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阳又说:“我这个女儿,每次回来都要和她老爸痛饮一番,一瓶酒不喝完决不罢休,今天有你,可以分担一点,我们俩就不用喝那么多了!”
云长林双手端起酒杯站了起来,对冯阳说:“冯伯伯,我敬您一杯!”
冯阳故意一愣:“一杯?”
“哦不!”云长林连忙改口,“我敬您一下!”
冯阳一笑,拿起杯子和云长林碰了一下,说道:“坐下坐下,我们不必拘礼。”说着把酒杯放到嘴边喝了一口,慢慢放下杯,吃了几口菜,问道,“你……”回头看了一下冯丽娟,又问,“怎么称呼?”
冯丽娟连忙答道:“他叫云长林。”
“哦,长林,”冯阳接着问道,“长林现在做什么工作呀?”
云长林先看了冯丽娟一眼,然后笑笑说:“我现在,没有工作。”
冯阳看了一眼女儿,淡淡一笑,说:“是呀是呀!可以理解。现在不像我们那个时候,讲究什么铁饭碗……但是,为人一世,总得做点什么吧?特别是你们年轻人,总得有所为,是不是?”
云长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其实惭愧得很,后半生能做点什么还真不知道,至于走过的岁月,真是虚度了!说实话,我还真拿不出一个能让自己聊以**的行业来告诉您老。”
冯阳有些不高兴了:“那你这些年靠什么谋生呢?”
“小时候靠父母,后来靠国家,再后来满世界流浪,生活上只求温饱,打工、投稿。甚至捡破烂……几乎什么都做了!直到现在,还是居无定所,行无专业,食无所靠。”
冯阳下意识地推了一下面前的酒杯,向后一靠,两眼直视着云长林,微微点着头,突然说:“你这样的人,是不合适成家的。”
“爸爸!怎么这样说?”冯丽娟忍不住了。
云长林笑道:“冯伯伯这样说是有道理的,不错,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是单身,没有成家。”
冯阳愣了一下,他瞅了一眼女儿和这个被女儿说成是特殊客人的人,难道他搞错了?女儿仅仅带来了一个客人,一个妙手门的传人,而不是想要成为他乘龙快婿的人?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刚才的话就过分了,他正要说些话来挽回,就听得女儿在旁边说话了。
冯丽娟很严肃,她揪了一下云长林手臂,问道:“你的意思,你以后不想成家了?”
云长林说:“那倒不是。冯伯伯刚才说我不合适成家是指在一般的情况下、和一般的女人,不合适成家。一般的女人,从我身上得不到安全感,这是事实。所以,如果我想要成家,就得找一个不需要从男人身上获得安全感的女人。”
冯阳目不转睛地看着云长林,等他说完,不禁微微点着头,用筷子一指火锅,和蔼地说:“快吃吧!”
吃完了饭,冯阳对冯丽娟说:“你带着长林先回家,休息一下。下午我早回一会儿,给你们搞几个菜,晚上我们再好好坐坐。”接着又嘱咐道,“家里如果发生了什么变化,不要惊讶。”
冯丽娟问道:“会有什么变化?”
冯阳冲女儿挤了一下眼睛,说:“回去你就知道了!”
老家的房子是一幢三层小楼,建在郊外。现在城市建设突飞猛进,已经和郊外连成了一片,那座小楼也不再孤独和寂寞。冯丽娟打了一辆出租,想着爸爸的话,带着云长林来到自己阔别已久的老家。小楼的下面是一所不算很大的院子,院门是铝合金推拉式的,冯丽娟一推大门,就见一条大黄狗奔了过来,对着云长林狂吼起来。
冯丽娟喊道:“大黄!不要叫!”她一指云长林,“这是贵客!知道吗?”
大黄果然不再狂吼,而是仰着头围着他们两个兴奋地转着圈。
又听得屋门一响,楼里出来一位年轻姑娘,向冯丽娟招着手,快步迎上来说:“是丽娟姐姐吧?欢迎你回家来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