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晓阳紧紧地抱着云长林,她就像一团火焰,早已烧走了理性,烧走了欲望,她只想让自己这团伙然愈燃愈烈,驱走云长林身体内的寒冷。也不知过了多久,云长林不再发抖了,四肢僵硬地挺着,牙关也紧紧地咬着,费晓阳只觉得他俩躯体相触的间隙里,突然有了很多粘液,那是云长林的汗水,而云长林的体温也奇迹般地降了下来。
“好点了吗?”费晓阳仍旧爬在云长林的身上,柔声问道。
“好了!”云长林说,“你去吧,你——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我不!”费晓阳从云长林身上滑落到一边,仍旧紧紧地抱着云长林,“我要抱你!”一句话说完,那种潜藏在身体里的本能突然就涌动了出来,费晓阳贪婪地把身体靠过来,两只手上下游动,抚摸着这个她心仪已久的男人,不住地在心里问自己:我摸到他了吗?这是真的?真的是他?想不到,日思夜盼,欲进反退,卖不出的一步,捅不破的一层纸,如今就这样轻而易举!她游动着,她感到了云长林的反应,她内心激情的火焰霎那间再次蹿升,淹没了一切。
她再次抬起头,端详着躺在这里的这个男人,但见他闭着眼,紧咬着牙关,一动不动,费晓阳的心扑扑乱跳着,对着他的嘴轻轻吻了下去。
云长林一扭脸躲开了:“不要!我有病!”
“我不怕。”费晓阳轻声说。
云长林用力做了个深呼吸,开口了:“晓阳,你要在我心里做鬼,还是做神?”不等费晓阳回答,云长林又说,“做鬼,你就继续;做神,你就赶快离开!”
她靠在云长林的肩头,柔柔说:“我不做鬼,也不做神,我要做你的女人。”
“我的女人,是冯丽娟。”
一股寒气从后背升起,费晓阳突然停住了游动的手。她愣愣地看着云长林,云长林则始终闭着眼,一动不动。火焰在渐渐熄灭,费晓阳很想翻身下床,但是声音在心头响起:你就这样退却了?不不!如果这样,今天的举动又算什么!她一狠心,说道:“我宁愿做鬼,也不离开。”
云长林睁开眼,看了看费晓阳,把头调到一旁,说道:“可是,我不想做鬼,我也不想让你做鬼!”
不知是哪道闸门被打开,费晓阳突然感到无尽的委屈,只觉得全身酸软无力,爬在云长林的身上痛哭起来。
外面的鞭炮声还在继续,伴随着费晓阳幽幽的哭声,云长林无助地躺在那里,心里想着:这算是个什么样的年呀!他终于抬起手,轻轻地放在费晓阳光柔细嫩的后背上,说道:“不哭了,我现在好多了!等一下,我们都起来,我也饿了,想吃东西。今天,你是救了我,无论如何,你都是我心里的女神。晓阳,这些日子,多亏了你。”
费晓阳依偎在云长林的胸膛上,轻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贱?”
“没有。”云长林说,“你的感情是无价的,正因为贵重,我才承受不起。今晚的事情,只是你我的一个梦……我们起床吧!”
“我还想再抱抱你。”
云长林轻轻拍了拍费晓阳:“听话,我们多依偎一刻,我的心头就多一份罪孽!起吧。”
真是奇迹,云长林输液吃药都没有见好的伤寒,就这样痊愈了。
那天起了床,他只是觉得身体软软的没有力气,但是周身上下却轻松了许多。初一,费晓阳做了饺子,他吃了很多,晚上还喝了两杯酒,又好好睡了一觉。到初二,他已经完全恢复了体力,便迫不及待地来到了医院。
病房里由于装着那些好心人给捐来的电暖器,暖烘烘的。赵雅琼正在给冯丽娟换床单,云长林上前边帮忙,边问:“湿了吗?”
赵雅琼说:“不是,只是时间长了,该换了。”又说,“大哥,你生病这几天,姐姐一直没有排大便,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云长林说:“我忘了告诉你,每天都要给她揉肚子的,这样肠胃经常蠕动,排便就容易了。”
“哦……”赵雅琼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说,“看我,什么都做不好!”
云长林说:“没事儿,我来了就好了!”
赵雅琼又说:“也不知怎么搞的,姐姐这几天老皱着眉。”
“是吗,我看看,”云长林连忙向床头看去,果见冯丽娟眉头微微皱起,但是脸上依旧平静如常,云长林伸双手在冯丽娟的眉心轻轻往开按了几下,一边说道,“丽娟,是不是我这几天不在你担心了?没事的,我回来了,还是天天陪你,给你按摩、给你念咒,好不好?高兴起来哟!快乐一点,你就好的快一点……”
几句话说完,冯丽娟的眉头竟然舒展开来。赵雅琼在一旁惊呼道:“姐姐笑了!笑了!真的在笑!”
看不见明显的动作,但是,那就是微笑!云长林也看的呆了,他说:“雅琼,这说明你姐姐有意识!她真的能好起来!”
赵雅琼激动地点点头,又说:“吕芳姐说的那个美国专家,怎么还不来了?都过了一个多月了!”
云长林两手托在床头,低头看着冯丽娟,回答说:“快了,我听说他在办签证,就要来了。”
专家真的来了,来的那天是大年初五。
吕芳风风火火地赶到医院告诉了云长林,冯丽娟的病房外立刻聚集起很多人,医院的同事,住院的病友,连张俊男也从家里赶了来。他们都期望专家的到来能够扭转局面,最起码给个结论。大家等在外面,问吕芳:“不是要来了吗?怎么还不到?”
吕芳说:“还没下飞机呢!我们老詹去机场接了。”
大年初五,着是个好日子。初五,民间称之为破五,这一天无论有什么灾难,只要机缘一到就可破除。专家为什么选在这天来?难道仅仅是巧合?云长林心里祈祷着:上苍啊,给我们一个奇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