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香楼,秋月儿闺阁。
“再次感谢四位救命之情,秋月儿谢过诸位了。”
西道:“我们四人是奉主人之命,月儿姑娘,不需言谢。”
“敢问,姐姐口中的主人究竟何人?”秋月儿问道。
千岭岩无意让西保密,西边开口直言,道:“实不相瞒,我等主人乃是千岭岩大人。”
“千岭岩?”秋月儿实在是难以相信,但又不得不信,除了千岭岩,谁还犯得着为了她和帝都最大的权贵庞左文作对呐?
“真的是他。”秋月儿慨叹道:“有你们这样的下属,那个家伙肯定也很强吧。”
方位使们和千岭岩第一次交手是在极寒雪域,那时千岭岩以一敌四,丝毫不落下风。在那以后,他们再未见过千岭岩出手。可是,千岭岩有勇气独自面对丰家数百精英斩妖士,西可不相信这样的千岭岩会一点儿本事也没有。
西直觉现在的千岭岩可能强的离谱,但这也只是猜测。西实话实说道:“我不知道。他或许很强,或许还不如我们强。”
秋月儿心道:“还以为那家伙能带来什么惊喜,原来他和那些富家公子哥也没什么区别,全是靠下属撑门面,自己却稀松平常。庞骁勇他可是帝都第一王将,手下人也没人是他的对手。”
不自觉的,秋月儿总是拿千岭岩和庞骁勇比较。在秋月儿心里,虽然千岭岩的才、智、气、武都比不过庞骁勇,但是秋月儿心里的天平却一点儿一点儿向千岭岩倾斜。
“除了你们,千岭岩他还有其他的下属吗?”秋月儿问道。
“只有我们四人。”西道。
不说庞骁勇自身的实力,就是他们庞家的下属也是多如牛毛,虽说像方位使这样的高手不多,但也不在少数。实在不行,就是用人压,也能压死千岭岩。
秋月儿心里有些担忧。这不是因为千岭岩的实力太弱,让她自身的安全难以保证,而是因为她害怕千岭岩鸡蛋碰石头白白地把自己的性命给搭进去。
“姐姐,你能给千岭岩传个信吗,我有话想和他说。”
“有人叫我?”千岭岩推门而入。在北斩杀刘尉先的时候,西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千岭岩。千岭岩得到消息之后,立即赶来了帝香楼。
千岭岩放下手里提着的食盒,道:“大家饿了吧,先吃点儿东西。东,你把食盒里的饭菜摆好,正好我也没吃饭。月儿姑娘,你这里还有酒...算了,今天不喝酒了。”中了一次春柳散,秋月儿这里的酒,千岭岩以后都不敢喝了。
趁着东收拾饭菜的功夫,千岭岩悄悄的挡在北的身前,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道:“北姐姐,这是我给你买的你最爱吃的槐花糕,你快偷偷藏起来,别让他们知道。西姐姐都和我说了,这次你的功劳最大,这是给你的奖励。”
北脸红心跳,慌乱的收起千岭岩给的布包。
千岭岩开心的一笑,转身入座,道:“月儿姑娘,刚才你找我吗?”
“正是。”秋月儿不无担忧的说道:“千岭岩公子,可能您真的是不知道庞家的实力有多么的恐怖。庞家有亲兵上千,幕下宾客更是不计其数。就是像您的下属这般的高手,也不在少数。月儿和您萍水相逢,不忍心您惨死庞家之手。希望以后,我和庞家的事,您不要再插手了。”
东摆好了饭菜,千岭岩又稍加整理,自觉不自觉的把北喜欢吃的饭菜推到她的面前。
“月儿姑娘,我想做的事,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你也饿了吧,赶紧吃饭,别在浪费口舌了。”
秋月儿暗暗责备千岭岩不识好人心,道:“千岭岩,我真的是为你好。就凭你的实力,简直不够他们庞家塞牙缝的。”
“那你呐?我要是真的不管你,你早就被庞骁勇的手下给杀了吧?”千岭岩语气有些不耐烦了,道:“女人闭上嘴乖乖吃饭就好了,我想干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忽然意识到自己话很冒犯,千岭岩解释道:“西姐姐,北姐姐,我没说你们,嘿嘿。”
秋月儿无计可施,无可奈何了。千岭岩的演技不精,也可能是自己见惯了男人欺骗的语言。千岭岩冒犯的语言,只是想让自己生他的气,让自己能够心安理得接受千岭岩的庇护。
秋月儿叹道:“千岭岩,你何必呐?我们的关系,只不过是个错误。”
千岭岩瞪了秋月儿一眼,他可不希望他们两个人的事被方位使们知道,尤其是不想让北知道。
“好了,先吃饭吧。”千岭岩道:“吃完饭,咱们再讨论这个问题。”
秋月儿无奈,也端起了饭碗。
用饭期间,千岭岩忽然问道:“对了,月儿姑娘,你知道这帝香楼是何人所有吗?我四叔想把帝香楼给盘下来。”
秋月儿笑道:“你们千家真的是斩妖士家族吗?怎么会对妓馆生意感兴趣?”
千岭岩道:“我也不知道千道义他是怎么想的。不过,把帝香楼盘下来,我也能更好的保护你。不然我才懒得跟千道义做这种无聊的事。”
“帝香楼的老板年事已高,早已不想经营,你若是真的有意,确实能以一个合适的价钱拿下帝香楼。不过,我劝你先别着急。”
千岭岩道:“这是为何?”
秋月儿道:“帝香楼看似辉煌其实真的赚不了几个钱。”知道千岭岩不信,秋月儿解释道:“若是算利润,帝香楼确实进账不少。可是这钱的大头,全给蔡三爷给抽去了。”
“蔡三爷?怎么这么耳熟?”千岭岩问道。
西道:“主人,我们初来帝都,为难我们的那家酒馆就是蔡三爷开的。”
西一提醒,千岭岩就记起来了。秋月儿道:“其实,那个酒馆并不是蔡三爷开的。蔡三爷是收保护费的,可能是店家见你们初来乍到,借蔡三爷的名头想要敲诈你们。”
“这个蔡三爷究竟是何方神圣?他有这么大的能量,在帝都收保护费?”千岭岩颇感惊奇的问道。
秋月儿道:“这个蔡三爷明面上是帝都的地下龙头,其实是庞家的敛财工具。不管你信不信,庞家就是有这样的势力,在整个帝都没人敢惹他们庞家。”
“那是我没来。”千岭岩就不信这个邪,别人怕他们庞家,他千岭岩可不怕。
千岭岩一拍桌子,道:“蔡三爷在什么地方,告诉我。”
“你要找蔡三爷的麻烦?”秋月儿见千岭岩的表情决绝,知不可再劝,只得说道:“也好。不过你要答应我,你若是失败了,就不许再和庞家作对,我的事也不用你来管。”
秋月儿想要千岭岩知难而退,便告诉了千岭岩蔡三爷的所在。
千岭岩吩咐西道:“西,你通知我四叔,让他赶紧和帝香楼的老板接洽,蔡三爷我会亲自料理了他。”
千岭岩欲走,西道:“主人,让东跟着你,做个照应。”
毕竟不知道千岭岩的功夫究竟如何,西便让东跟着千岭岩,保护千岭岩周全。
千岭岩和东离去,秋月儿叹道:“希望他们不会有危险。”
“放心吧。东哥哥他可是我们方位使中最强的,我跟他可是完全没法相比呐。”
北自信的笑容也给了秋月儿安慰。有些事,秋月儿想不清楚就问了出来,“那个千岭岩究竟给了你们多少钱,让你们这么为他卖命。”
西和南放声大笑,北也抑制不住掩嘴轻笑。
秋月儿很尴尬,她不知道这三人在笑什么,难道自己问的这个问题很愚蠢吗?
“钱?”南笑道:“千岭岩这小子,不知道欠了我们多少月钱了。这一次,他最好真的把蔡三爷给摆平了,盘下帝香楼来,给我们发月钱。不然,我可饶不了他。”
秋月儿怀疑这四个方位使是不是傻子,千岭岩拖欠月钱,他们竟然还这么卖力的给千岭岩干活。
西笑道:“千岭岩他确实不给月钱,但不代表我们真的是白给他干活。”
“此话怎讲?”秋月儿问道。
“我知道秋姑娘不是寻常的女子,”西笑道:“不知你可愿意把你追踪、反追踪、隐匿、刺杀的本事教给我们?”
蔡三爷稳坐总堂,有人来报,“三爷,有二人拜会。”
“何人?”蔡三爷道。
“来人自称是千家公子千岭岩,另一人是他的下属。”
蔡三爷手眼通天,千岭岩打了他庇护的酒馆的伙计这事他早就知道。蔡三爷心里狐疑,“这个千岭岩来干什么?他打了我的人,我给皇姑的面子,没找他的麻烦,难道他还敢来兴师问罪?”
蔡三爷怎么也猜不透,千岭岩的来意,道:“让他进来。”
蔡三爷居位高座,俯视站在下面的千岭岩。
千岭岩拱手,行礼道:“三爷,久仰。”
“千公子,久仰。”蔡三爷坐在座位上,没有起身。皇姑张涵莲根本不在意千家,因此蔡三爷根本没把千岭岩放在眼里。
蔡三爷高高在上,东冷声道:“竟敢对我主无礼,找死!”
“竟敢冲撞三爷!”堂下蔡三爷几十名手下剑拔弩张。
千岭岩心里冷笑,却伸手示意东退下。
蔡三爷以为手下镇住了千岭岩,自得道:“千公子此来,有何贵干呐?”
“三爷,帝香楼即将易主,千岭岩特来知会你一声。”
“哦?好!好小子!上道!”蔡三爷以为千岭岩此次拜会,是敬畏他蔡三爷,不敢不对自己知会一声。
蔡三爷心情畅快,道:“好,看在皇姑的面子上,你们帝香楼第一个月的分红,我少收一成。”
蔡三爷说明白了,他是看在张涵莲的面子上,才在第一个月少要这一成。千岭岩冷笑,道:“三爷,你误会了。我此番前来,是想告诉你,帝香楼的场子我们千家自己就能看好,不需要让您费心保护。我希望您三爷的人,能够...滚出帝香楼。”
“小子,你当你是什么人,敢和我这么说话?”蔡三爷发现自己被耍了,气急败坏,“豹子,你给这小子见点儿彩,让他下次上道点儿。”
千岭岩一瞥,蔡三爷手下的豹子是个熟人,他正是地下拳场的老大,豹哥。
豹哥是个小高手,能用风之气,配合家传豹拳,攻势迅速,寻常敌人连豹哥的拳迹都看不到。
“豹哥,加油!”
“豹哥,整死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
豹哥扭扭脖子,眼神像猎豹一般锁定猎物。可在千岭岩的眼里,豹哥的眼神,就像是小猫咪要喵喵叫那样的好笑。
“豹神拳!”豹哥爆发全部的速度,想要一拳轰杀千岭岩。
千岭岩还未动,东早已抢先,“火拳!”
豹哥撞到墙壁上,满面尘土血渍的昏了过去。
“小子,你敢伤人?”蔡三爷大怒道:“弟兄们,给我上!”
几十人摆好架势,有的还手握刀棒,对千岭岩和东怒目而视。
千岭岩悠然地坐在堂下的一张木椅之上,懒懒的说道:“东,摆平他们。”
“得令,主人!”
蔡三爷手下不是酒囊饭袋,其中真的不乏好手,甚至还有几个向神鞭王那样厉害的脚色。可是这些人的本事在东的眼里还是不够看的。
东抽出直刀,喝道:“火怒斩!”
斩击携火幕而至,一刀横扫十几个敌人应声倒飞而出。
孤单的掌声响起,千岭岩道:“不错。”
东眼神极其疯狂可怖,蔡三爷的手下根本不想和这只野**手,他们纷纷绕过东,想要进攻东身后的看起来悠哉无害的千岭岩。那几个像神鞭王一般的厉害脚色虽然战不过东,但却能拖住他的步伐,给其他人创造进攻千岭岩的机会。
有五个人突破东的封锁,杀向千岭岩,看来他们也懂得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眨眼五个人杀到千岭岩跟前,围成一圈,有人举刀,有人出拳一起向千岭岩出手。而此时千岭岩还悠哉的坐在木椅之上。
“冰雕。”
千岭岩左手一挥,五人毫无还手之力地瞬间被冻成冰雕。
“东,你不用管我,见人砍了便是。就凭他们,我连站起来的想法都没有。”
东一扫千岭岩周围的五座人形冰雕,心中惊惧。他知道千岭岩是冰火两气的使用者,冰之气强悍如斯,再加上狂暴的火之气,千岭岩究竟有多强,东想都不敢想。
东心道:“再磨磨蹭蹭的,该被主人小看了。”
“大火鹏举!”
大鹏的气傀之术,翼展三十尺,在大堂里横行无忌,一眨眼大堂内所有的家伙事儿全部被毁,大风火焰席卷,就像发生了天灾一般。
“冰镜!”强悍的大火鹏举气术,就是千岭岩也不得不谨慎对待,使出防御气术。千岭岩怒喝道:“东,你要把我也给杀了吗?”
东的气术席卷大堂,差点儿把大堂给拆了。唯一完好无损的是千岭岩座下木椅,和蔡三爷的高座。不同的是,千岭岩游刃有余,蔡三爷却是勉力支持,看来为了挡下东的大火鹏举,蔡三爷费了不少的气力。
大鹏停息,千岭岩撤去冰镜,道:“好你个东,差点儿把我也给带走了,回去我和西说,让她罚你半个月的月钱。”
“主人,你也太抠了吧。”东无奈的说道:“你游刃有余,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为了省点儿银子,这种借口你也想得出来?”
蔡三爷以为他们主仆为了月钱闹了矛盾,心内大喜,对东说道:“壮士,你的主人吝惜钱财,不识你的本事,你何不投靠太师麾下。太师求贤若渴,像壮士一般,何愁荣华富贵?”
东道:“千岭岩,这月钱可不能在拖了,你看看都有人策反我了。”
“等盘下帝香楼,盈了利,钱不就来了吗?到时候,我请你喝花酒!”
“自己家开的青楼,请我喝花酒,你能不能再抠一点儿?”东嘲讽千岭岩的抠门儿。
千岭岩嘿嘿的傻笑。蔡三爷也看明白了他们主仆感情深厚,不是重利能够打动的。
蔡三爷心道:“今天若只是我一个人,肯定毫无胜算。多亏庞太师谨慎,给我派来一个幕宾。有这位大人在,你们都去死吧。”
蔡三爷喝道:“白大人,请您救命。这些人敢和太师作对,让他们承受您和太师的怒火吧。”
忽然,从堂外出现一名白眉白须的老者,老者身着白袍,眉目健朗,淡淡的威压释放出来,千岭岩心惊,此人定是个高人。
东看着老者,惊惧的浑身颤抖,难以置信而又发自内心的敬畏,“白千本大人?!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老者乃是前烁家影队总队长,白千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