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芳比冯丽娟大了整整十岁,和肖家碧年龄差不多,儿子小亮已经十五岁了。她是八年前离的婚,离婚的原因冯丽娟早就听吕芳说过不止一次。
小亮的爸爸有赌瘾,打起麻将就不顾天不顾地的,特别是下岗之后,成天成宿不回家,没日没夜地泡在麻将桌上。吕芳软的硬的什么办法都用过了,一次从麻将桌上把丈夫揪回家,到家后气得一下栽倒在地,丈夫慌了,不知道赶快把妻子送医院,却给冯丽娟打了电话,好在冯丽娟离得不远,匆匆赶了过来,几根银针下去,把吕芳救醒过来。吕芳醒来之后,丈夫跪在地上对天发誓,再打麻将就天打五雷轰。但是仅仅在家安分了两天,便又开始了他的麻将生涯。
吕芳绝望之余不再管他,说省了这份心,谁之后来发生了一件让吕芳无论如何更加难以忍受的事情,丈夫竟然和一个女麻友有了那种事。开始吕芳还不相信,但说的人多了,不由不起疑心,终于下功夫盯了几天,最后把丈夫和那个女人堵在了床上。吕芳没有大发雷霆,只是对着床上两条吓得发抖的**说:“你们继续,我只是看看,我该不该下决心离婚。”说着关上门走了。
离婚时房子和孩子都归了吕芳。房子本来就是医院分给吕芳的,后来医院折价把产权卖给了户主;孩子是吕芳坚持要求要的,就是不要房子,她也要要儿子,她绝不能让孩子跟着丈夫学坏。好在丈夫自觉理亏,都没有坚持。
吕芳很节俭,离婚后省吃俭用,又学着炒股,赚了几个钱,就想着买房,换一套三居室的大房子,准备儿子结婚时用。最近她看准了一套,位置环境价位都很满意,她就干脆把旧房买了。但是卖了旧房,新房还没有交,原想着和父母挤几个月,后来知道冯丽娟离婚了,就想着到冯丽娟那里将就一段时间。
吕芳没有带多少东西,被褥这些,冯丽娟说难得拿,她那里有,洗漱用品在附近超市买了新的,一部老台式电脑是必需的,吕芳说:“这是我的老伴儿,没了它,我不知这些年怎么过呢!”
吕芳的到来,让冯丽娟的屋子不再沉寂,冯丽娟的生活也规律起来。吕芳很勤快,做清洁、做饭手脚麻利,冯丽娟也懒得和她争,享受个安逸自在,两个月过去,好像离婚所带来阴影慢慢淡了许多。
新的工作环境也不错。说是新环境,还不如说是更老的环境,那是西南中医院的老院址,盖好新楼之后,老院址没有拆,留守了一部分医护人员,算是分院。冯丽娟过来之后,她的很多客户又跟了过来,原来嫌路远没有到新院址找她的客户听说她回来了,便又成了常客。他们信任冯丽娟的医术,有个头疼脑热就来找她把把脉,说是要调理调理。冯丽娟来了之后,分院的门诊费医药费收入一下子蹿高了很多,乐得分院的张院长不住赞叹。
这天下午,冯丽娟正在门诊室电脑上浏览关于中医是不是伪科学的争论,一个叫***的人大放厥词,否定中医,结果遭到一帮网友的炮轰甚至是谩骂。冯丽娟看了很久,发现这些争论的反方正方中,很少有人真正了解中医。中医是伪科学?冯丽娟摇摇头,中医本身就不是科学,起码不是现代意义上的科学,更何谈伪科学?这些人都是得了科学病了,什么东西都想用科学来检验一下。科学可不是检验一切的准绳,比如说婚姻和感情,你能用科学来验证吗?正想着,门诊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个头足有一米六几的女孩把头探了进来。
“进来呀!”冯丽娟关掉网页,对女孩笑笑。
女孩吐了一下舌头,慢慢走了进来,小声问道:“你是不是冯大夫?”
“是。”冯丽娟见她手里拿着挂号的处方,知道她是来看病,便一指对面的椅子,“坐。”
女孩又吐了下舌头,坐下,然后把手腕放在桌面上的小枕头上。
冯丽娟没有伸手把脉,先是看了看处方上方的名字:孔令茹,然后又微笑地看女孩:“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女孩说:“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不舒服,你给我看看吧。”说完又吐了一下舌头。
冯丽娟往椅背上一靠:“不用把脉,你怀孕了。有四个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