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天衣裁缝铺是一家百年的老店,现在心灵天衣的掌柜是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伯。
掌柜年近花甲,却腰杆挺直,手臂稳健,一双眼睛不大,但却闪烁精光。
掌柜身着黑布袍,没有多余的装饰,但是那种合身的舒适感,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而且浅黑色的长袍,显得庄重、稳重,适合掌柜的身份,而且颜色也不很深,不会让人产生拒人千里的隔阂感。
千岭岩五人进门来,掌柜带着金框的老花镜,职业性的上下打量五人的身材。掌柜入行多年,仅仅是简单的几个扫眼,千岭岩五人的身形尺寸,掌柜就掌握个大概。
掌柜慈祥笑迎,道:“几位,做衣服?”
“嗯,掌柜费心,劳烦给我们做几件衣服。”
掌柜托托眼镜,笑道:“几位第一次来小店?”
“正是。”
“既然是第一次来,就给几位讲讲小店的规矩。到小店来,只有在做完第一件之后,才能订购第二件衣服,所以说你们此次只能一人做一件衣服。而不同的款式价钱不等,到时候咱们再慢慢谈,现在你们好好想想究竟做什么样式的吧。”
“啊,还有这样的规矩?”千岭岩不解,道:“掌柜的,不应该是客人订的越多,生意就越好吗?”
“我们每月能做的衣服,是有限的,所以我们希望能够有更多的客人,穿上我们小店做的衣服,若是一个客人多订一件衣服,就等于我们少了一个客人啊。”
“这样啊。”
千岭岩点点头,和众人道:“大家想好做什么衣服了吗?秋装?冬装?”
“哎嗨,还真是令人头疼的难过呢...”徐飒纠结的挠头。
掌柜笑看着这群少男少女,抓耳挠腮,“年轻就是这么朝气蓬勃啊。”
千岭岩忽然一拍手,道:“干脆做婚服吧!”
缘千玉觉得千岭岩主意妙极,双手同意,“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本小姐嫁人,怎么能穿那种随随便便的婚服啊!”
“想好了?”掌柜笑眯着眼道。
“想好了,掌柜。我们做婚服。”
掌柜笑道:“要做婚服的人,可是不多,这可是一辈子穿一次的衣服,这个价码,只穿一次,好像有些贵了。”
“哎,好扫兴啊,老掌柜。”千岭岩调侃道。
掌柜道:“我也是为你们着想嘛。这样吧,我给你们做些传统的婚服,婚典气息不重的。等你们成亲的时候,你们可以自配装饰、绣纹,体现婚典的气氛。平时呢,可以当礼服穿,参加寿宴、喜宴之类的。”
千岭岩笑道:“掌柜的果然老辣啊,这样好的主意都能想到,听您的。”
千岭岩又道:“哎,掌柜,我有几个朋友不在,您能帮着做吗?”
“要是有你朋友的尺寸,没什么不能做的。”
千岭岩悄声对缘千玉道:“千玉,你知道小娜、月儿和岭泠的尺寸吗?”
“哼,你这个整天搂搂抱抱的人,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千岭岩尴尬的笑笑,向明莹过来,道:“主人,我知道。”
向明莹给她们洗过衣服,或者陪她们买过衣服,这三女的尺寸,向明莹都记得。
“明莹姐,你真是太棒了。”
向明莹羞羞低头,掌柜道:“尺寸决定了,那么风格呢,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性格,也有不同的风格。”
缘千玉笑道:“老掌柜,我这么好看,能不能做一件足以媲美我的美貌的婚服?”
掌柜也是一笑,道:“美丽的小姑娘,这是我从业四十年来,遇到的最困难的问题。”
缘千玉开心的跳起来,“掌柜,您可真会说话。”
“我手拙一些,只能尽我所能,希望您能满意。”
缘千玉点点头,道:“我当然知道这世上也不可能有媲美我美貌的婚服,不过是衬托而已,我有心理准备。要是太好看,会让人嫉妒的,您能不能做一件足够高雅,但有不太高调的婚服?”
“呃...我想想看看吧,这个确实是有些难度。”
千岭岩接着说道:“老掌柜,明莹姐,是个内向的女孩儿,您能不能做一件气质内敛,但是在婚典上却又能显得热情奔放的婚服,毕竟婚典上,大家要看新娘子的。”
“呃...你这个要求还真是...”
“哦,对了对了,还有月儿。她呐,是个缺少安全感的女孩儿,您能不能做件相对厚重,让她觉得温暖,但婚典上却能体现她曼妙身材的衣服。婚典上,女孩子一定要是漂漂亮亮的,穿成大麻袋也太难看了,您说是不?”
“小伙子,你真...”
“老掌柜,您先听我说。银娜是个自由野性的女孩儿,喜欢性感,您要做一件性感的婚服,但是我也不想婚典变成内衣秀,所以一定要有庄重的感觉。”
......掌柜无语。
“最后,岭泠她是个随性,不喜欢拘束的女孩,您给她做的衣服不能让她感到拘束,但是婚典上,她是女主角,也不能让她乱跑,上蹿下跳的,要显得文雅,好吗?”
千岭岩瞪大眼睛看着掌柜,掌柜半晌开口,“说完了?”
“啊,完了。”
掌柜先看着缘千玉,道:“你要的是高雅而且低调的婚服,对不对?”
缘千玉点头,掌柜又看向向明莹,道:“你要的是内敛而且热情的婚服。还有三个人,分别要的是厚重且塑身、性感且庄重以及随性且文雅的婚服,对吗?”
千岭岩大赞,“老掌柜,您的理解力真是强大到让小子五体投地啊。”
掌柜一笑,“小伙子,能不能麻烦你在不碰尺子的情况下,把尺子递给我?”
“呃...这个...”
“你们也太爱难为人了...”千岭岩无奈摊手,掌柜却话锋一转,道:“不过,我们可以试试,要是满足不了,顾客这点小小的要求,我们心灵天衣,也没脸称百年老店了。至于价钱,你们要有心理准备,敢乱七八糟的提问题,就该有付钱的觉悟。”
“那是当然,钱我们有,不过可能要晚来几天。”
“这倒没关系,你们什么时候付钱,我们什么时候开工。小伙子,你想要什么样的婚服?有什么难题,尽管提出来吧。”
掌柜比量手中的衣尺,一副你尽管出招的样子。
千岭岩道:“其实我要求很低啦,您能不能做一套能和我说的那五套婚服都相配的男婚服?”
老掌柜手一抖,衣尺掉在柜台上,眼镜都差点跌掉,“你是故意来砸招牌的吧?”
千岭岩一脸无辜,道:“老掌柜,我只是,随便提个要求而已嘛。”
“好好好。”掌柜无语了,“臭小子,你准备好钱吧。我们会抓紧设计衣服款式,只要你满意,我们就开始赶制。”
“多谢老掌柜了,钱您不用担心。”
画柔看千岭岩他们都要订制婚服,心里羡慕的很,幽幽说道:“唉,谁要是愿意给我做一件这样的婚服,我就嫁给他。”
徐飒回头,千岭岩轻声语道:“徐立风,好机会。”
“美丽的姑娘,在下愿为你付出一切,一件小小的婚服,何足挂齿!”
徐飒还正在羞怯的工夫,门口传来了令人恶心的男声。
千岭岩看向门外,冷言道:“黄鑫,你还真是阴魂不散!敢在老子面前出现,你是不是活腻了?”
黄鑫冷笑道:“千岭岩,我们的账,先不急着算。你没看到,我现在正忙着追求画柔小姐吗?”
画柔厌恶的扭头,千岭岩踢了徐飒一脚,轻声道:“徐立风,你要是再这么婆婆妈妈,老婆就跟着别人跑了!拿出你平时不要脸的那股子劲儿来。”
徐飒被逼到了绝路,已经无路可退。
徐飒冲上去,拉住画柔的手,凝视画柔的眼睛,“画柔,我愿意为你做婚服,愿意为你做一切,你嫁给我吧。”
画柔看着徐飒清澈的眸子,她等徐飒这句话,等了整整六年之久,画柔流下激动的泪水,有力的抱着徐飒,“飒,你这个木头,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六年...”
千岭岩一笑,为徐飒、画柔二人开心,同时眼眉一挑,挑衅黄鑫。
黄鑫冷哼一声,道:“画柔小姐,您说了谁为您订制婚服,您就嫁给谁,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千岭岩昂起头,道:“黄鑫,闭上你的臭嘴,徐飒说要给画柔订制婚服,就一定会做的。”
黄鑫不屑,“哈哈,真是笑死人了,一个穷小子、小白脸,大言不惭地说要给画柔小姐在心灵天衣订制婚服?你问问掌柜,一件婚服,要多少钱,你们买的起?”
千岭岩看向掌柜,掌柜道:“我们小店制作衣服精雕细琢,至少要花费数月的工夫,一件的均价在几万两黄金左右。可是你小子太刁难人,至少要过十万的。”
千岭岩一笑,道:“我还以为有多少钱,十万两黄金,连件像样的上等气具都买不到,这区区十万两黄金,对我来说就跟没有一样,徐飒自然也是这样。”
“打肿脸充胖子。”黄鑫鄙夷说道:“不过,我连充胖子的机会,都不会给你们。掌柜,我要为画柔小姐,订制一件婚服,按照你们店里的规矩,一次只能为一个客人订制一件衣服对吧?”
黄鑫冷冷一笑,徐飒有些不知所以,问千岭岩道:“他什么意思?”
千岭岩气的跺脚,“徐立风,能不能长点儿脑子,他要是为画柔做了婚服的话,你就不能在心灵天衣为画柔订制婚服了。”
掌柜点点头,道:“道理是这个道理,一件衣服,一个客人的名字。不过,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是这位名为徐飒的小伙子先来,于情于理,我都该先为他服务。”
徐飒等人大喜,虽然不管婚服是谁订制的,画柔都会嫁给徐飒。但是,他们争的是这口气。
千岭岩对掌柜道:“掌柜的,讲究人!”
千岭岩竖个大拇指,掌柜调笑,“我就是闲的慌,帮你们这些只会出难题的臭小子。”
“嘿嘿。”千岭岩傻傻一笑。
黄鑫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冷眼看着掌柜,威胁道:“老掌柜,我可是认识你们东家万难敌啊。您辛勤工作数十年,不想在最后的时刻,晚节不保吧?”
“你卑鄙!”
徐飒大骂,黄鑫一副没有所谓的样子。千岭岩知道徐飒的脾气,如果因为他自己的原因,而让老掌柜失去了工作,徐飒一辈子都会不开心的。
千岭岩也动了怒,道:“黄鑫,你不要欺人太甚。”
老掌柜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既然东家这么厉害,还要我这个掌柜干什么?他东家有本事,他来当掌柜啊!”
这就是霸气,千岭岩都被惊艳了。老掌柜有本事,怕他什么东家。
千岭岩道:“老掌柜,这万难敌我倒是也认识。我倒要看看这万难敌,敢不敢触我的霉头。”
“小伙子,我一个老头子,只是个裁缝,可是这世上还没有人能强压我低头,万难敌也不过是个小小的东家,没有万难敌,我一样开我的裁缝铺。”
“呵,一个小白脸,一个臭裁缝,怎么还装上了?老子在你做好婚服之前,让万难敌炒了你,接下来的掌柜,我就不信他有你这么傻逼。”
这还真是釜底抽薪的一招,千岭岩心道,看来我得好好跟万难敌谈谈,给他点儿压力了。
千岭岩就这么想着,门外又进来一个惊艳的女孩儿,千岭岩惊声道:“月儿,你怎么会在这儿?”
秋月儿经过黄鑫身旁,惊鸿一瞥,鼻孔中还留有秋月儿身上暗香,让人迷醉。黄鑫心里极其不平衡,凭什么千岭岩这个小白脸身旁,都是这样的天姿国色。
秋月儿和众人见礼,尤其是看到千岭岩,笑的嘴都合不上了。
“岭岩,你不是让聚财给你送银子来吗?我知道你在万宝镇,为了和你见一面,当然主动请缨了,而且我们和万宝楼还有些生意往来。我打听到,你在楼里的心灵天衣,这不过来找你嘛。各位,咱们走,我请大家吃饭。”
“月儿等等。”千岭岩面色不善的看向黄鑫,道:“我遇到点儿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