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岭岩被圣女宗的女弟子污蔑,心里极其的不痛快,非要拉着她去找花晴评理。
火头房距离圣女宗弟子住的地方不远,步行大约只要一刻钟的时间左右。
后来和那圣女宗的弟子“交谈”,所谓交谈实则审判,千岭岩了解到这女子名为水蓝花,是四姐妹中最小的。
千岭岩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又不依不饶的样子,可吓坏了水蓝花。水蓝花不是傻,而是太单纯,她自小就在宗门里,没经历过人情世故,很容易就被银娜骗了。看千岭岩的样子,水蓝花也隐隐感觉到其中是有误会,自己犯下错,挨骂肯定是免不了了。
圣女宗此番前来边塞城助阵的有近百人,也是应援最多的宗门之一,而且圣女宗的弟子都是女子,所以她们居住的地方可比千岭岩他们的要宽敞、豪华多了。
圣女宗弟子住的地方也是军帐之类,但是她们的军帐使用的构架是组装式的木铁结构,不仅更加坚固而且十分美观。圣女宗的军帐宽敞,但是圣女宗来人众多,因此二人共住一间军帐,如此在妖族祸乱之际还能互相关照。
听水蓝花说,圣女宗弟子住在军帐里,还有组合式的床椅。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千岭岩不服气,凭什么她们圣女宗的人就有这种待遇,而自己要和千岭泠一起挤在一顶军帐里,还要打地铺。
因为待遇的天差地别,千岭岩心里不痛快,却不想在这些无所谓的事情上计较。
“水蓝花,花晴住哪里?”
千岭岩凶神恶煞的,让水蓝花有些害怕。
看水蓝花战战兢兢的样子,千岭泠打抱不平,道:“岭岩哥哥,你别吓唬蓝花姐姐。”
水蓝花虽然是圣女宗最小的师妹,但却比千岭泠年龄大,就是比千岭岩也还大上一岁,是以千岭泠称她姐姐。
千岭岩平息了一些情绪,嘴上却是刁钻,“嘿,这女人污蔑我的时候,可不是这股子胆小如鼠的样子。还有岭泠,你都拿剑指着我了,还说我败坏千家的门风,今天我非得和圣女宗的这群女人好好说说清楚不可。老子累死累活,从妖兽手里救下她们,还落下个**的名号,今天你们圣女宗别指望我能轻易放过你们。”
深更半夜,四下无声。水蓝花道:“你小点声,大家都睡了。”
“哼,我都没睡,你们圣女宗的人还有脸睡觉?全把她们吵起来才好!”
千岭岩不依不饶,水蓝花委屈极了,嘤嘤哭了。
“姐姐,你别哭啊。”千岭泠安慰水蓝花,狠狠瞪了千岭岩一眼,意思是说,你这下满意了?
水蓝花不说一声就哭开了,千岭岩无奈地撇撇嘴,道:“行了,别哭了。带我去找花晴,咱们把事情说开,我不为难你。”
千岭岩说话声音降下来,语气也缓和下来,水蓝花渐渐止住哭声,怀疑的问道:“真的?”
“爱信不信!”
千岭岩气的一扭头,这个水蓝花真是,把自己当什么人了,竟然怀疑自己。
千岭泠悄悄扯了千岭岩的衣襟一下,千岭岩也假装没感觉到。
千岭泠刚要劝劝千岭岩,水蓝花道:“好,我带你去师姐的军帐。”
水蓝花带路,到花晴的军帐去。
花晴和谢芳是圣女宗宗主成媛的亲传弟子,二人是亲师姐妹,共住一间军帐,在营地的中间位置。
花晴虽然是领队的,但却没有大搞特殊,她住的地方和其他姐妹都是一样的,若不是水蓝花引路,千岭岩还真找不到花晴的住处。
水蓝花向前一指一间毫无特殊的军帐,道:“就是这间了。”
脚踏石动,尘土摩挲,是千岭岩左前的一顶军帐后面传来的响动。
“什么人?!”
千岭岩耳聪目明,察觉有异,爆喝一声,也惊醒了正在熟睡的圣女宗弟子。
来者二人听闻喝声,对视一眼,转身便逃。这二人刚一转身,就见一粗布外衣的青年,挡在身前,不必说正是身手敏捷的千岭岩。千岭岩离这顶军帐甚远,有十几步的距离,却仍然挡住二人退路,让那二人心惊不已。
那二人来到圣女宗的军帐营地正是不怀好意,做贼心虚,千岭岩如同鬼魅,更让二人心惊。二话不说,二人一起出掌,打向千岭岩胸口,打算逼退千岭岩之后,立即远遁。
千岭岩看清二人面貌,是两个男人。两个大男人半夜摸到圣女宗的营地,千岭岩可不信他们是来起夜。而且二人向自己出手,明显是做贼心虚。
这二人掌风威猛,呼声阵阵,千岭岩心道,没想到这两个小贼还有点儿本事。
“火掌!”
左右火掌对上二人,千岭岩掌力威猛,二人远远不敌,重摔在地,滑行到千岭泠和水蓝花的脚下。千岭泠右手柔水剑,左手冰气凝剑,一手一剑,制住鬼鬼祟祟的两名男子。
此时,圣女宗的弟子都被惊醒,个个提剑出帐,花晴和谢芳也早已站立营地之中。
火把燃起,营地中央是千岭岩、千岭泠、水蓝花和那不知名的两名男子。
千岭泠出来,自然扮好了男装。圣女宗的营地大半夜冒出四个男人来,圣女宗的弟子们个个眉头深皱,利剑出鞘、怒目而视。
花晴立手,让妹妹们不要着急动怒。
躺在地下的被柔水剑指着的男子,本就做贼心虚,急忙道:“花晴妹子,误会,误会啊。”
火把光暗,花晴离得较远,只能从装束看出那四人是男子。这地上的男子一开口,花晴听着耳熟,走近一看,地上躺着的二人一身黑衣,面目几乎一模一样,都是贼眉鼠眼、却体型魁梧健壮。
花晴道:“哦,原来是铁手门的两位少主,人称‘魁梧兄弟’的,沙魁、沙梧两兄弟。不知二位到我圣女宗的营地,有何贵干?”
刚才说话的是哥哥沙魁,被花晴一问,沙魁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他们兄弟二人,对圣女宗弟子的美色觊觎已久,今晚来就是为了摸清门路,若是时机巧合,今晚就能来场风花雪月,自是最好不过了。
不料正巧,千岭岩夜里赶来,撞坏了他们好事,还把他们兄弟二人给擒住了,今天他们可是糗大了。
沙魁支支吾吾,花晴一看,就知道他们兄弟今夜前来没安好心。
弟弟沙梧见形势不妙,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沙梧道:“花晴妹子,我们兄弟半夜起夜,听到你们营地这边有动静,害怕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急忙赶来。却不曾想到炎魔堂和冰雪堂的两位兄弟也在,我们兄弟二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就被炎魔堂的这小崽子偷袭,给擒住了。花晴妹子,你可得为我们兄弟讨个公道啊。”
“嗯?”
千岭岩没想到自己竟被沙梧当做炎魔堂的弟子了。其实,这说来也不奇怪,千岭岩用了火之气,千岭泠用了冰之气,而在军营里,就炎魔堂、冰雪堂的人善用火、冰之气,沙梧如此猜测也在情理之中。
沙梧此言半真半假,模糊不清,正是值的推敲。沙魁、沙梧两兄弟半夜摸到圣女宗的营地里来,正在远处听到千岭岩数落水蓝花的声音,二人闻音而来,才被千岭岩捉住的。而千岭岩和千岭泠二人为何会在这里,对圣女宗的弟子而言也是个敏感、严重的问题。
花晴看向千岭岩和千岭泠,问道:“不知冰雪堂和炎魔堂的两位仁兄,到此处来是为了什么?”
千岭泠没有直面花晴的问题,而是冷冷一笑,道:“你们这二兄弟真是心有灵犀,半夜起夜都在一块儿。而且还穿着夜行衣,大半夜到圣女宗的地盘上起夜?”
沙梧临时编造的谎言,自然是漏洞百出。沙魁觉得弟弟刚要打开的局面,绝不能就这么被浪费,道:“哼,我们兄弟一起起夜有什么问题吗?只是个巧合而已。而且我们的睡衣是黑色的,而不是什么夜行衣,你眼瞎吗?你们还是好好交代你们自己的问题吧,大半夜的为什么到人家圣女宗的地盘上?不要把问题引到我们兄弟身上好吗?你当圣女宗的妹妹们是这么好骗的吗?”
明明是沙魁在转移问题的重点,却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弟弟沙梧偷偷递给沙魁一个佩服的眼神,沙魁得意的挑了挑眉毛。
花晴态度看似恭敬,却步步紧逼,道:“请两位炎魔堂、冰雪堂的兄弟直言,半夜到这里干什么?”
千岭岩道:“我和我的小兄弟不是什么炎魔堂,也不是什么冰雪堂的人,我们是火头房的。”
“火头房?”
圣女宗的弟子们,心道,烧火的伙夫到这里干什么来了。而沙魁沙梧兄弟难以置信,他们兄弟是被两个伙夫给一招打败了吗?
千岭岩继续说道:“你们这位水蓝花师妹肚子饿,到我们火头房偷东西吃,被我捉了现行,我是来找你们理论的。”
花晴和谢芳两人对视,听到这声音熟悉,走近一看,正是千岭岩。
花晴惊道:“千岭岩,你怎么会在这里?”
千岭岩不等解释,和水蓝花同住的师姐,也赶过来,喝道:“胡说八道,我们圣女宗想吃东西还用的着偷偷摸摸的,真是一派胡言!”
那师姐也是当时和水蓝花一起走散的四姐妹之一,她离近一看,看清千岭岩的面容,大呼道:“**,是你!”
这声**一出,圣女宗的弟子们个个戒备。尤其是那曾经走散的除了水蓝花的三姐妹一起指证千岭岩,更让千岭岩成为众矢之的。
圣女宗的弟子个个剑拔弩张,沙魁添油加醋,道:“嘿,你这**半夜偷摸到圣女宗的妹妹们的家里来,若不是我们兄弟撞破你们的阴谋,妹妹们可就危险了。**,马上把你的剑拿开,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千岭泠冷哼一声,手中的利剑不仅没有回撤,反而进了一分,顶在两兄弟的喉咙上,划破血皮,鲜血点点。
沙魁急忙道:“小兄弟,别冲动。在军营里杀了我,你们也别想走。”
花晴不认识千岭泠,喝道:“千岭岩,让他住手!”
千岭岩眼神示意,千岭泠手中的剑又撤了回来。
圣女宗敌对千岭岩二人,就是花晴和谢芳也有所警惕。毕竟她们和千岭岩没有什么感情,甚至互相都不熟悉。
这时候水蓝花挺身而出了。
“师姐们,不是这样的,我真的是去偷馒头吃,被他们给捉住了。而且三位姐姐,那天的事好像是有什么误会。说他是**,我们也只是听了那个小妹妹的一面之词而已。”
水蓝花替千岭岩说话,大家果然冷静了不少。而沙魁沙梧兄弟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的。
沙梧脑子活,眼珠一转,又有一计。
沙梧冷冷一笑,道:“这位小妹妹已经被这**洗脑了。她说的话已经不可信了,这**能蛊惑心神,不然我们两兄弟怎么会如此轻易被他擒住。偷吃馒头?完全是谎话!”
“我没有说谎!”
水蓝花奋力辩解,和她同住的那个师姐名为肖明兰,也是四人中最大的师姐。肖明兰道:“小师妹,你饭量少我们是都知道的,你怎么可能饿到去偷东西吃呐?告诉师姐,是不是这个**威胁你,师姐给你报仇。”
水蓝花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师姐,我没有说谎,他们真的是好人。”
肖明兰道:“你这么说,有什么依据吗?”
水蓝花沉默一会儿,然后坚定的说道:“我感觉他们不是坏人,师姐你们得想相信我。”
圣女宗的弟子们一时不知道该相信谁。沙魁假装关心,道:“各位妹妹,很明显你们的小师妹,已经完全被那**控制身心了。有些话我不愿说,是怕污了这位妹妹的名声。可是现在这位妹妹入魔已深,我不得不坦诚相告。就在今夜,这**对这妹妹花言巧语,要和她做鱼水的事。这妹妹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要和他鱼水交合。我们兄弟看不过去,这才出手,以免酿成恶果,终致被擒,我们落到这般田地,都是为了妹妹们啊。”
水蓝花被污蔑清白,急的大哭出来,“你说谎,我没有,我没有!”
沙梧冷笑道:“那是谁大半夜搂着这**的胳膊,说什么快来啊,人家忍不了?是你吗?”
水蓝花脱口而出,道:“不是我!”
“不是你?那就是你的其她姐姐们喽?”
沙梧挖坑让水蓝花跳,等水蓝花反应过来已经晚了。水蓝花哭的泣不成声,大叫道:“谁也不是。这都是你瞎编的,我只是去偷个馒头吃而已。”
沙魁戏谑道:“是你偷他的馒头吃,还是他偷你的馒头吃啊?”
沙魁目光邪淫看向水蓝花小巧的胸脯。水蓝花是个小女孩儿,斗嘴怎么会是沙魁沙梧二人的对手?水蓝花放声大哭,委屈之极。
水蓝花哭的伤心,圣女宗的弟子也不以为是水蓝花的错,她们都恶狠狠的盯上了千岭岩和千岭泠。
千岭岩一直没有说话,淡淡道:“水蓝花,现在你也知道被人冤枉的感觉了吧?”
水蓝花哭声极短的一滞,随后哭的更加伤心了。
千岭泠在千岭岩身后,轻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说风凉话。我可是最讨厌自己做了坏事,还要往别人身上泼脏水的人。以后蓝花姐姐还怎么做人啊?”
千岭岩抬头,看花晴和谢芳也是一脸的愤然。如若是正常情形下,千岭岩是圣女宗众弟子的救命恩人,和花晴说明来去,她自是能够相信。可是沙魁沙梧二兄弟在旁搬弄是非、扭曲黑白,无论千岭岩怎么解释,只是徒劳罢了。
千家之人温和、淳厚,自然不是什么坏毛病,可是千家也因此吃了不少大亏。
千岭岩虽然擅长说谎,可也就是在长辈面前打个混儿,说几句漂亮话,论扭曲黑白的本事,千岭岩真的没有多少道行。再说这白染黑易,再想洗白可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