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二人不是夫妻,是兄妹。既然大仙愿意赐我们遮风避雨的处所,我兄妹二人就已经感激不尽了,反正可以挤一挤的,大师继续教导您的弟子即可,不必挂心我们二人,还烦请指点一下客房所在。”
后羿顺着紫桑仙人手指的方向,拉着玉婳就往那边行去。
此地实在不宜久留,他感觉多呆一刻,就要被紫桑仙人那双犀利的眼睛给杀死。
“哈哈,我倒觉得那秃僧大师挺有意思,就是长得太凶巴巴了一点儿。”
玉婳捧腹大笑,后羿见了,顿时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刚才笑得夸张,我们又怎会被捉个正着。我本来还想偷学一点佛门武艺的呢!”
“真没出息,你又不是出家人,学什么和尚的功夫,还是好好练你的马步,拉你的弓箭吧。我看那紫桑大仙也不像什么善类,虽然他变幻的本事挺厉害,可毕竟有违天理常德,没能入的了仙班。若是他真为得道高僧,又为何没有被玉帝请上天去,封个神官做做?”
“你这丫头好糊涂,又不是所有的神仙都想去天庭‘领俸禄’的。说不定人家修道之人清心寡欲,偏就喜欢隐居山林,不图名利呢?”
玉婳吐吐舌头,被后羿拉着进了禅房。
“好吧,就算你说的都对,但那些学武功的武僧也太奇怪了,突然之间收了那么多的徒弟,紫桑仙人是从哪里找来的徒弟?这些人为什么又都是零基础?为什么紫桑仙人要在寺庙外面弄一个结界?为什么他会有两个那么厉害的弟子?最最最奇怪的就是,为什么他会不记得自己的好兄弟紫竹呢?”
后羿轻声啐了一句,没头脑的责备道:“臭丫头哪来这么多问题。快些睡吧,明早还得赶路呢!”
他嘴上虽如此说了,心里还是一样担忧的。从一开始,他就觉得那老和尚表现的非常奇怪,可又看不出是哪里奇怪。至于他为什么记不起紫竹这号人物,权当作是年纪大了忘记了吧。
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好好休息一宿,赶路要紧。
两个年轻人身板一沾到床铺,立马就呼呼大睡了,外面嘈杂的练兵之声压根没对他们造成任何影响。一整日的操劳赶路着实消耗了他们不少体力。第二日天未亮,后羿就从梦中惊醒。
“啊……”他醒来的时候,是张着嘴的!
“大清早的瞎叫唤什么呀?”玉婳揉揉惺忪睡眼,一夜好梦全被打散。
“没事,我方才做了噩梦罢了。”
“梦到什么了?”
“梦到……一头啃庄稼的大野猪,好像要吃掉咱们来着……哎呀!我也记得不太清楚了,都怪你一声责备,把我的思绪全打乱了。”
玉婳听了这话,哪里还愿意赖床,只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她睡的正香忽然被后羿吵醒,她这个受害者还没开始抱怨呢,后羿那臭小子居然恶人先告状起来了。
这两日也不知为何,两个年轻人老是发生口角,本来没多大的事情,都能吵个热火朝天。然后你也不搭理我,我也不待见你,闷不做声的一前一后只顾埋头赶路,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后羿轻手轻脚收拾好了包袱,还打算去给那紫桑老和尚道个别,感谢他的接待。走到老和尚禅房外面是,竟听见屋里喊声震天,似憨猪打盹,既响亮又骇人。后羿琢磨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能强迫自己走进那间跨地面积最大的禅房,只站在房门口处拜了一拜,转身便离开了。
二人先远远忘了一下他们前夜偷偷潜入寺庙的那个后门,可是居然发现后门早就不存在了,墙上没有一丝裂缝,光洁如画,就好像他们做了一个梦,是从梦中飞进寺庙的。后羿有些不理解的看了一眼玉婳,见她板着个脸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只得欲言又止,径直朝那寺庙正门走去。
大门是用两杆粗树干作栓给拦住的,在玉婳十分不情愿的帮忙下,后羿才艰难的将那两杆树干分别搬下来。出了大门,转身回望一眼,他发现那门根本无法从外面落锁,所以只能将大门虚掩着。
再看看桑林里的天色,寺院内外一模一样,可见他们走时,寺院的天地是未被施法的。外面的空气更为稀薄,没有嫩绿的草叶,也没有勃勃生机,有的只是一片悲凉漆黑的景象,以及遥远东方地平线上露出的一层薄薄的阳光。
既然书简已安全送达,按照计划,他们得穿出这片紫桑林,顺着洛河流域继续朝下游走。
因那寺院坐落于桑林最深处,因此后羿二人走了许久才见着河水。桑林与河岸接壤之处,俨然有一片占地极广的庄园,他们行至庄园大门前的时候,已经饿得两眼冒金星了。
“玉丫头,咱们去园子里歇歇脚吧,顺道问一下园子的主人,接下去的路该真么走?”后羿难得扯下脸来先开了口,用期待的目光看着玉婳。
那河岸在这一处变得崎岖蜿蜒,远远的看去,也看不见尽头,好像前方的确是有三五个分岔口,若不问清楚方向,随便乱走,一定会迷路的!玉婳虽不情愿,但也只能默默无言点了下头,表示赞同。
“咚咚咚”,庄园的大木门被他们敲响,声音回荡在静谧的空气中,有些悠长。
那门很快便吱呀一声打开了,里面露出半个身子,脑袋上扎着马尾辫,两只眼睛还有黑眼圈,是个长得很像小熊猫的女孩子。
“你们二位是……?”小女孩揉了揉眼睛,显然是一直守在大门口内侧睡着了,此时被后羿和玉婳吵醒,脑袋还有些糊糊的。
后羿和善的一笑,道:“小姑娘你好,我们兄妹二人是前往中原的旅人,路过贵庄园,想要进去歇歇脚喝口水,不知小姑娘可否让我们进去?”
“二位稍等片刻,容我去禀报老爷。”那小女孩非常有礼貌的转身走了,大门都没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