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跑千岭岩之后,成媛不放心谢芳自己一个人,就没有去追千岭岩。
“好了,芳儿,到底怎么回事,跟为师说说。”
谢芳在师父面前不敢放肆,她收住哭声,把刚才千岭岩如何劝她放弃柔水剑,和千岭岩卜卦,她要嫁给金聚财做小妾的事,一五一十的都告诉给了成媛。
成媛听完,脸都气青了,“真是一派胡言!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为师派你来取柔水剑,你迟迟不归,以为你遇上了什么麻烦,便着急忙慌的赶来,不曾想你竟然被一个江湖骗子给唬住了,为师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谢芳满脸委屈,小心的说道:“师父,可是那位先生所言句句属实啊。而且他说他的父亲乃是天下第一玄师道玄子,我看他言之凿凿,不像有假。”
成媛都快被谢芳给气晕了,“什么先生,他就是个骗子、神棍,专骗你这入世不深,经验不足的小姑娘。为师混迹江湖数十载,从未听说过什么刀旋子,剑旋子,这天下第一玄师之说更是无稽之谈。”
此时的谢芳多半信了成媛的话,为了确信,谢芳又问成媛道:“师父,您没骗我吧?”
成媛这么解释,谢芳仍旧半信半疑,可把成媛给气坏了,“你这笨蛋,可气死我了,你要是有你师姐...”
成媛的话戛然而止,谢芳偷偷去瞧自己的师父,只见成媛眼眶里含着泪水,正在极力忍耐。
谢芳道:“师父,都是徒儿的错,我以后一定听您的话,你别生气了。”
“唉,芳儿,你虽然没有你师...没有什么聪明劲儿,但你好在肯听为师的话啊。”
千岭岩脚底抹油之后,见成媛没有追来,大起胆子,扣响了金聚财家的后门。
后门的仆人打开门,问道:“请问您是?”
千岭岩道:“请问金聚财可是住在这里?”
“那正是我家少爷。”
“如此,最好不过。你去告诉你家少爷,就说欠他一万两黄金的人最近又缺钱了,准备再来借些金子银子花花。”
那仆人站着没动,因为金聚财曾经说过:凡是欠了钱的,就赶紧请进来;凡是债主之类,到府上来要钱的,就赶紧给糊弄走。而千岭岩既是欠了钱的,又是来要钱的,所以仆人就不好处理了。
仆人思前想后,觉得还是让金聚财自己拿主意的好,便急忙禀报给了金聚财。
金聚财听仆人的描述,知道来人定是千岭岩无疑,道:“快请。”
金聚财正在纳闷儿千岭岩怎么会来,千岭岩已经跟着仆人来到客厅了。
“岭岩,你来了,快坐。”金聚财吩咐下人道:“快,上茶。”
千岭岩入座,金聚财道:“岭岩,怎么,这么快就凑足一万两黄金,着急忙慌的给我送来了?要不怎么说,你们卫道城七大家就是大气呐。”
“聚财,你误会了,我不是来还钱的。”
“那你是?”
“明知故问。你家的仆人没和你说吗?我是来借钱的。”
“你不是真的来借钱吧?你出去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金聚财是一毛不拔啊。你来找我借钱,脑子没进水吧?”
“我实话和你说吧,就在今日,我得了一匹宝马,正在为没有配套的鞍具、蹄铁着急。突然,我想起你们金德镇以铁器闻名于世,便来你金府叨扰,打算借些银子花花,好给我的宝马打造一副鞍具。”
听明白千岭岩不是来借钱的,金聚财满面堆笑,道:“原来千少爷是来谈生意的。千少爷请放心,鞍具的事包在我身上,我保证给你打造一副最好的,而且价格绝对实惠。”
“你给码个价儿吧。”
“打造马鞍、蹄铁最好的材料就是云铁,这云铁轻若鸿羽,不会影响马匹的速度和长力。只是云铁数量稀少,而且打造工艺复杂,所以说这价格上可能会有些昂贵。不过,我金聚财不是见利忘义之人,给你个友情价儿,一千两银子,怎么样?”
千岭岩二话没说,从怀里掏出师父送别时赠送的一千两银子,拍在桌上,“明天,我把马牵来。”
金聚财收过银票来,笑声笑语,“我滴个乖乖,千少爷真是爽快。你放心,这活儿我肯定给你做漂亮了。不过,我很好奇,千少爷一掷千金,不知是为怎样的宝马良驹呀?”
千岭岩的脸上乐开了花儿,因为现在他可以趁机炫耀了,“哦,也不是什么好马。只一骑赤焰火龙驹尔。”
“什么?”金聚财吓了一跳,茶水差点烫伤了他的舌头,“我听说那玩意儿,可值老鼻子钱了,少说也得值个几十万两黄金啊。”
千岭岩对金聚财表现的态度十分满意,只是金聚财动不动就扯到了钱,所以千岭岩有点对牛弹琴的感觉。
“哎呦,怪不得你舍得如此破费呐。”金聚财眼珠一转,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坏笑道“岭岩,你可不地道啊。”
千岭岩疑惑,问道:“我怎么不地道了?”
“这赤焰火龙驹,价值不菲。你欠我的那一万两黄金,跟这龙驹相比,简直不值一提呀。你既然有钱买龙驹,好朋友的钱,你也该还了吧。”
“这赤焰火龙驹是我在野外收服,并非购得。所以说,你这钱怕是三年五年内,没什么着落。”
金聚财听言,一脸失落。
“既然谈到我欠你的钱,那么有件事我得跟你说道说道。”千岭岩一脸严肃,有点儿兴师问罪的意思,“我碰到谢芳了,她跟我说柔水剑是她师姐盗出宗门的,你怎么能卖给我一件赃物啊?”
金聚财急忙解释,“岭岩,当时谢芳的师姐和我说的确实是柔水剑是她私有。他们各说各话,我也难辨真假呀。”
“你快拉倒吧,你肯定是见钱眼开,看人家姑娘着急用钱,还不知道是怎么把人家的剑给骗过来的。”
“这可真是你错怪我了。我承认,我金聚财是有那么一点点贪财,可是我从来没有发过不义之财啊。你不知道,当时,就在这件客厅里,那花晴,也就是谢芳的师姐,是跪在地上求我的。可当时圣女宗发出布告,追讨花晴和柔水剑。她就是把剑白送给我,我也不愿意接这烫手的山芋呀。只是不管我怎么拒绝,她就是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你知道她那钱干什么吗?”
“她说是拿钱救命,我看她哭的动情之至,不像是骗人。不过,她想救谁的命,这我就不知道了。”金聚财说道,“你说我一个大男人,让一个女人跪在我府上求我,要是传了出去,我还怎么混?我看她不像恶人,而且重情重义,冒着宗门的通缉,到我府上求金救命,你说让我怎么拒绝呀。我金聚财,一生为财,可这一次,我真不是为了钱才收下柔水剑。我给了花晴一千两黄金,但我从来都没想过再把柔水剑转卖。只是后来,谢芳到我府上索剑,言辞激烈冲撞了我,我又气又烦,这才把剑卖给了你,省的那谢芳再来烦我,我好图个清净。”
“最后一个问题,金德镇这么多户人家,花晴为什么偏偏找上你?”
“哈哈,谁不知道金家金聚财少爷视财如命,这一点你应该有所体会。她可能是觉得我最有可能帮她吧。”
千岭岩也笑了,“你说的有理。”
“唉,可能这一次是我金聚财做的最亏本的一次生意。”金聚财叹了口气,道:“不过岭岩,我既然把剑卖给了你,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金家卖出去的东西,不管遇到什么问题,我们金家自然会解决的。”
“嗯...”
柔水剑的话题告一段落,千岭岩和金聚财继续喝茶谈天。忽然,千岭岩和金聚财听到屋外吵嚷,两人对视一眼,知道屋外是出了什么大事,两人急忙起身,冲出了屋外。
千岭岩和金聚财一前一后冲出屋外,二人这出来一看可吓傻了眼,原来是成媛带着她徒儿谢芳打进金宅了。
在赶跑千岭岩,成媛在谢芳面前拆穿了千岭岩的谎言之后,师徒二人便回了客栈,谢芳说起金聚财将柔水剑转卖的事,成媛恼怒不已。这金聚财不光无视圣女宗的布告,私助花晴,竟然还敢将柔水剑转卖,简直丝毫没有把圣女宗放在眼里。
成媛越想越气,拉着谢芳,就到了金聚财府上,打算和金聚财算账。
两人到了金聚财府上,着仆人通报。这仆人早就受了金聚财的吩咐,只要谢芳来,一定要千方百计的把她给骗走。因此这仆人对成媛、谢芳二人是百般刁难。
成媛来的时候就是一肚子气,又碰上金聚财府上的奴才不开眼,一怒之下,就打进了金宅。
这一闹,金府看家的、护院的一股脑的都出来了。他们不会用气,打人全凭一股子力气,怎么会是成媛的对手。
成媛虽然没下死手,但下手也不容情,不一会儿金府的佣人就倒了一片,哭天喊地的。
听到动静的金聚财和千岭岩出来,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住手!看看都把人打成什么样儿了?”金聚财大喊道,“不知道工伤都是算在我的账上吗?”
谢芳道,“三句不离钱,师父,他就是金聚财。”
千岭岩心道,这谢芳对金聚财的评价还真是中肯。
谢芳看金聚财的时候,正好也看到了千岭岩。顺理成章的,谢芳以为千岭岩是受雇于金聚财,来欺骗自己的。
谢芳道:“好你个金聚财,你竟然让这个骗子冒充玄师,来骗本姑娘。”
金聚财满头雾水,轻声问千岭岩道:“怎么回事?”
千岭岩有些尴尬,道:“说来话长,等以后再说。”
金聚财向成媛一拱手,道:“不知阁下是谁,竟敢大闹我金家。”
成媛冷哼一声,不屑答金聚财的话。谢芳道:“这位乃是我的恩师,也是我们圣女宗的宗主。”
“不知前辈为何闯我金府啊?”
成媛道:“你无视我圣女宗威严,几次三番与我圣女宗作对,今日,我便来教训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以扬我宗门声名。”
“这,这,此事,从何说起啊。”金聚财一脸无辜。
成媛道:“从何说起?我来问你,数月之前圣女宗发出布告,追讨叛徒花晴和她盗走的柔水剑。那叛徒花晴把柔水剑当给你,你竟欣然接受,我问你,这是不是真的。”
“冤枉,天大的冤枉啊。当时,花晴找上我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她是贵宗之叛徒。当时她说她有些小麻烦,急需用钱,愿意把剑当给我。我说既然是圣女宗的朋友,说什么见外话,需要多少钱就说,这剑我是绝不能要的。但花晴说我不收剑,就绝不收钱。我心想,这姑娘倔强的很,我若是执意不收,怕误了这位姑娘的事,便收下了。哪里知道,这花晴竟然是贵宗门的叛徒啊,后来,我得知真相也是追悔莫及呀。”
成媛道:“这么说,你还是一片好心喽?”
“当然。”
“那为什么我徒儿谢芳找你要剑的时候,你百般刁难,最后竟然将剑转手卖于他人。”
“这件事确实是我的过错。当日,谢芳姑娘上门,也误会我是见钱眼开的小人,言辞有些激烈了。可是您想想,我也是受害者啊,当时我气不过,一怒之下,就趁出门的时候,把剑给卖了。”
“哼!花言巧语,信口雌黄。”
成媛是老江湖,金聚财的话骗骗谢芳还差不多,可是想骗成媛,那还不够看的。
“今日,不让你见点血,你不知道我们圣女宗的厉害。”
成媛举剑,攻向金聚财。
一来成媛本事高过金聚财太多,二来金聚财自知理亏也没打算怎么反抗,因此成媛一击得手,制住了金聚财。
成媛制服金聚财后,举剑刺向其胸口。
千岭岩喝道:“住手!”
千岭岩前来援手,成媛一剑飘转,改变方向,刺向千岭岩,把千岭岩逼退,然后左手抓住金聚财的左肩穴道,用力一扔,丢给了谢芳,“给我看好了他。”
谢芳拔剑,抵在了金聚财的喉咙上。
成媛用水之气,用冰之气应对会更有优势。
“大寒化天手!”
千岭岩模仿大炎化天手,施展大寒化天手,让坚冰覆盖在手臂之上。然而火主气,冰主形,大炎化天手伸缩自如,灵活柔韧,而大寒化天手就是一块大冰坨子。因此虽然具有属性优势,但兽形拳灵活多变的优势,就难以发挥。
“灵气化形!”成媛赞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就有如此凝练的气。不过你小子不学好,净干些坑蒙拐骗的勾当,今日我便替天行道,好好教训教训你。”
“洪瀑天来!”成媛举剑下劈,剑身上携带三千水瀑浩浩而来,千岭岩横臂抵挡,大寒化天手的寒气四泄,冰封了成媛剑上的三千水瀑。成媛用水之气,一旦水瀑结冰,成媛便无法再控制水瀑,后面的变招,成媛也无法施展。
但是,“洪瀑天来”蕴含崩天之势,成媛这一剑劈在千岭岩的手臂上,千岭岩只觉得右臂一阵发麻,千岭岩急忙后退,避开成媛的下一轮进攻。
千岭岩右臂着伤,控制不住地颤抖,一时半刻难以恢复,因此千岭岩不能用拳法和成媛对战了。
由于千岭岩高估了自己所具有的属性优势,因此使自己处于被动的境地。千岭岩心道:“既然不能用拳法,那就用气术来分胜负。”
“冰霜旋风!”
一股蕴含强烈寒气的冰刃旋风拔地而起,迅猛扫向成媛。
成媛出招应对,“水龙盾!”
只见成媛身后,一条水之蛟龙闪出,盘踞成盾,挡在成媛身前,和旋风交战,这水蛟颇具灵性,竟然懂得避强就弱,不一会儿就将旋风消灭了。
千岭岩不服气,几道旋风连续发出,那水蛟从容应对,将千岭岩所发气术一一给破了。
千岭岩感叹,“品质超越属性,佩服。”
虽然说属性对于气术决斗的作用举足轻重,但是如果气的品质超越对手过甚,便能颠覆属性的克制关系,千岭岩这一次是碰上硬茬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