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说,求不得,苦。在他知道自己对姑姑生了不该有的念头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世,他便是活着也如同堕入阿鼻地狱。
可他甘之如饴,因为他能守在她的身边。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发现自己重生于婴儿身上的时候,他是惊慌的,他宁愿和那人同堕地狱,也不愿在没有她的世上苟活!但是心生死志的轩辕慕将军,没有成功。
因为沈弑发现,这个被他在路边捡到的小孩子煞是有趣,小小年纪,眼里竟然存了死志。
因此,不管轩辕慕如何折腾,他都没办法死掉。
当轩辕慕可以口吐人言之后,他便一脸怨念的对沈弑道:“你为什么不让我死?”
沈弑用一个响亮的脑瓜蹦儿来回应慕白:“你什么你,叫我爹!”
“我呸,你都没成亲,还想做我的爹?”
“你说得好像有点道理……”沈弑沉吟片刻,换来轩辕慕的一个白眼:“那你就叫我义父吧!”
“我拒绝。”
“那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想死?若是你能说服我,我便不再拦你,随便你怎么死,但要是你说服不了我,反而被我说服的话,你就乖乖地活着。”
轩辕慕自然不可能将上一世的记忆告知沈弑,因为他发现,自己眼前这个少年,居然长得有点像沈丞相,不过是年轻版本的沈丞相。
如果他真的是沈丞相,那自己岂不是重生到了姑姑诞生的那个时候?
这个念头让轩辕慕开始激动,因此他看着沈弑,什么都没说。
如果这件事儿是真的,他说什么都要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了,他才能靠近他的姑姑!
沈弑看轩辕慕什么都没说,便欲转身离去,却不料此刻,那幼童忽然开口问道:“现在可是墨武初年?”
“不,今年已然是墨武四年。”
果然是这样!轩辕慕神情复杂地瞅了沈弑一眼,看来自己眼前这个男子,就是沈丞相无疑。
那一刻,他坚定了想要活下去的念头,因为,只有好好地活下去,他才能有见到姑姑的那一天。
因此,当得知长乐宫那位主儿诞下一女的时候,慕白决定弃武从医。
他不缺拳脚功夫,可拳脚功夫不能救她……既然如此,他便用医术来留住她!
他一直压抑着自己心里的念头,不敢靠近她。
因为他还不够强,他还没有那个实力做她的王夫……
但正是因此,当她和萧翎发生纠葛的时候,他悔之莫及。
如果他早点开始布局,她是不是就不会遇上萧翎?
但是已然来不及了,他只能看着她步步沦陷。
他后悔了,所以当在大理寺门外遇上那个娇俏的丫头的时候,他笑得温和,笑容里头丝毫不见疏离。
他更是为了她的安危,放弃了太医署院判的官职!
轩辕慕不再愿意去思索是否值得,他只知道,就算眼前这个小丫头已然不是那个女帝,他也是念着她的。
就算她不是他记忆中的样子,他也是念着她的,因为他见了她就心生欢喜。
这样也好,前世种种皆归尘土,轩辕慕当逝,从今而后,他便只是一心为了顾宝儿的慕白!
顾宝儿没有想过,只是和自己相视而笑的这一瞬间,慕白心中便转过了这些许念头。
她只是看着他温和的笑颜打趣:“阿慕,你这话说得,我都要不好意思了。得得得,为了犒劳阿慕,我这荷包金丝蜜枣便给了阿慕。”
慕白笑着接过金丝蜜枣:“既是阿宝给的枣子,想来滋味儿定然不错。”
哈?少年你真的收下啦!顾宝儿懵了,她本来只打算客套一下来着,结果慕白还真的把那荷包金丝蜜枣给拿走了!顿时,太女殿下脸上的神情就有点惆怅。
闫娇娇见状,连忙拿了些许胭脂肉脯递给顾宝儿:“阿宝,不过就是一荷包金丝蜜枣罢了,也没有什么好可惜的,你先尝尝我这胭脂肉脯吧。等明儿个我府里头的下人制好了金丝蜜枣,我定然给你府里头送些。”
顾宝儿笑着应了:“既是如此,那我便等着娇娇的枣儿了。”
得,两个姑娘家一说上话,便顾不得旁人了。闫怀礼见闫娇娇都不带把眼神从顾宝儿身上移开的,心里头就明白了,在闫娇娇心里,自己这个兄长还没那姑娘来得重要!
于是乎,不甘被忽视的闫怀礼便开始拉着季宁远对慕白他们问东问西。
结果一番问话下来,闫怀礼愕然发现,他和这几个公子哥儿不是一般地脾性相合!至于原因嘛,却是因为他们都看重爱吃的小丫头!
于是乎,几个公子哥儿越说越来劲,竟是彼此通了姓氏还有府中排行,又交换了府上地址,这才作罢。
季宁远在旁边看得那叫一个怨念,至于嘛,他们不就欺负自己没有一个爱吃的妹妹嘛!要是自己也有一个娇娇软软的妹妹,他定然也会把那小丫头宠上天,带她到处去吃好吃的!
不过妹妹再好,总归是要嫁人的,想到这儿,季宁远就开始激动了。娇娇这么爱吃,要是自己能够练就一手好厨艺,是不是让娇娇点头的可能性就大一些了?
想到这儿,他便十分认真地倾听各路美食的名字,决定有机会把这些吃食儿的做法都给学到手……
一切,都为了娇娇!
待季宁远得知慕白有一手好厨艺的时候,他看着慕白的眼神都发光了。要是自己把慕白他们引荐给自己爹爹的话,慕白会不会对自己有点好感呢?
只要慕白对他有了好感,那么他向慕白学厨艺的事儿就算是成了一半了!
季宁远打定主意,就开口表示他想带着慕白他们去找他父亲叙话。
慕白没有错过季宁远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神里头的那一抹激动,因此他敢断定,季宁远有求于自己。
至于他为什么会带着他们去见季衡,那就不是他关心的事儿了。
因此,在孔昭迟疑的时候,慕白开口应下了:“那就劳烦宁远了。我们来观礼,不和季家主叙话,总归是不合规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