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郎此刻面色惨白,不知道是被关在水下的修蛇巢穴里太久了,真的神志不清,还是被绿竹姑娘的一番说辞给吓着了。
绿竹既然是修蛇的妹妹,那她所言肯定非虚。后羿等人还想盘问一下那宗郎,到底他下水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就忽然感觉一阵阴风吹过,空气瞬间凝固了一般!
“喂!你们!你们都怎么了!”后羿竟然发现,在场除了他以外,所有的人都静止不动了!
玉婳半坐在地上,呛水的几个人躺在湖边翻着白眼,却没有抽搐,洛宓在给灰毛拍胸口,一只手停在他的胸口,一只手悬在半空中。而说话的绿竹也是小嘴半张着,像是话没说完。
“你们怎么都不动了!”后羿又大叫了一声。
这种可怕的感觉,犹如身处梦境一般,眼前所见的人物和景象都静止到诡异的地步,只有自己是可以自由活动的。后羿捏了下自己的脸,觉得很疼……
突然,有一只手,悄然搭上了后羿的右肩,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后羿身子一颤,忍住没有叫出来,勇敢的回头去看,心想是妖是魔我都不怕你,连修蛇这么难缠的东西我都给收服了。
结果,回头一看,竟然是个穿白衣系玉带的华发老者,这人不就是司乐仙君嘛!
后羿难以置信的问:“仙君,你怎么下凡来了?”
“司空羿兄弟,好久不见呀!”司乐仙君冲着后羿抱了抱拳。
后羿看他这身行头,不禁冷汗直冒。
回想起以前在天庭的时候,他和司乐仙君感情极好,经常约在一起喝酒,他听仙君弹琵琶,而仙君看他表演射箭。
说到那琵琶——
后羿猛的推了一下司乐仙君的胸脯,愤愤不平的责备道:“好你个仙君,不乖乖在天宫当值,居然私派修蛇这等妖孽祸害百姓,看我不去玉帝面前参你一本!”
司乐仙君连连作揖:“兄弟误会了!那修蛇并非是我私派下界的。”
“你休要抵赖,修蛇手上可是抱着你的邀月琵琶呢!罪证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说?”后羿指了指岸边静静躺在地上的一只木琵琶。
那修蛇死后,他们几个不仅把晶石碎片带出来了,还把邀月琵琶一起带出来了。
只见,司乐仙君走过去,从地上拾起琵琶,爱惜的摸了又摸,不住的叹气:“哎!怪我一时疏忽。”
后羿看见这白发美男子一副眼泪婆薮我见犹怜的样子,忍不住想作呕。
“你这家伙装模作样给谁看呢!到底怎么回事!快点说!”
司乐仙君捋了捋耳边一束长发,“那修蛇本是我养在荷塘里的一条小青蛇,不料它日夜听我弹奏琵琶,汲取了几丝灵气,竟修炼了妖术,变化作人身,趁我不注意就偷了邀月琵琶下凡间来捣乱。”
“我就知道是你这家伙搞的鬼!你放心,玉帝那里,我肯定不会给你说好话的!”后羿气呼呼的说道。
司乐仙君收了木琵琶到怀里,又抚了抚他的长袖,不紧不慢的说:“我就是算出这孽畜吞了晶石碎片妖性大增,这才特地下凡来捉拿它,想不到你们棋高一着,倒是我多虑了。”
他说完,一副要离开的架势,后羿连忙拦住他:“你想逃跑?你不怕我去玉帝那里告状么?”
司乐仙君和司空弈交情甚好,他甚至这家伙是在开玩笑,于是也不慌张,只娓娓道来:“反正我此行也就是为了寻我的宝贝琵琶,一会儿我回天庭,自会向玉帝请罪,你还是安安心心寻你的晶石碎片去吧!”
后羿脸色一沉。
“哼!要不是你们当初惹了祸端,天宫的晶石又怎会坠落凡间?修蛇又怎会误食晶石碎片?它若只是偷了我的琵琶安心潜修,怕也不至于害死那么多的凡人……”司乐仙君小声在那里嘀咕。
后羿听得一头雾水:“你说什么?我惹了祸端??”
司乐仙君又开始捋袖子:“哎呀,总之天机不可泄露,玉帝让我带句话给你,速速寻回十色晶石,回天庭复命,不得有误。”
说着,司乐仙君转身就走。
“等一下!你话还没说完呢!!”后羿追上去拦住他。
什么叫当初他惹了祸端?后羿根本不记得自己前世在天宫曾经惹什么祸端啊。他一直以为,就是玉帝给他一个历劫的机会,找回晶石,斩妖除魔,他从来没想过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司乐仙君想起玉帝早已消除了后羿的记忆,他怕自己再多言,会破坏了玉帝的良苦用心,因此也闪烁其词:“哎呀,怪我失言,总之我先走一步,你自珍重!”
“不准走!”后羿来了一招抱大腿,死死拽住司乐仙君的腿不放,
“就当你刚才说错话了,我原谅你一次,谁叫咱们前世是兄弟呢。不过你既然来了,好歹留个宝贝给我吧!我现在法力全无,只有一身蛮力,这一路走来可真是千难万阻,要不是我后羿长命,早就被妖魔鬼怪给弄死了。你要是还把我当兄弟,就支支招呗!”
这个后羿,也不知道是从谁那里学来的撒娇的伎俩,居然在仙君面前这么“厚颜无耻”的讨要宝贝。
“仙君,反正在场的其他人都已被你用法术定住,你送我一样宝贝,他们也不会知道的,拜托啦!”
司乐仙君无奈的叹气,转过身来,心想这箭神司空羿也有有求于人的时候,这同情心顿时泛滥了,就勉为其难的想了个点子。
“要我给你一样宝物?”
后羿猛点头,眼巴巴的充满期待的看着仙君。
“这倒也不难!”仙君走到脸色苍白的宗郎的身侧,指着他对后羿说:“司空兄弟,我也不瞒你,这个宗郎,其实是被河伯的怨灵附体了。”
“什么!那个凶神恶煞的河伯!”后羿惊呼。
河伯本领高强,对后羿他们一行几人又诸多怨恨,当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脱他的魔爪,想不到这家伙居然用怨灵附体在一个庄稼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