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你,会说话?”千岭岩惊慌地看着噬心草道。
噬心草的舞蹈跳的更起劲儿,道:“融合了这女人的身体,我就会说话了。嘻嘻。”
“那岭泠呐?她怎么了?”千岭岩质问噬心草。
噬心草道:“生活上大家各活各的,但是我们两个人共用生命,只要有一个死了,另一个也会死呦。嘻嘻。”
“你这混蛋,吸人血气,岭泠一定不会喜欢你的。你给我赶紧离开岭泠的身体。”千岭岩喝道。
“我们两个已经完全融合,分不开的。嘻嘻。”
“既然分不开,就不准你吸食血气。”千岭岩命令道。
“既然韦木情大人让我听你的话,你不让我吸,我不吸就是了,嘻嘻。”
千岭岩露出一个胜利、得意的笑容,噬心草却继续说道:“可是,我以吸食血气为生,不吸食血气,我可是会死的哦。嘻嘻。”
千岭岩被反将一军,噬心草死了,千岭泠也难以独活,这可如何是好?
刚才千岭泠的母亲郦秀秀差点儿就命丧噬心草之口,为了不让噬心草继续任意伤人,千岭岩道:“为了岭泠,你可以吸食血气。但是,你只能吸食我的血气。”
“真的吗?真是太好了,幸福来得太突然,请允许我跳段舞。”噬心草疯狂的扭动它的藤蔓,道:“吸食过您的血气,我才发现我以前吃的都是猪食!您肯为我献身,我真是受宠若惊呐,嘻嘻。”
“别自作多情,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岭泠。”千岭岩爱怜地看着床榻上的千岭泠,道:“噬心草,你要多久吸食一次血气,才能维持生机?”
“最长我只能坚持七天哦。不过,我劝您还是勤快些,因为如果我的身体状况不好,这个女人也会受到影响哦。嘻嘻。”
“三天。三天一次。”千岭岩道。
“好幸福哦,如此美味的血食,竟然只需要三天就能品尝到,请允许我再跳一支舞。嘻嘻。”
噬心草继续它那令人尴尬的舞蹈,千岭岩问道:“噬心草,岭泠她知道你的存在吗?”
“她的意识没有恢复,当然不知道了,嘻嘻。”
“既然这样,我希望你永远不要让岭泠知道你的存在,岭泠醒着的时候,你最好别出现。”
“为什么?你看我的舞蹈多么美妙,嘻嘻。”
“因为血是又脏又臭的东西啊!”千岭岩目光简直就像要吃了噬心草,“岭泠,如果知道她要靠吸食别人的血气才能存活,她一定不会答应的。噬心草,你最好听我的话。”
“好...的。可是...您要经常给我提供血气,怎么可能完全瞒过这个女人呐。嘻...嘻。”被千岭岩吓坏了,噬心草的“嘻嘻”也说不溜了。
“到了晚上,等岭泠睡熟,你悄悄从窗子里溜出来。先能瞒得一时是一时吧。”
噬心草点点头,突然它变得紧张,道:“这女人要醒了,我先闪。嘻嘻。”
噬心草钻入千岭泠的身体之后,千岭泠的身体开始翻动,郦秀秀知道这是千岭泠睡醒前的习惯动作。
郦秀秀走到千岭岩的身旁,轻声道:“岩儿,岭泠劳你费心了。”
“大娘,岭泠她也是我的妹妹啊。”
千岭泠睡醒前的动作确实不雅观,她把头埋在被子里,使劲儿往被子上蹭,就像小鸡舍不得离开巢穴一样。
郦秀秀试探地呼唤千岭泠,道:“岭泠,你醒了吗?”
“娘,你让我再睡一会儿。”千岭泠赖床天真的话语,让众人放下心来,柳籍道:“没事了,她安全了。”
听到柳籍的话,千岭泠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房间里还有别人在。千岭泠惊起,脸色微红,道:“娘,我的房间里有人来,你怎么不早叫我起来。”
“岭泠,你受了伤,别大呼小叫的。柳医师和莫医师都是来给你治伤的。”
“受伤?”千岭泠疑惑,她身上全是纱布,但她却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伤势,“我受什么伤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岭泠,你忘了,为了救我娘,你被吴令琪那个混蛋,打成重伤。岭泠,你放心,吴令琪那混蛋,我一定亲手杀了他,给你报仇。”
“啊,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被他的气冲炮给打晕了,不过,我现在一点事也没有了,多谢你们照顾喽。”
因为噬心草吸食了千岭岩的血气,千岭泠伤势恢复奇快,现在她自己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伤势了。
千岭泠被吴令琪的气冲炮打中,意识立即消散,她甚至没有感觉到疼痛,因此她并不知道在她昏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千岭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坏事。千岭岩打算继续瞒下去,道:“岭泠,谢谢你救了我娘。你不知道,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可把我给急坏了。我可是守了你整整六天,可把你给等醒了。”
千岭岩寸步不离的守护,让千岭泠心里像吃了蜜糖,但千岭泠嘴上却和千岭岩较真儿,道:“我可不信你千岭岩会守着我整整六天。娘,千岭岩不会是说谎吧。”
郦秀秀体会到千岭岩的苦心,心说,岩儿他做的可比守着你还要多呐。
“嗯,娘和他一块儿,他可是一步都没有离开,娘都看着呐。”千岭岩的谎言,郦秀秀自然要帮着圆,因为这也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好。
“哈哈。”千岭泠开怀大笑,她没有什么心眼儿,而且不懂得女子的矜持,千岭岩肯守在她的身旁,这让千岭泠笑的嘴都合不上。
千岭泠一边笑,一边看着千岭岩,忽然千岭泠看到千岭岩手臂上鲜血淋漓,那正是噬心草咬过的伤口。
“千岭岩,你被狗咬了?”千岭泠笑的更加停不下来了:“可笑死我了,你堂堂一个斩妖士,竟然会被狗咬,哈哈哈哈。”
千岭岩也笑了,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嘛。”千岭泠完全康复,可真是太好了,千岭岩心说。
笑归笑,其实千岭泠心里是担心千岭岩。千岭泠道:“千岭岩,看在你照顾本小姐的份上,本小姐大发善心。你过来,我亲自给你包扎伤口。”
千岭岩递给千岭泠一块纱布,道:“辛苦你了,我的大小姐。”
“哈哈,你放心,本小姐的技术那是没得说。”
千岭泠给千岭岩包扎完毕,千岭岩终于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胡搅蛮缠”。纱布缠过来绕过去,千岭岩的手臂粗了一圈儿,千岭泠打了八个死结,总算是把纱布缠紧了。千岭岩心说,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再让噬心草咬上一口呐。
千岭泠性命无忧,而且伤势也好的差不多,这多亏了木情谷一行,千岭岩所得的噬心草。除了噬心草,韦木情还送给千岭岩一枚雷霆源果,这正是用来医治雷鸣的腿伤的。
雷鸣的腿伤,莫远也知道些。在他看来,雷鸣腰部脊椎神经受到严重损伤,他的腿伤是完全不可能治好。但有了千岭泠的事之后,莫远相信在柳籍手下什么奇迹都有可能发生。因此,在柳籍带着雷霆源果去卫道城给雷鸣治疗腿伤的时候,莫远向家主千道宗请辞,和柳籍同行,要外出研习医术。
千道宗自然舍不得莫远,但莫远是千道宗的挚友,千道宗不忍阻挡莫远追寻医道的步伐,忍痛应允了。
莫远与柳籍二人一同出游,起初莫远愿认柳籍为师,但却被柳籍拒绝了。因为莫远身为大医师,本身已十分精通药理,柳籍于他相较只不过是多活几载,经验经历更加丰富一些。因此,柳籍与莫远结为异性兄弟,两人共同钻研医道,互补不足。
师父和莫远去卫道城给雷鸣治疗腿伤,千岭岩信心满满,自语道:“这下雷鸣有救了。”
忙活完这一阵儿,千岭岩觉得有些劳累,心说:“我好久都没找千玉亲嘴了呐。”
千岭岩满怀激动,到三叔住的院子去寻缘千玉。
“千玉,你在吗?”千岭岩在院子里叫道。
缘千玉的母亲玉冰清从屋子里出来,玉冰清见千岭岩来了,笑道:“岩儿,来找千玉啊。千玉她出去了。”
“啊?”千岭岩一脸的失落,道:“她去哪里了,婶娘?”
玉冰清道:“和她爹一起去斩妖卫道了。真是的,千道明那家伙整天出去,都不知道陪老婆。”
“嘻嘻,三叔是男人嘛,应当以事业为重,婶娘,你也别生气。”
“我倒是没生气。”玉冰清道:“他出去也不是为了事业,而是为了...钱,你知道的,千家刚迁新居,这上上下下都需要钱。而你三叔他太倔,一出门就是一整天,我怕他累坏了身子呀。你说他这么拼也就算了,竟然让自己的闺女也跟着去折腾。”
千岭岩倒是觉得,不是三叔让千玉跟着自己,而是千玉主动请缨。自从缘千玉被妖皇使者捉住,差点儿让千岭岩搭上了性命,她就发奋修炼,她是励志要保护千岭岩的那个女人。
“婶娘,你别担心,三叔那边我会去劝的。”千岭岩道,“对了婶娘,新居住的还习惯吗?三叔他既然都住进千家了,也该把你的名字写在我们千家的族谱上了吧。”
“你三叔死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住进千家,却不承认是千家的人。他斩妖赚的赏金,全当房租交给了你大伯...”
“三叔,真是的。”
“没事,我是妖族,根本不在乎你们人族的虚礼,只要能和你三叔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
玉冰清的脸色忽然变得紧张,千岭岩转过头来,看到他的四叔千道义不知何时也进了院子。
玉冰清过了几天安稳的日子,放松了警惕,竟然承认了自己是妖族的事实,而这时候千道义正好进了院子,不知道千道义究竟听没听到玉冰清的话。
不管千道义听没听到,玉冰清是吓破了胆,以后她再也不敢如此放松警惕了,如果她还有以后的话。
玉冰清平复心情,试探着问道:“四叔啊,你来找道明吗?”
千道义春风满面,脸色上看不出什么异常。
“不是。我是来找岭岩的。”
“找我?”千岭岩疑惑,道:“找我干嘛?”
“岩儿,走,四叔带你出去玩儿。”千道义道。
“四叔,现在千家上上下下都出去接悬赏,周转千家的资金。你看就连千玉都出去了,你怎么就知道玩儿啊?”
“臭小子,长本事了,敢教训你四叔。该干什么,我自己不知道吗?快点,跟我来!”
千道义领着千岭岩到一所茶堂品茶。
“四叔,你都听到了?”千道义虽然脸上没有异样,但千岭岩感觉得到千道义听到玉冰清自认是妖族的事了。
“我不是故意吓唬三嫂,这种事以后她还是要注意的好。其实,就算她不说,这事我也知道。”千道义品一口茶,忧怀的脸色浮于脸上。
千道义头脑和眼光的厉害让人觉得可怕,他说他早就知道玉冰清是妖族,千岭岩深信不疑。
“千玉,是三哥和三嫂的亲生女儿吧。”千道义问道。
千岭岩手中的举起的茶杯一滞,一句话也没有说。千道义叹道:“看来,我猜对了。”
“四叔,有时候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会读心术。”
“三嫂是个聪明的女人,但有时候未免太大意。我相信经此一事,她处理好自己的家事的。”
“四叔,你找我出来,不会仅仅是为了和我谈三叔的家事吧?”千岭岩问道。
千道义的手指在茶桌上敲打节拍,道:“岩儿,你来帝都也有几日了。对于帝都,你作何评价?”
想起初来帝都的恶心事,连问个路都要受到刁难,千岭岩就一阵来气。
千岭岩没好气地说道:“驴粪蛋子外面光。”
“哈哈。”千道义笑道:“十分贴切。”
千岭岩把自己初来帝都遇到的事和千道义简单一说,千道义叹道:“皇权大于天。在帝都行事,不论对错,只论是否符合皇室之利益。因此帝都逢迎之风盛行,人人趋炎附势、阳奉阴违。”
千岭岩抿一口茶,道:“四叔,说的不错。不过,你和我说这些干嘛?”
“千家在卫道城受尽排挤,到了帝都来,也要任人欺凌吗?”千道义向来面和心善,此时语气突然冷厉下来,千岭岩颇觉骇人。
“有人不长眼,打心红的主意吗?”
现在萧心红是千道义的妻子,能让自己的四叔如此阴冷,千岭岩想一定是有人把手伸向了自己的婶娘。
“帝都卫尉,掌管帝都屯兵、卫队,你打了李通显的人,他们能善罢甘休?”
千岭岩事情处理的不够妥当,道:“四叔,岩儿给你添麻烦了。”
“麻烦?”千道义道:“首先,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而且四叔虽然讨厌麻烦,但却不怕麻烦。最关键的是,那混蛋打岭泠的主意,你不就觉得恶心吗?千家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话说到这,千岭岩窝了一肚子的火,茶也咽不下去,道:“四叔,我知道你眼光长远,胸怀经纬,你就说想让我怎么干吧。”
千道义笑道:“他们不是喜欢迎合皇权嘛...”
千岭岩且惊且喜,身上浸出汗水,但又激动的微颤。千岭岩压低了声音,道:“千家该让帝都之人认清楚谁才是帝都的皇帝,四叔,你是这个意思吗?”
千道义摇摇头,千岭岩心里松了口气,看来千道义还没有这么疯狂,但千岭岩心里又难以抑制的失落。
千道义开口,道:“千家该让他们知道,谁才是帝都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