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急速环绕,人偶上散发的气息越来越强烈,光柱也越来越耀眼。
“轰”的一声,光柱破碎,化作流光在人偶的正上方汇集,弹指之间,一柄天剑凝聚,微微震颤后,笔直的刺向人偶。
在天剑刺落的霎那,符文迎合着天剑,将人偶覆盖。无声无息,天剑将人偶贯穿。人偶身上的气息开始淡化,但天剑嗡鸣,似露出疑惑之意,转头欲向下方的法阵中刺去。
“还真不好骗。”柳爻一指法阵,一道道蓝光顺着人偶与法阵连接着的丝线传入人偶身上,人偶则缓缓起身,凌空而立,刚刚淡化的气息再次浓郁,一股滔天气势从它的身上散发而出。
天剑骤停,猛地转向,向着人偶一剑斩去,掀起一道色彩斑斓的剑芒。
低头俯视着下方飞来的剑芒,人偶抬腿向前一步踏去,淡淡的波纹自人偶踏落之处扩散而出,当剑芒接触到波纹的瞬间便不由自主的倒退,而向着四周扩散的波纹全部扭转,都向着此处而来,一层又一层的波纹回荡,剑芒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人偶的第二步缓缓落下,之前的剑芒消失之处,一道与之相同的剑芒喷吐而出,只不过这次它所对的方向是那把天剑。
天剑震动,道道流光在其四周凝聚并冲向那道剑芒,每当一道流光与剑芒碰撞,色彩斑斓的剑芒上都会消失掉一种颜色,直到最后一道流光与剑芒碰撞后,剑芒出现了溃散的迹象,天剑上前轻轻一点,剑芒破碎。
可天剑似预想到了什么,剧烈嗡鸣,急速后退。就在剑芒溃散的最后一刻,数十道波纹从剑芒中荡出,直接缠绕向那把天剑。
虽然天剑已然后退,但依然被层层波纹束缚。人偶的嘴角微微扬起,随后抬起右手,就要向下一指。未等此指下落,一只金色的小手从人偶的后背贯穿,出现在它的胸前,而后小手握拳快速的从人偶的胸口抽出,紧接着人偶的身上一点,它身上的符文全部发光,腐蚀起人偶来。
顿时人偶气势一弱,天剑借此时机挣脱开束缚,冲向人偶,将其拦腰斩开,而后落到了人偶后方那人的手中。那是一个十岁样貌的少年,通体金色,握着天剑呵呵的笑着。见人偶将要转身,抬手就是几剑劈下。
此刻,人偶散发的气息有些微弱,可它的身体突然一震,一道炽烈的光芒猛地散发出来。见状,那金色少年猛地倒退,手中的天剑散开,而后再次凝聚时化作一把长弓,弓弦绷圆,一箭射出,直向人偶。一箭落,天空之上光耀夺目,待光芒散去后,人偶所在之地已空无一物。
见此次目标已死,金色少年笑了笑后,同手中的长弓一同消失。此战没有人们预想到的山崩地裂,从光柱的出现到战况的结束,不过发生在了几息之间,就像看了一次魔影石的影像回放一样,城中之人不再抬头观望,纷纷散去做自己要去做的事情。
“像九阶时的生死对决已经可以撕裂空间产生虚无裂缝了,天意的攻击定不会比九阶弱,为何刚才的几次交手一点虚空不稳的感觉都没有?”小巷深处,夏侯紫铭问向一旁的白谷,可白谷却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那是因为这世界犹如天意躯体,如果打斗出现虚无裂缝,那便等同于伤害其身,所以他在攻击时会尽可能的将攻击所处的空间进行加固,防止自己受伤,”一直站在柳爻门外的算命先生轻声的解释着这个问题,“这也是为什么,这场打斗看似声势浩大,其实际却是一点空间碎裂都没有的原因了。”
“原来如此,”听着算命先生的话,二人点了点头,夏侯紫铭若有所思,“那刚才为什么不对空间进行破坏削弱天意的力量啊?这样不是更容易赢了么?”
“哈哈,”算命先生轻笑着摇了摇头,“这本来就是安排好的一场戏而已,目的就是让天意认为苍羽死了,既然如此,只要让天意认定这个苍羽是真的,而且还被他亲手毁灭了,这样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打赢天意呢?让天意转身逃跑?然后一直压制苍羽么?”
听到算命先生的解释,夏侯紫铭尴尬一笑,挠了挠头。
“先生刚才吩咐我说,苍羽需要在此地修整一段时间,不能被打扰,今日劳烦二位,望二位回去好好休息。请回吧。”静默了一会,算命先生说道,随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听得此言,白谷一声轻哼,“奶奶的,刚使唤完老子就打发老子走,哼!”深深的看了一眼院门,而后转身一甩衣袍,“紫铭,咱们走!”
院中,法阵散开,露出了里面被裹成光茧的苍羽。柳爻打开折扇,望着天空,“虽然这天意自诞生后存在的时间还不长,但还真是不好骗啊!”
“这次骗过去,以后小心一些就好办了。”不知何时,一个一脸胡茬的独臂大叔躺在柳爻身后房子的房顶上,嘴里叼着一根草,回应了柳爻一声,“话说你有几成把握?”
“如果没有拿来替命花莲的话,我有四成把握,而拿回了替命花莲但没有莲子的话,我有七成把握,”柳爻没有回头,低头看了一眼身前不远处的光茧,而后信心满满的说道,“可有了这颗莲子,我就有十成把握!”
“话说咱老哥俩也是够拼的了,”屋顶上的大叔把嘴中的草吐掉,起身坐了起来,看了柳爻一眼后,摊手笑了笑:“你看看咱俩,你就剩个元神了!而且我就剩一条胳膊了!”
“行啦,别在那显摆了,我用房子想都能明白你是在那笑话我比你惨,”柳爻瞪了一眼房子上的那个大叔,一脸不忿,“不是!我就纳闷了,你是他叔叔,我为啥跟你一起这么拼啊?而且我竟然还比你还惨!到底你是他叔叔还是我是他叔叔!”
“哎呀!好啦好啦,谁让某人当时那么慷慨激昂的要跟我来呢?”房顶上的那个大叔猥琐一笑的向着柳爻一摆手。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啊”微微一叹,没有搭理猥琐大叔,柳爻看着那光茧,喃喃自语,“之后就不能再有干涉了啊!不然将会前功尽弃的!对了格萨,如果这件事成功了,那么你还要做一件事。”
“哦?什么事?”格萨不由正色道。就在这时,光茧渐渐黯淡,而后慢慢消失,连同着一起消失的,还有里面的苍羽。
“成了!”柳爻大喜,转身看向格萨,“我让你做的那件事是......”
......
“这里......是哪里?感觉好熟悉......可是我为什么不记得?”苍羽迷茫的看着眼见的一切,低下头,却看不见自己的身体。
“去死吧!”突然,一声爆喝在他的身后响起,听到这话,苍羽猛的转了过来,只见一个巨大的漩涡卷向自己,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冲到了他的身前,那道身影全身发光的冲向了漩涡,在临近漩涡的刹那,那到身影转过头,看了一眼苍羽,而后就是一声轰鸣,待的一切平静后,那人与漩涡一同消失。
看着这场景,苍羽感觉心里很难受,他感觉自己刚才好像看到了,眼前之人是个貌美的女子,可蓝色的霓裳上沾满了血迹;
他感觉自己刚才好像看到了,那女子眼中浓浓的依恋与不舍,可是现在脑海中那人的样貌如何,他想不起来;
他感觉自己刚才好像看到了,在那人与漩涡一同消失时,在他所在的地方,一个与他很像的人眼中流淌出了血泪,要抓住眼前的女子,可是,他抓不到!
“不!不要!”苍羽惊醒,挣扎着坐了起来,呆呆的看着自己,半晌,不确定的抬手在眼前晃了晃,“我,眼睛好了?”
“嗯,好了,看起来质量还不错。”一个陌生的声音打趣了苍羽一句。
“啊?”苍羽吓一跳,赶忙抬头,可这一下更愣住了,这里已经不再是柳爻的院子,四周生长着一株株奇异的草木,脚下的大地泛着微光,一条河流从远处的山峰上流淌下,河流中有一条条奇特的鱼在嬉戏,远处的山峰上有一座宏伟的大殿,闪烁着瑰丽的光华,在苍羽的前方同样有一座大殿,殿门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帝陵”两个字,殿门关闭着,门前的地上镶嵌着一把石剑,而苍羽的身前,两名老者坐在台阶上下着一盘棋,一名老子执子未落,犹豫不决,另一个老者则微笑着看向苍羽,“感觉怎么样?”
“这孩子现在才六岁,你能让他说出来什么?”那没落子的老者撇了下嘴,“对于一个六岁孩子的心神来说,在这一天之内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而没有崩溃,已经是多亏他有个强大的灵魂了,你还想让他说出来点啥?”
“哈哈,不打紧不打紧,”那老者挥手笑了笑,“孩子,下棋之前我有一把剑落到殿门前了,可这才下了半局的棋,这老家伙死活不让我走,你帮我取来吧。”
“我?”苍羽被这老头的态度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什么叫我去啊?”
“哎呀,这把剑我有急用!快去帮我取一下!”那老者急切的催促着苍羽,没有办法,苍羽只好走向殿门口的那把石剑前,用手一指,“是这把剑么?”
老者没有说话,目露期盼的点了点头。
“这明明是跟石头镶在一起的嘛,爷爷你真确定这是你落在这的?这让我怎么拿啊?”说着,苍羽皱着眉握住剑柄用力的往上提,在他看来这已经跟地面一体的石剑怎么也不可能被他拔出来才对,但没办法只好拔给老者看。
“哎呦!”可让苍羽没想到的是,这把石剑仿佛刻意的迎合着他一样,毫无阻碍的被他拔了出来,由于用力过大,苍羽直接一个屁墩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