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潮水般的记忆涌入脑海,苏醒过来的陈无病顿时大致知道了一些关于他的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这般,是复活还是重生?亦或夺舍?”陈无病遥望远方的天空,喃喃自语。
只是,他的身影,看上去充满了孤独和绝望,感觉像是被整个世界所抛弃,令人难以承受。
深吸了一口气,陈无病继续喃喃道:“若是死而复活,我的神志怎会如此之清明?若是重生一世,可除了这一具身体原本的零散记忆,却再无其它?又若是夺舍,为何我感觉不到两个灵魂彼此间的吞噬融合?反而,原有的灵魂变得饱满了起来,没有一丝缺陷……”
陈无病陷入了沉思中,他想要弄清楚这一切,然而任他如何臆想,却是毫无头绪。
不知过了多久,陈无病双眼一亮,道:“或许,这些答案,可以从她或他们那里寻到!”
“冥婚……”
“灵魂献祭……”
却在此时——
嗡!
青铜古棺猛烈颤动,随即在陈无病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化为一抹流光,兀的钻进了他的脑海里,从他跟前消失无踪。
“这……”
虽然现在的陈无病不似从前那般呆傻,但他对这个世界却也知之甚少,尤其是武道一途,所以根本不明白眼前这神奇的一幕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青铜古棺静静地悬浮在陈无病的识海深处,铜棺斑驳陈旧,流转着岁月的痕迹,其上玄奥晦涩的符文绽射出缕缕神光,忽明忽灭,就像是一件正在沉睡的古老神兵。
嗖!
陡然,陈无病耳畔响起一阵撕裂空气的尖锐声,只见一道白光于他十余丈外瞬息而至,落在他左肩之上。
“咿呀咿呀!”
陈无病侧头一瞥,不由一愣,一只浑身长着雪白毛发的小兽正站在他肩膀上蹦来蹦去,“咿咿呀呀”的叫个不停,不时还用它的小脑袋往陈无病脸上蹭。
“喂,小东西,你等等我!”
就在陈无病打量这只白毛小兽的间隙,一道宛若银铃般的少女娇喝声自他正前方不远处传来。
闻言,陈无病收敛心神,当即朝这道声音的源头望去。
霎时,印入陈无病眼中的,是一道火红的倩影。
少女五官精致,两眉如柳,双目如月,鼻若白玉,唇若樱桃,暴露出的肌肤如同玉脂,雪白剔透,俨然是一个美人胚子,假以时日,必当倾国倾城,颠倒众生。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陈无病有一种被惊艳住了的感觉,他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美的少女,当真是美丽不可方物!
反之,少女瞧见陈无病一副衣衫褴褛,脏兮兮的摸样,仿佛见到鬼一样,瞪大双眼,怔怔的看着陈无病,从他脸上更是可以看到几分慌色,将她内心的不安暴露出来。
“魑魅魍魉,休得猖狂!”少女突然回过神,话也不说,直接从腰间摘下一个黑色小布袋,袋口敞开,对着陈无病,轻叱一声,道:“捉鬼袋,给我收!”
然而,平日里在少女手上无往而不利的捉鬼袋,如今像是蒙了尘埃,失了灵性般,完全发挥不出它具备的神奇作用。
“给我收!”
“给我收!”
“给我收!”
……
……
少女不死心,一连喊了数声,可她手里的捉鬼袋亦是毫无反应。
“怎么回事?竟然没有反应?!”少女眉头微皱,满脸疑虑,不过仅是几息,她便一扫迷惑,斗志重燃,“再接我一招!”
紧接着,少女从怀中掏出一张古旧黄纸,而后伸展手脚,做出一连串古怪动作,并且口中叨语不停,只是声若蚊蚋,无法听清。
随着她的动作,她手中的黄纸却是光芒绽射,仿佛一股诡异的力量正从黄纸之中苏醒。
“太上星君启,急急如律令!”少女念念有词,脸上的神色无比虔诚、认真。
看着眼前少女的这些古怪动作,陈无病感到莫名奇妙,搞不懂这个突然间冒出来的少女在做些什么。
“你——”陈无病刚开口说话,然而,一道身影却是瞬间飘到他身前,随即,只见那道身影伸出如玉般的纤手在他额头用力点了一下,又立即退了回去,中间过程,一气呵成,仿佛这一套动作,少女已经练了有些时日。
事罢,陈无病便见到他额头之上贴了一张黄纸。
而做完这一切,少女大吐一口气,小手拍着那尚未发育完全的胸脯,心有余悸道:“呼,幸好本女侠有先见之明,跟那些老家伙学了点茅山道术!”
“咿呀咿呀!”
陈无病肩上的那只白色小兽看到这一幕,忍俊不禁,笑得前翻后仰,极为人性化。
“小东西,你笑什么笑,若不是为了追你,本女侠会遇到这种阴邪秽物嘛!”少女没好气道,这小东西定是在嘲笑她。
“咿呀咿呀!”
白毛小兽没有理会少女,一双小兽爪在陈无病眼前来回比划,好像是在告诉他一些什么。
呲!
纸张碎裂的声音响起,无比刺耳。
陈无病毫不犹豫的将少女贴在他头上的那张鬼画符撕裂,幽幽道:“虽然不知道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不过,在这种地方,无非是鬼灵一类。”
“你是人是鬼?”
话音落罢,少女如临大敌,在她的认知中,能够开口说话的鬼灵至少是鬼将级别,难不成自己面前的这阴邪秽物真是一头鬼将?
陈无病只是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可爱少女,一言不发。
“哼,快说,不然本女侠将你收进捉鬼袋,镇压一年!”少女娇喝一声,扬了扬手中的小布袋,努力做出一副狰狞的模样,让自己的话更具威慑。
只不过,她似乎忘记先前使用捉鬼袋对付陈无病之时,根本不起效果,且由于她的那一张俏丽面孔如同瓷娃娃一般,任她如何逞凶作狠,看上去倒平添几分可爱、调皮,只让人觉得古灵精怪,与凶狠完全不搭边。
少女见陈无病良久不语,许是觉得自己之前的语气不够狠重,不足以震慑陈无病,于是又道:“不,一年太短了,本女侠决定镇压你一年零一个月!”
“呃……”陈无病满头黑线,这都什么跟什么,一年同一年一个月有何区别?
陈无病算是被少女彻底折服,败下阵来了,只好悻悻道:“我是人!”
“男人女人?”
“啥?”
“本女侠问你,是男是女!”
“你看不出来?”
“废话,你脸上脏得跟抹了一层灰似的,本女侠若是能看出来,还用得着问你?”顿了顿,少女接着道:“况且,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特殊嗜好,譬如女扮男装。”
“男人!”
陈无病直接回道,他不敢保证,自己若是回慢了些,面前的少女还会说出什么令人感到心塞头疼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