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因为宁凝还在休息,我将今天的任务延后了一些,本来我们的时间就是计划富足的,这样推迟一些也没什么关系,不过我有些担心宁凝醒后的状态,如果她的状态调整不好,那我们这次出差也就会不太顺利。
到了中午宁凝那边还没有动静,我只好先订了两份外卖,再去敲她的房门。
我在门外等了大概半分钟,房门才打开,宁凝正在向脸上擦着护肤品之类的东西,我跟着她走进去,房间里并不是我想象中的一片黑暗,东西摆放的乱七八糟的样子。
窗帘被完全拉开,大把大把的阳光照进来,在铺展的被子上反射出耀眼的光,她可能刚沐浴完,房间里还飘着淡淡的茶花香味。
宁凝坐在沙发上轻轻地将脸上的东西涂抹开,然后看向我问道:“今天需要的东西整理了吗?”
她看起来状态很好,昨天的事与我而言仿佛一场梦一般,我思维还有些僵硬,机械似的回应道:“我……往后推了一天。”
“不用了,你先去准备,今天下午就去。”宁凝擦完脸不允反驳地说道。
“那好,我现在去准备。”我思维慢慢恢复过来,连忙道。
和宁凝快速地解决完午饭,我们就去了勘测现场,宁凝的效率似乎比之前还要高,我知道她为什么状态回升,但我不知道她默默地承受了多少。
这个女人就是太好强,强到让人忍不住心疼……
因为宁凝提高了工作效率,并且加大了工作强度,所以原本预计一周的出差整整缩短了两天。
此时,我已经和宁凝坐上了回家的火车上,宁凝不愿在玉峰多留,所以我们连夜从玉峰向回赶。
乘客都在座位上打着盹,宁凝面色疲惫却还在睁眼看着窗外逐渐深沉的夜色,她眼里有着我读不懂的神色,如果一颗藕断了,连一根丝都没有了,那它就真的死了……
我自知安慰不了宁凝,所以我并没有出声,有些伤是只能自己愈合的,当你在为别人缝合时,穿过皮肉的每一针都是伤口痛的千万倍,只是没在自己身上你不知罢了。
宁凝将视线转移到我的脸上,“那件事可不可以忘了?”她似乎有些恳求。
我自然知道她说的是哪件事,这是这几天来她第一次和我提起这件事,我看着宁凝的眼睛诚恳道:“宁工,它对我来说就像是马路上随便一个小车祸一样,我甚至连肇事者都不认识,自然也很容易忘记。”
说完我感觉自己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但又不知道怎么改才好,只能继续说着:“但是我真的希望您也可以忘记他,东西坏掉了总要丢,否则会把冰箱熏臭的。”
宁凝将头埋在胳膊中,像是点了点,又像是颤抖一样,“有些回忆是镶在骨子里的……”
“那就刮骨疗伤!”
宁凝不再说话了,趴在桌子上很久,久到睡着一般。
火车还在轰轰的前进,窗外暮色中的山和原野不断向我们身后倒去,我侧过头也趴在桌子上,看着那些黑暗中亮着灯光的房子,突然很想念四楼的那盏灯光。
林珂辛还没睡吧,我拿出手机给她发了条微信:朕微服私访回来了。
林珂辛没有回复我,谁知道她在忙什么,我不再打扰她,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会,这几天东奔西走,来回应付的日子真是不好过,比让我连续几天几夜画图都累。
……
伴随着提示声,火车到达了几海站,我被宁凝拍醒,拖着行李箱迷迷怔怔的走下了车。
“就在这分开吧,明天你休息一天调整调整。”宁凝站在马路边说道。
“这么晚了,我送您回去吧。”夜晚的凉风把我吹得清醒了些。
“不用了,我自己就行。”宁凝拒绝。
我拿出手机看看已经接近零点了,我不放心她自己回去,便拖起她的行李箱走到车站待客的出租车边,将我俩行李塞了进去。
“宁工上车吧,我送你,也不差这一会。”
宁凝拗不过我,只好弯腰进了出租。
司机听到宁凝楼下,我告诉他等我一会,便提上宁凝行李跟着她走上了楼。
将宁凝送到家里,我拒绝了宁凝留我坐会儿的好意,转身下了楼,她现在需要自己一个人静静,我怎么能没眼力劲得打扰她。
再次坐着出租到了我自己的小区门口,我付完钱,拎着行李箱走到楼下,已经快凌晨一点了,四楼林珂辛的窗口竟然还亮着灯,我既意外又惊喜,我拿出手机又给林珂辛发了条消息:你还没睡?
我没想到消息一发出去,林珂辛就从窗口探出了头,我看着灯光里有些梦幻的她,满心感动,就因为我一条信息,她会等到现在?!
我甚至连电梯都没乘,提着行李箱,三步两步跑上了楼,我本以为这样会快些,但是我高估了自己的速度,这段时间已经够我坐电梯两个来回了……
我走到楼上,林珂辛也打开了她的房门,我望着她激动地有些哆嗦:“你……你不会真的……在等我吧?”
在等到她点头确认后,我高兴得快要爆炸了,都说分开才会让人怀念在一起的温馨,看来这句话是非常正确,我们才分开四天她就这么想我了,那我随便出去三五个星期,回来时她会不会……嘿嘿!
我在心里YY着却注意到珂辛的眼神,她看着我,眼里却并非我想的思念,而是一种犹豫和无奈,我突然冷静下来,难道她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和我说?
“怎么了?”我看着欲言又止的她。
“我……”
“嗯?”
“我……可能要搬走了,明天。”
“什么?”这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将我原本激动的心情击的七零八碎。
“为什么说搬就搬?”半晌,我才问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