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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吃脸人与人(二)

半夜三更,我站在远离市区的孤儿院门前。一只黑猫看到我后,“喵”一声,便跑开了,然而我并不着急敲门。没一会,那位老奶奶走了过来,即便是黑夜,我也能感觉到她慈祥的笑容。“晚上好,奶奶”我向她问候道。

奶奶一边开锁,一边问我:“怎么想起来这时候见我的?”

“因为我有个很大的困惑,必须尽快解决。”

“这样啊,那跟我来吧。”

“您在这工作了不少年呢。”

“对呀,即便我现在是只猫,但还有这那个老人的心。”

“怎么说?”

“那个老人借住我复活了,我同时也有了人的身体,不过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她死过了,身体就是我的了,不过她的心还在这。”

“哈……”我似懂非懂地回答了一声。

走进大楼后面的木屋,一股让人怀念的味道袭来,我小的时候便认识了这位老太太,但也是因为一次意外,知道她同我一样是人类所说的妖怪。

她打开了灯,木屋里摆放的还是熟悉的烹饪用具。“您还是喜欢小孩子呢。”

“嗯,我喜欢他们的活泼,善良。”

接着她搬出两把椅子,泡了杯茶。“坐吧,说说什么事?”

“是这样的,昨天傍晚明明有机会吃掉一个女生,但我却没有忍心,竟然还答应帮助她追会一个男生。对于我的行为,我无法理解。”我抱着纸杯子,低着头苦恼道。

“呵呵呵。”奶奶温柔地笑道,“看来你也走到这一步了。”

“什么意思?”

“跟你说说前不久发生的一件事吧。有个小伙子帮我送回了一个孩子,我很感谢他,留他下来吃午饭。结果他还有一个真的很好的孩子发现了我的秘密,于是我就除掉了他们,但最后我将他们全都变成了我的仆从,看,那群黑猫中就有他们哦。”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的确有不少只黑猫窝在一块不知道是睡觉,还是在干其他的。

“这就是妖与人结合结合的情况哦。之前,你能毫不犹豫杀掉人类,但现在缺渐渐犹豫起来了,就说明你已经是半个人类了。”

“半个人类?!”我听后异常震惊,不是说人类有多糟糕,但妖怪理应就是妖怪,这种不伦不类的是什么。

“我知道你难以接受,但这就是事实哦。”

“那么,以后我该怎么办?”

“很简单呀,只要人类不发现你的秘密,你就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但要是发现了的话,就不要犹豫地杀了他。这样做你就还是只妖怪。”

“为什么?”我有点犹豫,老太太也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点。

“之前你就说了那个女生的事情吧。嗯…看来你是喜欢她了,而且她发现了你的秘密。”老太太的眼神犀利地看着我。

空气迅速凝固了,时间也在此刻静止了。我十分尴尬、紧张、害怕,而奶奶却在沉默了一会后重重地叹了口气:“回去就杀了她。”

“为什么?”

“妖是不可能跟人在一块,也不能在一块。”

“为什么?”

老太太不再多说什么,慢慢地站起身,走到门前,留了一句话给我:“为了你跟她好。”

正当她打算出门时,我立刻站起身,吼道:“可您之前不是很高兴吗?对于我的变化。”

而奶奶地语调很平淡:“我高兴的是你可以更好地融入人类社会而不被发现。不是高兴你爱上了人类。”

“如果……如果我没有悔改呢。”

奶奶猛地回过头盯着我,眼里充斥着许多复杂的感情,而我只回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最后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出了木屋。我知道,我跟猫奶奶或者说大部分妖怪已经走了不同的道路。

*****

早晨,空荡荡的大学让人感到意外地舒服,因为宁静,因为干净。我呈“大”字形,靠在校园的长椅上,度过了一夜。看奶奶的样子也知道,她对我很失望而且将会有不幸发生在我身上,但这都无所谓,我苦恼的是自己真的喜欢上那个女生了,那么我该怎么办?帮她追回那个男生,还是……正当我继续陷入思考时,那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早上好,你起得真早呢。”旁边的雪带着微笑,向我打了招呼。

“嗯,还好吧,妖怪不用睡多久的。你呢,为什么在这?”

“这个小公园,早晨很安静,所以我喜欢来这,算是放松吧。”

“这样啊。”

“那个,你要继续保持这个坐姿的话,我就没办法坐下来了。”

我端正了自己的坐姿,她也在我的旁边坐下了。

“昨天都看到我那个样子了,也敢来找我,不得不承认你很厉害。”

“你本来的面貌虽然恐怖,但我觉得你是个好人,不,是好妖怪。”

闻言后,我一脸惊讶地看着她,第一次听人类说妖怪好呢。

“怎么说?”

“你不仅不吃我,而且愿意帮我,就这两点就够了。”

“是嘛。丑话说在前头,我可能会给你带来不幸,严重的话会丧命。”

她微微低下了头,淡淡地说道:“没关系……”

看着雪陷入沉默,我决定赶快把计划告诉她。

“计划我已经想好了,今天下午不是有个学校举办的联欢会嘛,地点就在大礼堂。你邀请他来,借住那个气氛,好好跟他谈谈。喏,这是两张票。”说着,我从裤子口袋掏出两张票,递到了她的面前。

她先是犹豫了下,然后鼓起勇气拿走了,“谢谢,我会加油的。”

“如果要是成功了,你还会记得我吗?如果要是失败了,你……还会寻死吗?”

她的笑容立马变得尴尬了,“那个,为什么问这些?”

“因为我喜欢你。”我并没有面对着她说这句话,因此我不知道她的表情,也许因为我是妖怪,所以我的内心并没有太大的起伏,然而我却十分希望她能回答出一个让我能激动的答案。

公园安静了一会后,耳边再次响起她的声音,“谢谢,我这是第一次被人表白,虽然你是妖怪但我感觉你更像人呢,能这么大胆地向女生表白。因为我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所以我现在不能回答你,抱歉。”

这是被拒绝了吗?我不懂,不过也算了,以后的不幸必定会降临到我俩身上,也许那时候她会做出更好的答案。“那么,准备准备去上课吧。下午别忘了。”

“下午你会在场吗?”

“会的,毕竟说好要帮你的嘛。”

“真的很谢谢你。下午见。”她慢慢地消失在我的视野,而我恢复了“大”字,继续靠在椅子上,思考着人生,不,妖生,不,我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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