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瑶一脸迷茫的听着叶如珊向自己介绍要注意的事项,只觉得一阵阵的头大。也就是说,自己以后,每个月都要……
瑶儿再次陷入自哀自怜中。
“总之,最近几天千万不能见水哦。”
看着叶如珊一脸的认真,澹台瑶真想问一句,就不能像修仙小说中的那样,斩个赤龙玩玩吗?
半晌。
叶如珊终于讲完,并且用合欢铃让一位外门弟子送来了一碗热粥。
被小豆蔻喂食后。
澹台瑶感觉肚子暖洋洋的,舒服了很多,揉了揉肚子,暗思道,早餐吃着这么舒服,自己以前为什么就不喜欢吃早饭呢?
……
……
下午。
摆脱了叶如珊骚扰,澹台瑶有玄气滋养身体,力气也恢复了几分,终于起了床,她穿着一袭白色罗裙,将重御轮背在背上,怀中抱着七弦琴,准备去那半亩梅树圃里练琴。
穿过五彩缤纷的万花丛,眼前陡然一片白色,它在万花谷中遗世独立,不似万花那般妖艳,梅花的色,艳丽而不妖。
梅花的香,清幽而淡雅。
梅花的姿,苍古而清秀。
梅花并不出众,构成它的只是五片朴素的粉红花瓣,而就是这朴素的花朵,让澹台瑶伤透了脑筋。
澹台瑶盘腿坐在蒲团上,将七弦琴摆放在身前矮小的石桌。准备完毕,她闭上了眼睛,放空心神,白嫩的手指在七根弦拨动。
一曲《梅花引》奏出,其旋律优美流畅,却又典雅独特,富含对梅花傲霜凌雪的赞誉。
轻微的细风夹在着梅花那淡淡的清香,吹动澹台瑶那滑腻柔软的发丝,根根发丝在风动飘动。
琴音渐传渐远,在万花谷中回荡。
忙碌中的万花谷女弟子们放下手中的忙碌,闭眼深听,不约而同的在这悦耳动听的琴曲之下流出微笑,她们已经习惯了每日听到琴曲声,虽然来来回回只有一曲,却不觉厌烦。
半晌。
一曲终尽。
澹台瑶睁开眼睛,双手平放在琴弦上,‘安抚’下七弦的震动。
可能是因为战书与身体的关系,她今日静不下心来,以往练的得心应手的琴曲今日竟有些生涩。
沉思着,她从蒲团上站了起来,脚步挪动,站在一枝梅花前,瞳孔紧紧盯着那白色中带点粉红的小花。
‘同一天入门,陈莺已经到了筑玄六转,而我还在筑玄五转顿步,整日研究梅之意,不得一心修炼玄术,是我的悟性太差?还是陈莺要抢出自己太多?她的话,跨入筑玄六转,应该是已然领悟了意的,是......冰?她的玄魂与玄术都是那个属性。’
澹台瑶看着那遗世独立的小花,陷入了遐想,自己为何迟迟不能领悟到意?
其实她自己明白,是因为梅之意与她现在的品行完全相反,如果不能放下执念,根本不可能领悟,可那执念,是她绝对不可能放弃的。
澹台瑶一直在进退两难之中。
心不在焉的又弹奏两遍琴曲,至黄昏,澹台瑶回到自己的房间,角落里的那盆水仙也早已换成了梅花。
总之,她这一年,睁开眼是梅,闭上眼还是梅。
房间内。
澹台瑶翩跹舞裙摆,婀娜的腰肢肆意扭动,练至明月高悬,在加了梅花蜜露的浴桶中浸泡两个时辰。
随后躺回床上,闭眼入眠。
盖着锦被的澹台瑶胸口起伏越来越大,陡然,她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柳眉下的丹凤眼中暗藏一股怒火。
够了,已经够了!
澹台瑶穿上衣服,径直走出了房间,她想去六层跟朱怡说个清楚,梅之意根本不适合自己!别说一年,就算是十年、一百年,乃至一千年,自己也不可能明悟!
房间外。
走廊。
叶如珊抱着双臂靠在墙壁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满目怒火的澹台瑶。
澹台瑶看也不看她,直接视而不见,径直从她身前走过,心烦意乱的时候,澹台瑶一点也不想跟这个没有边际的二师姐说话。
“我家那个不本分的小师妹,终于忍不住了呢,小师妹的忍耐力也是超乎我的想象,竟然忍了一年才爆发!”
澹台瑶顿住脚步,心中怒火被点燃,头也不回,轻声慢语的问道:“请问二师姐,不本分,是什么意思?”
“呵。”叶如珊淡笑一声:“不尊师命,便是不本分。”
澹台瑶双眼微微猩红,侧着脑袋,怒火暗藏,轻声问说:“若师尊让你去死,你会去吗?”
“会。”叶如珊笃定道。
“抱歉,我不会。”澹台瑶转身跨步上了台阶。
叶如珊愣了愣神,旋即自嘲的笑了笑,“大师姐,你说的果然没错。她放不下自己的执念。”
“不是我说的。”妙嫣然从正对楼梯的房间走出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台阶,道:“师尊说的。”
“不去看看么?若是她胡言乱语,惹怒师尊的话,可就要吃苦头了。”叶如珊幼小的身体靠在墙壁上,抬起脑袋看着天花板,像是在回忆什么。
妙嫣然道:“师尊已经接下战书了。”
叶如珊挑眉,不可置信的表情展露无疑,“哦?”
“很意外?”妙嫣然问道。
叶如珊摊了摊手,感慨道:“是啊,某个老妖婆竟然会为徒弟考虑了。”
妙嫣然凝视着叶如珊,两个人相互对视着,气氛凝固,陡然,叶如珊周围的空间扭曲起来,原本稚嫩如十四岁少女的外表逐渐散去。
女子粉面桃腮,绝美艳丽,虽神色清冷,却是一身红杉如火,衬得整个人宛如含苞怒放的红色蔷薇,只是那暗藏的根根锐刺让人只敢远观,不敢靠近。
“怎么,又要代师惩戒不屑师妹了?”叶如珊嬉笑道。
妙嫣然看着叶如珊的面孔,像是要看出一朵花来,半晌,才转身回了房间,留下余音在走廊回荡:“是你当初太离经叛道,怪不得师尊与我。”
叶如珊愣了愣,变回了幼童的模样,失魂落魄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我怪的,是你们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
六层。
房间内两侧的窗台都敞开着,整整三排红烛的灯火随风摇曳,似有熄灭之险,却每次又摇摇欲坠的坚持了下来。
微风轻抚脸颊,澹台瑶跪坐在下,看着房间内飘动的红色纱幔,心中微感沉重,“师尊。”
朱怡一如往日,穿着薄沙,手中拿着一黄褐色的书籍,津津有味的品读着,纤纤玉手捏出的兰花指尖有一滴水珠,却是对澹台瑶视而不见,一言不发。
澹台瑶抬起脑袋偷偷瞄了一眼朱怡,却猛然惊觉,房间内并不只自己与朱怡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