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曾艳艳步履匆匆离开的背影，刘一禅凝眉疑惑的问道：“你干嘛骗她？蔡晨晨的住处我们都翻了个底儿朝天了，她知道或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吗？”
程墨撇嘴道：“她说她不知道，我赌她知道，而且比她告诉我们的要多得多，敢不敢赌？”
刘一禅看着程墨臭屁的样子，他不屑的冷哼一声道：“有什么不敢赌的，说吧，什么赌注？”
程墨从裤兜里掏阿掏，终于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一百块钞票，在刘一禅面前扬了扬道：“就赌一百块！”
刘一禅“切”了一声，“行，要是能破了案子，别说一百块，我的奖金全给你都成。”说完朝着医院外走去。
“真的……？”跟在后边的程墨还在对这个问题不依不饶。
两人驾车出了医院大门，跟着曾艳艳驾乘的宝马一路向郊外开去。
“按理说曾艳艳是最有作案嫌疑的人，可是她又有不在场证明，你说会不会买凶杀人？”刘一禅一打方向盘，远远跟在曾艳艳车后边。
“信息量太少，现在还不好说。”
听着程墨的话，刘一禅翻个白眼儿，这家伙就知道卖关子，难道真让李新民说中了？他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大草包，从案发以来一点儿建设性意见都没有。
程墨似乎看出了刘一禅心中所想，他淡淡一笑道：“在事情不能100%确定之前我不想说，免得误导你们。”
刘一禅听他说得真诚，这也确实是大实话，可是这个人也确实不太好相处，单独跟他出来，想讨论讨论案情，就跟对着石头似的，他还是喜欢跟自己的老婆一块儿工作，丘楠虽不能说有多么高的业务水平，但她愿意跟他讨论，他往往能从两人的讨论过程中获得更多破案的灵感。
“唉，怎么跟个小媳妇似的，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愿意给出不成熟的意见。”程墨忽然说道。
刘一禅老脸一红，这他妈都什么事儿阿，三十几岁的汉子什么时候跟小媳妇似的了？
程墨皱皱眉道：“你不是小媳妇，我是小媳妇好了吧？说案子说案子。”
刘一禅的倾诉欲望被打得七零八落，现在他还真不想说了。
“那个，你不说我说，”程墨把身上的皮衣往紧裹了裹继续道：“曾艳艳买凶杀人的可能性是有的，她自己亲自操刀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因为她的不在场证明就是钟鸣嘛，这样的不在场证明是最薄弱的。”
真说起案情，刘一禅哪里有不说的道理，“可是死者是钟鸣孩子的母亲，因为这事儿钟鸣都脑溢血了，如果曾艳艳真的有牵连，他会袒护她嘛？”
“当然会，你刚才没看见钟鸣极力想要保护曾艳艳吗？毕竟半辈子的夫妻了，再把老婆送进去也不能挽回情人和孩子的生命，这个道理对钟鸣这样的时刻计较得失的商人来说是最现实、最合算的。”
“不过，恐怕钟鸣的算盘打错了，”刘一禅嘲讽的一笑，“你看曾艳艳刚才的穿着打扮，根本不象是会端屎端尿照顾病人的样子，在她自己说忙前忙后照顾钟鸣的时候，常海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最毒妇人心，”程墨说道：“不过也难怪，钟鸣自己亲手种的因就别嫌这果苦。”
说话间曾艳艳的车已经下了高速路，拐进一条便道，刘一禅、程墨两人对个眼神，这几天他们没少往这儿跑，对这条路熟悉的很，看曾艳艳这架势，估计也不是头一次了。
他们悄悄跟着曾艳艳，看着她进了花园别墅，刘一禅开到门口停下，一个保安敬了个礼弯下腰说道：“请出示您的停车证。”
刘一禅拿出警官证在那名保安面前晃了晃问道：“你们这里不是宣称有最安全的人工保卫措施吗？据我所知刚才那位恐怕不是你们这里的住户吧？”
保安瞅了眼刘一禅的证件，十分礼貌的回答道：“原来是警察同志阿，您说的刚才那位是我们这里的业主，花园别墅100号就是她家的。”
这个答案让刘一禅明显吃了一惊，他继续追问道：“你确定？她经常过来吗？”
“是的，不过她只是偶尔过来。”
“那你知道长住这里的是一个年轻女孩子吗？”
年轻的保安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是的，是叫晨晨的一个女孩子，挺活泼的，有时候会给我们买一些零食吃。”
“那你知道蔡晨晨死了吗？”
“知道，这几天你们不是老过来吗？警官，蔡晨晨怎么死的，那么年轻的孩子，太可惜了。”保安说着说到倒打听起案情来了，刘一禅不悦的皱眉道：“我再问你，刚才那个女人有没有说他们是什么关系？”
保安道：“说了，说是她家外甥女，被男友抛弃在这里待产。”
刘一禅点点头又问道：“这个月16号晚上，这个女人来过吗？”
保安摇摇头道：“那天不是我值班，我可以帮你问问，不过我们这儿只认停车证儿不认人，好多新来的同事，他们不一定记得住。”
刘一禅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保安道：“那就谢谢你了，有什么情况给我打电话。”
年轻保安红着脸膛给刘一禅敬了个礼答道：“请领导放心！”
刘一禅、程墨开车继续跟进，刘一禅心中暗自琢磨，这曾艳艳似乎知道的并不少，那她为什么要隐瞒呢，只是不想被当成嫌疑人吗，还是……她就是凶手？
思索间已经到了距花园别墅100号不足20米的地方，程墨示意停车，两个人从车里出来，步行来到楼下。
曾艳艳的车停在不远处，看来她也不想引人瞩目。黑漆漆的窗户上闪过一道亮光，明显的曾艳艳没有开灯，而是拿着手机、电筒等来照明。
刘一禅轻轻推了推大门，门毫无阻力的被推开了一条缝儿，他回头看了眼程墨，程墨示意进去。两人放慢脚步轻轻走进去，亮光来自楼上卧室，他们直奔二楼。
程墨站在二楼卧室门边，“啪”的一声，卧室大灯瞬间开启，照亮了整个房间。专心致志在衣柜里翻找东西的曾艳艳被吓得尖叫出声，手里的手机应声摔在地板上，她苍白着脸转过身来，在看到刘一禅、程墨二人时好像忽然松了口气，刘一禅心想估计曾艳艳还以为是蔡晨晨的鬼魂呢。
曾艳艳定了定神，意识到是警察跟过来了，虽然解释起来有些麻烦，但总比遇见鬼强得多。她轻轻吐了口气，慌乱的心跳渐渐慢了下来，大脑却在紧张的思索该怎么解释此刻的行为。
程墨往前走了几步，看着一米外的曾艳艳，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塑料装的证物袋儿，举在胸前晃了晃说道：“你是在找整个吧？窃听器。”
曾艳艳脸色霎那间苍白无比，她嗫嚅着道：“你们、你们怎么知道？”
程墨诡异的笑着，“其实这个房间在蔡晨晨案发后第一时间我们就搜查过了，并且在钟鸣的衣服里发现了这个窃听器，你恐怕是太心急了，才会忽略了贴在门外的封条。”
听到程墨的话，刘一禅忍不住满脑子的疑惑，他们在搜查这里的时候确实发现了窃听器装置，但是他已经让李新民拿去查找出处了，怎么会在程墨手里？而且他怎么知道这枚窃听器一定就是曾艳艳放置的？虽然他也这么怀疑过，但是还真没想过怎么抓她一个现行，在这方面他还真比不上程墨这个家伙。
曾艳艳忽然苦笑了一下，“既然你们什么都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们想怎么样？”
刘一禅看了眼程墨说道：“有些问题我们需要请教，就委屈钟夫人跟我们去局里一趟吧。”
回到警局，将曾艳艳安排在审讯室里，程墨把手伸到刘一禅面前，刘一禅瞪了他一眼，从钱夹里拿出100块的红票子拍在程墨手心里，程墨嘿嘿奸笑，刘一禅摇了摇头，见钱眼开的家伙，一点都不酷。
曾艳艳坐在灯光有些暗淡的审讯室里，感觉凉风嗖嗖的，她打了个冷颤，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好想赶快离开这里。
刘一禅和程墨走进来坐下，未曾开口，曾艳艳就说道：“那个窃听器是我放的，我把它放在钟鸣的衣服口袋里，我知道他会在那个婊子那里过夜，我想听听他们都怎么说我的，是不是像钟鸣说得他只是想要那个孩子，对那个婊子没有感情，但是我发誓，我只做过这一件事情，其他我什么都没做，婊子真的不是我杀的，我没那个胆量，真的！”
刘一禅看着曾艳艳急切的神情，开口问道：“那你都听到了什么？”
曾艳艳的神情忽然暗淡下来，她嘲讽的一笑说道：“还不是那些，男人的话怎么能听，两头哄呗，在我跟前就说我的好，在婊子面前就说婊子好。”
“那你不是很生气、很愤怒？你就没有想到让她消失吗？”
听到刘一禅的话，曾艳艳忽然愣了愣，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僵硬，她掩饰的笑了笑说道：“我是很生气，可是我不傻，杀人是犯法的，不就是老公外遇吗，在这个社会里这样的事情很多，钟鸣有钱有势有魅力，他没有个把情人才说不过去，我只要有钱花觉够睡他不跟我离婚，想开了其实也没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