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大宋忠臣是岳飞。
他接到诏书之后,无奈之下放弃了关防,率八万多精锐披星戴月风雨兼程地赶来救援。一路风餐露宿,衣不卸甲,终于在第六日,赶到了开封城外。
但是父皇的第二个命令让他无所适从:就地扎营,与金人决战!
我不知道这个命令是谁建议的,但我想一定是某个大官,只有这些人才会这么害怕,才会迫不及待的希望岳飞击退金人。
可怜的辽东军长途奔驰千里,没喝一口热水吃一口热饭,就马上投入了恶战当中。
我在城墙上亲眼目睹了战况,终于知道什么是名将了。
岳飞对疲惫之师激以忠义,摆开气势磅礴的自创的岳氏阵法,对养精蓄锐且兵力占优的金兵,激战一天,丝毫不落下风。
如果这时城里能出兵夹击,那么金人将肯定被全部歼灭。
但父皇下令紧闭城门。他真的被金人的攻势给吓住了,他害怕死。
这场战斗,双方僵持了半个月之久,期间大战九场,小战无数,岳元帅无一落败,歼敌四万又余。随后各地勤王军也络绎到达,金人终于退了。岳元帅没有选择趁胜追击,而是鸣金收兵。不是因为岳家军精疲力竭,而是宫廷突然来人把岳飞逮捕了。
罪名很滑稽:“通敌!”
证物是金人统帅写给岳飞元帅的一封劝降信,里面家长里短聊的很是亲热。不知道怎么的,这封信没有送到岳飞手里,而是“不小心”送到了开封禁军的手里。
于是这样一出再明显不过的反间计成功了,岳飞元帅被收监,打入天牢!
廷议争吵的很激烈,不过双方人数很悬殊。
皇帝加所有王爷加所有官员对韩世忠一个人。就连岳飞的三个亲戚和两个学生都站在了“正义”的一方。
这次的结局和上次一样,韩世忠又被赶出去了。不过这次是赶出了朝廷。他被贬为江南的一个县令,一品大员直接降为一个七品的县令。
朝廷商讨的结果:半月后,将岳飞拖到菜市口凌迟处死,同时把他通敌之罪遍告全国。
为了防止军中悍将和江湖高手劫狱,京城第一高手,七苦门创立人,罗刹,从江南剿灭天目山匪回京之后,亲自担任监刑官,在处斩之前,拨禁军五千人驻防天牢。
我没有说话,一句都没说。走出宫殿的时候,我已经有了决定。
我不想再留在这里,这里的人让我厌倦,甚至厌倦到不想和他们一起呼吸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气。
不过走之前,我还要做一件事。
……
我遣散了家里的奴仆,每人都分给他们一大笔钱,告诉他们以后都不用来了。
于是他们嘟哝着或者暗地里骂着我,络绎散了,有几个还顺手牵了些东西再走。
我和武松都装做没看见,只是催促他们快走。
我想其中有很多人恨了我们一辈子,因为他们从此失去了一份很稳定很轻松很优厚的工作。
他们不会知道,我是在救他们。如果他们不走,发配充军或者杀头甚至是灭三族,肯定会有他们的份。
我和武松在空荡荡的王府喝了七天的酒,期间无聊时我翻了翻那本《六道轮回》,武松凑过来看了眼,就转头继续喝酒了。
“他看不懂!”我很开心的想。
……
第七天午夜的时候我和武松就上路去劫天牢了,我问武松要不要伪装一番,他摇摇头,说蒙面伪装不符合我们这种江湖高手的身份,他说他走南闯北见过太多江湖人士,决定高手从来就不会穿这些服装的。
于是我们就决定不穿,不过临出门的时候他又改变了主意,“还是穿吧,我们俩一身白衣,就算夜盲症的人也能看出来了。”
……
午夜的街上没有行人,只是时不时的会有禁军来回穿梭巡逻。
我和武松很小心的沿着墙角走。我们这样的打扮,实在和那些采花大盗、入室小偷没有区别,只不过,我们俩的轻功还不错,一时也没有被人发现。
“你对天牢怎么这么熟悉?”他看着我穿墙过巷,驾轻就熟,毫不停顿,略带好奇地问。
“因为我来过一趟!”
武松怀疑的看了我一眼,他认为我在吹牛。
其实我以前真的来过,还把鼓上蚤时迁背了出去……
天牢的防御仅次于皇宫,在大宋之前的朝代甚至比皇宫还要森严。只是在我父皇这代,老人家总是多疑且怕死,所以皇宫中才高手如云,严密无比。
罗刹当然不会亲自在这里把守,他只是派了他的一个徒孙在这里盯着。
那个徒孙是个老头,老掉牙的老头。一双眼睛像是半睡半醒似的眯着,坐在椅子上都是一颤一颤的。
然而,如果谁要是以为这个老头是一个将死之人上前挑衅,那么他必将会为自己的轻敌付出沉重的代价。
这个老头是罗刹的七个徒弟当中的老七,求不得,收下的第二个弟子,叫老糊涂,他比他的祖师爷罗刹还要大上二十多岁,听说已经将近八十岁了。
“他武功怎么样?”武松问我。
“还不错,大约比围攻你的苍狼帮四个长老要好一点。”
“好一点?”武松怀疑地看了我一眼。
“是的,他轻轻一点,那四个长老就没命了。”
武松不再说话,速度却加快了。
见过老糊涂打架的人不多。他在裘不得手下已经快三十年了,据说是裘不得八大弟子当中资质最差的一个。
江湖上流传着他打架的战绩也是八大弟子当中最差的。
十年前,江湖上十多个门派在太行山伏击裘不得,八大弟子出手御敌,老糊涂只杀了两个人,一个少林的方丈,一个华山派的掌门。
听说老糊涂由于年龄偏大,总是腰酸背痛。近十年来,一直在京城的一条小胡同里深居简出。所以再也没有跟人动过手,当然也没什么人来惹他,武功能超过少林方丈和华山掌门的人,江湖上也不是很多。
七苦门派他来把守天牢,也有一定的道理:老年人夜里睡得都不是太沉,稍微的风吹草动就会醒过来。
所以我和武松悄悄摸进天牢,看到的第一幕就是,他坐在一张小桌子前一边喝茶一边打瞌睡……
能将这两件事同时进行的人,估计全天下也找不到几个吧。
已经是入秋的时节,天气开始凉快起来了。
老糊涂坐在一张躺椅上,一边摇晃着躺椅,一边闭眼,叹气,喝茶,然后似乎心满意足地咂嘴,然后再重复之前的动作……
他悠然自得的样子,看起来毫无高手的气息,似乎更像是一个京城普通的富家老头。
而我却知道,在他的身上,起码有几百种杀人的方法,每一种都能让人瞬间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