脸看的分明:他的手腥红似血,他的脸上有着清楚的血痕!甚至可以看到鲜血流下。
石刺不会自己生出血来,那肯定是邓鹏的血!
就在昨天,大家还在一起有说有笑,可现在邓鹏却是尸体一具,面对这种惨状,平时温文尔雅和事佬般的莫先生莫先生不但没有表露出同情,反而做出如此怪异的举动,更不知道他这样做的含义,心中万分惊诧:难道这老家伙也中什么邪了?
可是再打量他时,发现他举止虽然让人看不懂,神色却正常的很,眼神中没有丝毫邪气流出,不像是中邪的样子,才稍稍放松一口气,转头看着熙柔和邱队长他们,想看看他们是什么反应,毕竟他们和莫先生才是最熟的。
熙柔带着满头雾水,秀眉轻皱,就要起身,却被莫先生看在眼里:“熙柔,别乱动!”
熙柔这才老实下来,带着焦急向莫先生道:“莫叔叔,您?”
莫先生走回来像之前一样跪在地上,轻声道:“熙柔,把我刚才的动作重复一遍,快去!”
熙柔虽然敢闯入神农架打打杀杀,终究是一个女孩子家,又天生丽质,对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总是心存畏惧,此时的样子分明是刻意逃避。偏偏莫先生又不肯说出为什么要这么做,搞的神神叨叨,更让熙柔忌惮。
他们那群人,胡世刚、冯润民等人是看着邱队长的,邱队长又是看着熙柔的,熙柔不动,其他人也没人动。
此时,深冬夜半,天寒地冻,这样跪下去大家都顶不住,我还想着赶快离开这里,找个地方生堆火过一夜,想到火,突然觉得无比的冷,赶紧牵强附会向熙柔道:“熙柔姑娘,莫先生做的是进入神农洞天前所必需举行的仪式,但这祭坛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动一下,它晃半天,说句话、打个颤都跟地震似的,这样吧,等咱们做完仪式下去,我就告诉你是为什么。”话说到这里,我戛然而止,生怕再说多就漏了嘴。
又生怕熙柔不相信,干脆咬咬牙,学着莫先生的样子,站起身向石刺走去,想身先表率!说话的时候十分轻松,而真正走起来的时候,我的腿那叫抖的厉害,暂且不说几尊面貌凶恶的石像,和布置精巧的祭坛,单是邓鹏的尸体就让我极度不安。在从悬崖摔下来的那一刻就应该死了,偏偏又跑到这里,爬在石刺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摔下悬崖的时候,骨骼断了太多,他爬着的样子也像因没有骨骼的支撑而显得十分怪异,尖锐的石刺从他喉咙里穿过,带出鲜血,石刺周围的皮肉外翻着,分外苍白。跟滩烂泥紧贴着石刺,身体都极度变形,更像是挂在上面的一块肉。
没进神农架之前,我对鬼神之事半信半疑,可进了神农架后,我确信巫术和一些超力量的存在,那只有半个脑袋的巫师,戴着白虎面具的悬尸,甚至月映草,它们都夺天地造化,聚世间灵异,非鬼斧神工、万灵汇集而难以实现,如同百慕大三角,确实存在而无法解释;如果地底岩浆,随时喷发而不能预测!
所以,我越看邓鹏,心跳的越厉害,生怕他突然跳起来扑到我身上,转而又想到身后还有那么多双眼睛在看着自己,再不顾得许多,压住内心的恐惧,闭上眼睛往石刺根部摸去。
我无法形容那一刻的感觉,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莫先生就是这么做的,我真会大叫一声,跳起来仓皇而逃:以为冰冷无比的石刺竟然有温度,暖暖的,跟人体的温度差不多,底部那里甚至还有灼热的感觉,手伸下去时,摸到的是轻轻流动着的如同血一般的液体!
没有勇气去想石刺到底是什么东西,更没想摸到的是不是血,麻木的站起来,将液体涂到脸上,带着颤抖的心,机械的回到刚刚我跪着的地方。
就在我跪下的同时,熙柔已经站起来,满脸不屑走到石刺前,把手伸下去的霎那,却“啊!”的叫了一声,猛的站起来,娇容失色。
邱队长他们都在看着熙柔,熙柔受惊的同时,他们就把枪举起来,邱队长甚至想冲过去,幸亏熙柔还算镇定,示意邱队长她没事,然后壮着胆子又向石刺下面摸去,我看的到她手在不停的抖!
老牛看在眼里,压低声音,向我耳边靠近点:“铁炎,你老实告诉我,那里是什么?”
我指着自己的脸向老牛道:“你不会看?”
老牛眼中闪过一丝迷惑,又看着走回来的熙柔,然后瞥了下嘴:“不就是血吗?至于吓成这样子吗?也太矫情了吧!”
老牛的话逃不过熙柔的耳朵,但熙柔却没理会他,却把惊魂未定的双眼瞪在我身上,似乎怪我没提醒她,那样子恨不得杀了我!
这时,我的状态已经回来,心里暗笑着,轻声向老牛道:“老牛哪!只有新鲜的血,才能驱走邪恶的鬼!”
老牛愣愣道:“最新鲜的血!铁炎,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