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水坞是这世上远近闻名的水城,这里因水闻名,更是因为此处如水一般清灵美丽的女子。
六月中旬,在这水做的乡镇里,倒还是凉爽宜人。
水边一所凉亭,有两个少年携了酒具,边饮边酌,欣赏流水,还有正在戏水的女孩子们。
“徐天涯,这清心水坞当真是人间天堂唉,女孩子长得一个比一个好看。”说话的停当,这少年浅酌一口,叹一声好酒。
“好看有什么用?只要咱们俩在一块儿,女孩儿都缠着你去了。好不容易有个找我的,还是因为知道我们两个关系好,让我搭个线。我说黄卷,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给我留一个?”
不得不说,黄卷不光在长相上比这名为徐天涯的少年更招女孩子喜欢,而且他还有一种令女孩着迷的沉稳文雅的气质。而徐天涯虽说长得也不差,可他吊儿郎当的样儿,简直是他的死穴,致使他完全败给了黄卷。
起初的时候,徐天涯因为这事儿,一直觉得不爽,可是随着时间长了,他也慢慢习惯了。
黄卷笑笑,“好啊。把郦珍留给你,怎么样?”
“郦珍,就算了。那妮子喜欢你喜欢的都快发了疯了,我还真没见过这么执着的人哩。你跟我说实话,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卫道城这么多女孩都喜欢你,你就真没有个动心的?”
“没啊。我心思都在修炼上,修炼懂吗?”黄卷风轻云淡的开口说道。
人比人气死人。
徐天涯没好气的说道,“早晚炼死你。只是苦了郦珍了。”
黄卷真是一门心思都在气术上,对郦珍没什么感觉。黄卷叹一口气,他也只能对不起那个执着的小姑娘了。
“算了,不说这个了。”徐天涯改了话题,再说下去,自己全都是泪,“你说咱们八大家这么多人,怎么就挑了咱们俩来这儿做苦差啊。”
“这儿风景这么好,怎么能算是苦差呐?”
“拜托,咱们这次的对手是黑色卫道令通缉的对象,整不好小命儿就撂下了。”
黄卷面色也显得有些沉重,道:“没事的。咱们的任务是找到毒箭蛙的踪迹,剩下的交给家里的老头子就好了。只要不交手,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没什么危险我也不想做这差事,毒箭蛙的毒太烈了,整不好在身上留下什么暗疾,就不好玩了。你说让千家四公子来也好啊,他们千家人多,死个一个两个的也没啥,我可是家里的独苗啊。”
黄卷只喝酒,不说一句话。他不知道在徐天涯开启不靠谱模式的时候,他该如何插话。
“你说让烁三平和丰盛来也行啊,他们长得奇形怪状的,我看是讨不到老婆了。好在这里女孩子多,万一碰上个不开眼的,说不定把下半生的事就解决了。”
“时候不早了,去找点东西吃。”黄卷强行打断徐天涯,不然的话,徐天涯会把“千江徐流黄田烁丰”八大家骂个遍。
由于这里降水较北方颇多,水城的屋顶坡度较大,而且多用复瓦,建筑的风格和卫道城大有不同,黄卷感慨,建造房屋的匠人真是大智慧。
“别说什么大智慧了,人要是饿死了,还谈什么智慧。”徐天涯听黄卷感慨不已,心里有些烦了。
黄卷白徐天涯一眼,“粗俗。”
徐天涯刚想回黄卷几句,却被一声吵嚷给打断了。
“喂,臭老头,你做的这东西能吃吗?”
声音是从一家名为蓝记烧饼的小店里传出来的,徐天涯和黄卷好奇,进了这家店。
店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水乡养人,这店主全然不像四十岁的年纪。
此时,店家对面是一个二三十岁的青年男子,他身着华服,面部是一种病态的白皙,他手里拿着一张烧饼,正和店家对峙。
“老头,你尝尝这饼能吃吗?”说着这青年把饼塞在店家手里。
那店家无奈,尝了一口自家做的烧饼,这饼的口感与自己平时做的丝毫无差。
店家早知这青年是故意找茬。前几日这人见自家的姑娘生的漂亮,屡次骚扰。今日这青年又来,店家早知道没什么好事。
“这位公子,这饼并无什么异样啊。”
青年冷笑,“你自己,当然不能说自家的饼不好了。我说这张饼有问题它就是有问题,你自己吃了要是害什么病,和我倒没什么关系。可你别忘了,我也吃了这饼,你要是不让你家的小妮子出来给我道歉,这事儿不算完。”
“果然。”店家暗骂一声,“是冲芯儿来的。”
幸好,店家怕女儿吃亏,早已经吩咐好,让她在后面躲着,不准她出来。
“店家,来张饼。”门外一个少年喊道。
正在对峙的两人,被突然打断都有些愣神,看着开口的少年。
这少年正是徐天涯,他见店家发愣,说道“来张饼啊。”
“哦,哦。”店家回过神,给徐天涯装了一张饼。
这张饼是刚做出来的,热气腾腾还散发着葱香。
徐天涯吃的太急,差点烫伤了嘴,不过口感真心不错。
“很不错嘛,这饼。”徐天涯嘴里嚼着饼,眼神却在挑衅那青年男子。
那青年男子不屑的一笑,“小子,你的这张真的有这么好吃吗?来,拿来我尝尝。”
说罢,青年男子伸手一抓,抢夺徐天涯手里的饼。徐天涯心里一惊,没想到还是个练家子,就是不知道这人懂气吗。
徐天涯拿饼的手微微一转,就避开了青年男子的一抓。
青年男子眉头皱成八字。从徐天涯这手腕一转之中,青年男子看出不少门道,心里暗惊“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高手。”
青年男子也不是弱手,刚才那一招他并未使出全力,算是让徐天涯一手。
随后,这男子出手飘忽不定,步步紧逼。他右手成掌飘忽而至,徐天涯侧身躲过。可这只是那男子一记虚招,他见徐天涯中计,左手由下而上拍中徐天涯右手。
徐天涯右手中的烧饼被拍到空中,那男子微微一笑,右手去够烧饼。
徐天涯冷哼一声,用气引动气流,把烧饼吹向自己。自己出手虽晚,但还是抢到了烧饼,只是那男子出手不慢,手指摸到了烧饼。
徐天涯一阵恶心,被这家伙摸到的东西,自己打死也不想吃。
“狗碰过的东西,真让人觉得恶心。”徐天涯随手把饼扔到地上,摆好架势,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令人讨厌的家伙。
那男子面色凝重,双手握拳。
不待二人动手,黄卷指着男子开口道,“那家伙。你别不知死活,我们是卫道城的斩妖士,来此公干。我们的长辈就在附近,我劝你别找不自在。”
徐天涯心里疑惑,黄卷平时也是这么嚣张跋扈吗?
那男子瞅着黄卷,面色凝重,旋即冷哼一声,“告辞。”
“黄卷,真是厉害了你,真没想到你不讲理的样子这么可爱诶。”
黄卷一脸黑线,没理徐天涯。“店家,给我们几张饼,麻烦请快点。”
店家感恩两人解围,说道:“两位不要急,饼算我请两位的。我在让小女给两位炒几个菜,算是答谢。望两位勿嫌礼薄。”
“好啊。”徐天涯开心不已。
“不必了。”黄卷开口道,“麻烦把饼装好,钱我们照付。你们是小本生意,不必为此些小事坏了生意。”
徐天涯心里虽然不愿,但还是听了黄卷的话,两人携了饼,出了店。
“黄卷,真不知道你急什么,咱们在店里休息休息,吃几个炒菜不好吗?”徐天涯埋怨道。
“休息你个头。”黄卷没好气的说道,“你知道今天在店里的那男子是谁吗?”
“谁啊?”徐天涯仔细回忆,好像自己脑子里没有这号人。
“毒箭蛙啊,笨蛋。”
徐天涯吓一跳,“不会吧。”
“怎么不会?这人的身材相貌和资料上写的十分契合,而且他和你交手的时候,打法也是毒箭蛙的风格。更让我确认他是毒箭蛙无疑了。”
“我去,早知道就不动手了。差点交代在这了。”
“放屁。你这家伙我还不清楚么。就算你知道那人是毒箭蛙,你能忍得了他欺负那店主?”
徐天涯摸摸鼻子,嘿嘿一笑。
“你以为我为什么亮出卫道城的名号?难道是为了不讲道理,胡乱卖弄?要不把那家伙吓走了,不光咱们俩,店里的人都得死。我想那毒箭蛙回过神来,肯定找咱们俩算账。要是咱们不快点走,不就连累那店家了吗?”
徐天涯恍然大悟,“厉害啊你。”
“你要是接卫道令的时候,也肯看看通缉对象的资料,也不会像个傻子一样了。”
徐天涯不太好意思,查看资料这事儿他嫌麻烦,所以他都跳过这一步了。
正在两人交谈之际,有人呼喊二人。
“两位公子,请留步。”只见不远处有一妙龄女子款款而至,她出落得十分水灵,好不可人。
徐天涯见那姑娘生的漂亮,整个人都呆了,这姑娘真是让徐天涯心里欢喜。不过,等徐天涯回过神来,眼神里却有些黯然,“黄卷,找你的。”
那女子跑向二人,停在二人身前,微微喘着粗气,她调整好呼吸,开口道,“小女子蓝天芯,蓝记烧饼的掌柜是我爹爹。”
蓝天芯的脸冲着徐天涯,显然是希望徐天涯答话。可是徐天涯先入为主,以为蓝天芯是来找黄卷的,所以没有说话。
黄卷接口道,“姑娘所来何事。”
“爹爹说我们家虽然做的是小本生意,可也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我们家里没什么好东西,只有些自己家晒的肉干,送给两位。”
蓝天芯说罢把手里装肉干的袋子递到徐天涯手里。
黄卷对蓝天芯之父所说的话,蓝天芯在后面都听到了。她觉得黄卷太过高傲,反倒是徐天涯侠肝义胆,更让蓝天芯喜欢。
当然一切都是误会。
“多谢姑娘了。”徐天涯说道,“不过,天色不早了。你也快些回去吧。”
徐天涯惦记毒箭蛙的事,怕蓝天芯受到连累。
“唉,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好心来给你们送肉干,你怎么还赶人走哩。”蓝天芯有些不悦,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直盯着徐天涯。
“不是这样的。”徐天涯被蓝天芯盯得心慌意乱,“天晚了,我是怕你遇上什么危险。”
最近蓝天芯被毒箭蛙缠的紧,听徐天涯一说,心里也有些发慌,“那你送我回去吧。”
“这...”徐天涯怕自己引来毒箭蛙反而害了这姑娘,所以没敢答应。
蓝天芯见徐天涯犹豫,以为他刚才所言只是糊弄自己,想把自己打发走了,不知为何蓝天芯心里竟然泛起一丝愁苦,她目中含泪更是令人心怜。
徐天涯几欲一口答应蓝天芯,可当下不是感情用事之时,是非轻重当分个清楚。
黄卷心想这姑娘已经出来,万一回去刚好碰上毒箭蛙,岂不是两人的罪过。另外,毒箭蛙惧于卫道城之威严,未必就敢对二人贸然出手。
黄卷心下盘算清楚,轻声对徐天涯说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这姑娘自己回去,确实不安全。咱们就送她一道。”
徐天涯心下大喜,对蓝天芯说道,“姑娘放心,我一定照顾姑娘周全。”
蓝天芯见徐天涯应允转悲为喜,“多谢你了。对了,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呐。”
“在下徐天涯,这位是我好友黄卷。”
夕阳西下,三人走在回去蓝记烧饼的道路上。
黄卷心里暗叹,早知道当初就留在蓝记烧饼,现在又得回去,尽做些无用功。
正在黄卷心里算计之时,突然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把黄卷吓了一跳。
“黄卷,我可找着你了。”郦珍跑到黄卷面前,喘着粗气。
“郦珍,你怎么来了?”黄卷问道。
郦珍调匀气息说道,“我听说你接了黑色的卫道令,心里放心不下你。所以偷偷也来到了清心水坞,我到了镇上一打听,知道你们往这边来了。果然,让我找到你了。嘿嘿。”
黄卷听了冷汗直流,要是好巧不巧,郦珍刚好找上毒箭蛙打听二人的消息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要是郦珍因为自己送了命,黄卷一辈子都会内疚自责。
“郦珍,你脑子坏掉了吧。你不知道黑色卫道令有多危险吗?谁让你来的,你快点给我回卫道城去,别在这里给我添乱。”
黄卷生气的样子,把众人吓得不轻。尤其是徐天涯,他还从未见过黄卷如此暴跳如雷的样子。
黄卷出言一点也不客气,可他言语之间隐露关怀之意,让郦珍既委屈又有些欣喜。
“我只是想给你帮把手...”
果然,郦珍在黄卷面前就像小猫一样乖,徐天涯心想。
“我黄卷是卫道城百年难遇的天才,会要你一个女人帮?我再说一遍,你快点给我回卫道城去,别再这里添乱。”
“喂,女人怎么了?你这个人可真讨厌。”蓝天芯见黄卷毫无君子之风,竟然欺负一个女孩子,而且是一个喜欢他的女孩子,真是让人忍无可忍。
“你谁啊?”郦珍心思一直都在黄卷身上,刚才都没怎么注意蓝天芯。“你怎么敢这么对黄卷说话,找揍吧你。”
蓝天芯完全蒙圈,我可是帮你说话啊,你不要这么没有节操好不好。
现在的气氛太复杂,徐天涯完全融合不进去。
为了避免气氛更加复杂,给他智慧值本来就不高的大脑加重负担,徐天涯做个和事佬,“大家,先别吵了。咱们先送蓝姑娘回家,至于郦珍的事,到了蓝记烧饼铺在讨论。还有什么急于交代问题,大家边走边说,好吗?”
不得不说,徐天涯这次真出了个不错的主意,众人应允,去了蓝记烧饼铺。
众人进了烧饼铺的门,只见蓝天芯的父亲面色黑紫,窝在墙角,浑身发颤,已经意识不清了。
看症状,蓝天芯的父亲是中毒了。
“爹,爹。你怎么了。”蓝天芯急的大哭,其父却只是颤抖,没有回话。
徐天涯大惊,“莫非毒箭蛙去而复返?”
黄卷摇摇头,按理来说若是毒箭蛙去而复返,此刻毒箭蛙应该在店里守株待兔。可店里毫无外人进来的痕迹,因此可以断定毒箭蛙并未回来。
黄卷略加思索,想通了关节。
“确实是毒箭蛙下的毒。毒箭蛙的皮肤可以渗出毒素,他在把饼递回给店家的时候,手掌接触了烧饼,所以店家吃下的是被下了毒的烧饼。而且,天涯,他和你争夺烧饼时,并非抢你不过,而是故意用手指接触烧饼,然后想让你吃下。可是,你眼快,看到他碰了烧饼。”
徐天涯一阵后怕,问道“现在我们怎么办?另外,毒箭蛙的毒该怎么解,咱们可不能让这店家就这么死了。”
“毒箭蛙控制了毒量,明显另有所图。所以店家的生命暂时没有危险。而且毒箭蛙的毒,让他自己来解不是最合适吗?他给店家下了毒,肯定还会回来查看情况。店家已经毒发,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马上布置好陷阱,来个请君入瓮。”
“不错的主意,不知道你们打算用什么样的陷阱来对付我呐?”门外传来一阵讥笑,来人正是毒箭蛙。
“毒箭蛙,把解药交出来,饶你不死。”
徐天涯、黄卷还有郦珍虽然心惊,这毒箭蛙来的如此之快。可三人只是诧异一瞬,随即一起出手。那毒箭蛙轻蔑一笑,“自不量力。”
毒箭蛙身形飘忽,身上渗出浓密的毒气,三人忌惮毒气,不敢贸然进攻,所以三人节节败退。
三人虽然有气护体,不至于中了毒,可是毒箭蛙的拳脚打在身上,给三人造成不小的伤势。
毒箭蛙一时料理不了三人,又害怕有卫道城的高手支援,所以不愿恋战。他推出双掌,漫天的毒气攻向三人,趁三人躲避之际,他捉住蓝天芯,带着她远遁了。
三人自知不是毒箭蛙的敌手,可斩妖士除妖为民,有人类落于妖魔之手,绝不能袖手旁观。
三人眼神交互,皆是目光坚决,“追!”
“希望援军快些来,不然的话,我们三人说不定就真交代了。”黄卷心想。
毒箭蛙的速度快些,他跑到很远的一处林郊方才停住,心想那三个小子本事不济,定然不敢追来。
毒箭蛙放下蓝天芯,目光不住打量她。
蓝天芯被毒箭蛙看的发毛,问道,“你想干嘛?”
毒箭蛙邪魅一笑说道,“我看你这小妞长得不错,你说我想干什么?”
“你做梦!”
“哈哈...别回答的这么坚决嘛,想想你爹现在的状况,再回答我的问题。实话跟你说,我下的毒,这世上只有我一人能解。”
蓝天芯目中含泪,她母亲去世的早,自小是父亲又当爹又当妈把她拉扯大,她怎么能让父亲就如此离她而去。
毒箭蛙见蓝天芯目光动容,继续劝说道,“小妞儿,你也别觉得是我逼迫你。你知道吗,你是传说中的‘天肌体’。这事要是被其他人类知道,也会与我无异,把你当做货物一般疯抢。我只不过是运气好,偶然发现你是天肌体,所以出手快些。”
“天肌体?你一定是搞错了。我从没听说过什么天肌体,求你放过我和我爹吧。”蓝天芯泣不成声,做最后的抵抗。
“我不会看错的,天肌体让人拥有异于常人的力量,你不觉得你的力量大的过头了吗?”
毒箭蛙见蓝天芯思索的表情,更加确信了他的结论,“天肌体的女人,生下的第一胎孩子也必然是天肌体。我要求也不多,你替我生一个天肌体的小孩,我就放过你和你爹,如何?”
毒箭蛙步步紧逼,蓝天芯心里已经动摇了...
“我...”
蓝天芯正欲开口,只见徐天涯大喝一声,“妖怪,放开蓝姑娘。”
毒箭蛙没想到,这小子竟敢追来,他反手打晕蓝天芯,说道“你小子找死!”
徐天涯修风之气,速度比黄卷和郦珍二人快一些,所以能提前追上毒箭蛙。可没有那二人相助,徐天涯怎么能是毒箭蛙的敌手。
徐天涯被毒箭蛙打的鼻青脸肿,可是就是不肯服输,一直拖到黄卷和郦珍前来助阵。
“连珠毒箭。”毒箭蛙向三人吐出三支毒箭,这三只毒箭刺的风声飒飒,可见力道之强。
郦珍双手合十,喝一声“气盾。”
气盾形成,挡在三人身前,毒箭速度少减。黄卷趁机取出符箓,“大火球术”。
大火球术并非黄家的气术,而是烁家的气术。黄家的传家气决名为《梳灵万象》,能从自然之中剥离出任何属性的气。而黄卷更是天才,他不仅能梳理出自己想要的属性的气,还能记忆其他人使用气术时的用气法则,他把这种法则写在符箓里,就能复制别人的气术。
毒箭碰上火球,毒素全部蒸发,威力已经近乎于无了。
毒箭蛙盛怒,向三人冲来。
“先撤。”黄卷怕战斗之中波及蓝天芯,所以要先引走毒箭蛙。
三人在林中闪躲,引走毒箭蛙。可毒箭蛙速度比三人要快,当三人到一块开阔地时,就被毒箭蛙追上了。
黄卷给二人一个眼神,示意计划开始。
徐天涯迅速冲上前去和毒箭蛙缠斗,毒箭蛙见徐天涯以命相搏,心里冷笑,“就你这点实力,还想跟我拼命?”
毒箭蛙抓住徐天涯的一个破绽,“连珠毒箭。”
七支毒箭完全命中徐天涯,毒箭蛙冷笑,“蠢货。”突然毒箭蛙,脸色大变,只见被毒箭射中的徐天涯慢慢变成了气的虚影。
这是徐天涯的风影分身术!
毒箭蛙分神之时,有三个大火球并排而来,毒箭蛙只得快速跃起,跳至空中。
躲藏起来的徐天涯真身迅速切入战场,“风神七绝杀!”
风神七绝杀施展出来,天上地下共有七个徐天涯团团围住毒箭蛙,气形成的分身虽然攻击弱,可是在空中能自由移动。
毒箭蛙被徐天涯所伤,心里大怒,“毒爆。”毒箭蛙身上毒气四射,而且还能爆炸,威力不俗。
徐天涯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于是取出黄卷给他的符箓。徐天涯引动符箓,各种属性的符箓攻向毒箭蛙,使得毒箭蛙不能攻向徐天涯。
等符箓用完,徐天涯早已退开。然而毒箭蛙实力太强,符箓几乎没给他造成什么伤势。
“小孩玩意儿。”毒箭蛙冷笑。他抬起头来,却看到有四个黄卷,围在他的四周,以空气为符纸书写符箓,毒箭蛙冷汗直流,这四张符箓绝不简单。
黄卷首先复制了徐天涯的风影分身术,分出四人一起书写符箓大阵。四张符箓有七尺高,二尺宽,分别代表地水火风四种属性,此阵名为“四方明阵”。
黄卷布阵的速度奇快,四方明阵就待合阵了。
毒箭蛙见势不妙,潜力爆发,暴起向阵外冲去。等毒箭蛙冲到黄卷身旁时,四方明阵还未合阵。毒箭蛙得意不及,没想到他在撞到空气化作的符纸之时,竟然没有撞破符纸,而是被弹了回来。
因为符纸本就不是空气所化,而是郦珍用气形成的气壁所化。
此时,四方明阵合阵。
“臭小鬼,你们觉得凭这个阵就能赢我吗?”毒箭蛙冷笑。
黄卷开口道,“我结的是困阵,而不是杀阵。我们的目的只是困住你罢了。天涯,你去救下那个姑娘。”
黄卷要维持阵法,不能离开,继续和毒箭蛙对峙。
毒箭蛙轻蔑说道,“我说你们怎么这么上心,拼着死也要找到我,原来你们也是看上了那个天肌体的小妞儿。”
“天肌体?”黄卷和郦珍大惊。
正在二人吃惊之际,有一中年男子瞬闪而至,此人正是徐天涯之父徐明启。
四方明阵动静不小,所以徐明启能速来支援,正因为他来的够快,也听到了天肌体的事。
“黄家侄儿,我们二人一起动手除了这妖精。”
黄卷点头,“四方明阵,困转杀。”
困阵转杀阵,符箓上的纹路转变,繁杂而有序,黄卷真不愧是卫道城的天才。
毒箭蛙一个人对付黄卷的杀阵都有些麻烦,更别说还有一个徐明启了。因此这并不是一场对战,而是一边倒的屠杀。
“疾风穿刺。”徐明启身子瞬闪瞬现,手掌刺穿毒箭蛙的胸膛。
徐明启抽出手掌,由于速度太快,手掌并没有沾血。
毒箭蛙倒地身死,正在三人松懈之时,毒箭蛙张开口,吐出一支红色的血箭,目标正是黄卷。
没想到刚才毒箭蛙只是装死。
“生命化血箭!”徐明启大惊。生命化血箭是一种咒毒气术,施术者以生命为代价,施展此术,中此术者十死无生。
黄卷因为施展四方明阵,体力消耗很大,根本避不开这一支血箭。
而徐明启一则嫉妒黄卷天赋非凡,二则害怕黄卷张扬出去天肌体的事,所以心下犹豫要不要救下黄卷。正是这犹豫愣神的一刹那,使得徐明启错失了救下黄卷的最后时机。
与徐明启截然不同,郦珍毫不犹豫挡在黄卷身前,血箭夹杂着破风声,贯穿了郦珍的肩头。
血箭来势太猛,贯穿郦珍身体,刺中了黄卷。生命化血箭刺中黄卷,并未给黄卷造成伤势,而是融于了黄卷的身体。
生命化血箭与其说是气术,不如说是一种诅咒。这是毒箭蛙对黄卷的诅咒,所以血箭只给郦珍造成了外伤,而给黄卷的则是死的诅咒。
黄卷感受到此刻体内的生机迅速流失,剧烈的疼痛如潮水一般袭来。此刻的黄卷面色苍白,汗水湿透衣襟,痛苦不堪。
然而生命化血箭没有直接夺走黄卷的生命,而是慢慢抽取黄卷的生命力,直到黄卷生命枯竭的那一天。再此之前,黄卷生活的每一天都有可能是他生命的最后一天,他势必会提心吊胆的度过每一天。这也是毒箭蛙的恶毒之处。
黄卷扫了一眼徐明启,心里气愤不已。都说“聪明才智用七分,留下三分给子孙。”这徐明启机关算尽,怪不得徐天涯和个傻子一样。
黄卷心里暗骂,等徐天涯有了孩子,肯定和他爹一样蠢出花来。不!那孩子肯定比徐天涯还蠢!
于是,徐飒诞生了。
黄卷收起气愤的情绪,看郦珍哭的泣不成声,让他觉得心痛,如果以前他能稍微在乎一下这个女孩儿,该有多好。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徐明启心情复杂,也没有脸面面对黄卷。徐明启悄然去寻徐天涯,还有很多事是他要做的。
客栈里,黄卷躺在床上,郦珍坐在一旁一个劲儿的哭。
黄卷回想起郦珍和自己在书院的时光,心里泛起一种奇妙的感觉。
“郦珍,别哭了。为我这样的讨厌鬼哭,不值得的。我仗着自己有点天赋,以前没少欺负你,你别怪我。”
郦珍听后,哭的更凶,说话也不利索。因为每一句话都夹杂着泪水,当然是不容易说出口的了。“黄...黄卷,你...你为什...什么不...不喜欢我?我...我哪里不...不好,我改还不行吗?”
黄卷也是眼眶酸胀,“郦珍,你没什么不好。是我的问题。”
郦珍控制住自己的泪水,说道“那你说,你喜欢我。”
“郦珍,你别这样。我的情况你也知道的...不值得的。”
郦珍凝视着黄卷苍白的面庞,没有退缩,“你说呀。”
看着郦珍哭红的双眼和满脸的泪水,黄卷有些恍惚,以前没在意,原来郦珍是这么好看啊。
黄卷恍恍惚惚的开口,“郦珍,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孩儿。”
郦珍开心的笑了,她俯下身去,去亲吻黄卷的嘴唇。
看着郦珍靠近,黄卷的意志慢慢沦陷,就在神智即将瓦解的一刻,黄卷回过神来,“不!郦珍,别这样。你这是头脑发热,我会毁了你这一辈子的。”
郦珍面露坚定,“才不是头脑发热。我要是头脑发热,怎么会替你去挡下生命化血箭?我是喜欢你,才这么做的。”
趁黄卷惊愕之时,郦珍咬住了黄卷的嘴唇,黄卷的意志完全被摧毁,陷入了与郦珍的缠绵......
郦珍紧紧抱着黄卷的身躯,生怕这个男人下一刻会离他而去。以后的年年月月日日,郦珍只有抱紧黄卷才能安然入眠,纵使她怀着黄莺的时候,她也要挑一个舒服的姿势抱住黄卷。
“郦珍,以后我会好好待你,多花时间陪你的。”黄卷搂着郦珍的肩头说道。
“怎么,你不修炼了吗?”郦珍对以前黄卷一心修炼忽视自己的事情有些怨言,趁现在使使小女孩性子。
“嘿嘿。”黄卷不好意思的摸摸头,“不修炼了。刚刚发现一件比修炼更有趣的事。”
郦珍羞红了脸,轻声骂道“呸。臭流氓。”
徐天涯在赶回卫道城的路上,他心里很高兴。因为徐天涯听他爹说,他会替自己向蓝天芯提亲。
“唉,要是黄卷在就好了。”徐天涯并不知道黄卷的情况,徐明启告诉他黄卷和郦珍有些私事处理,让徐天涯别等他们了。
“希望这次郦珍能融化黄卷这块石头。”徐天涯替郦珍祈祷。
蓝记烧饼铺一间供人休息的屋子里,蓝天芯的父亲躺在床上,神志还没有回复。
蓝天芯满面愁容,看着自己的父亲。
“蓝姑娘,你想好了吗?”徐明启问道,“只要你和我儿子徐天涯成亲,我就会答应救治你爹爹。虽然毒箭蛙的毒只有他一人能解,但以我的功力再加上徐家的财力,保住你父亲几年的生命还是没问题的。”
徐明启的观念是,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但成亲刻不容缓。
蓝天芯看到父亲痛苦的样子,忍不住落泪,最终她屈从了命运。她本来是不讨厌徐天涯的,可是因为徐明启的话,她误以为徐天涯只是因为自己是天肌体才接近自己,这让蓝天芯很痛苦。
蓝天芯没有让自己的父亲知道自己为何嫁给徐天涯。可她每次回家都是闷闷不乐,最终在父亲的逼问下,最终蓝天芯吐露了真相。
第二天,蓝天芯的父亲自尽了,为了给他的女儿自由。他只是一介市井平民,可他也是一个父亲,他也有自己的骨气。
父亲离世,蓝天芯的支撑也倒下了,她把一切的罪责都归咎到徐明启和徐天涯的身上。
一怒之下,蓝天芯抛弃所有,包括自己刚刚两岁的儿子,她外出学艺,只为了再回到徐家杀死徐明启和徐天涯,为父报仇。
蓝天芯数次潜入徐府,刺杀两人,可都没有成功。刺杀失败,徐家的人也不追究,任她来去自由。
如今,蓝天芯已和徐家斗了十一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