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林、林昭然回到四合院。
“爸，你怎么躺在这里。要睡觉到屋子睡，在这里很容易着凉。”林昭然看到林冬明在院子躺椅上躺着，脸上盖着一本书。
“嗯，你们回来了。”林冬明有气无力回答。
林昭然以为林冬明生病，以往回来兴高采烈，今天有气无力，准备拿手试试是不是发热？林冬明拿手挡着，“没事，我没生病。你们去休息吧。”
林昭然还想说什么，应林拉着她进房间。
“叔叔好象有心事，等下我找他聊聊。”应林安慰林昭然。
“行，我先休息会儿。过一个小时叫醒我，一起出去吃饭。”应林帮然然掖好被子，走到院子。
“叔，遇到烦心事？”应林拿了一本书在手上，和林冬明聊天。
“企业明明是那些贪污腐败厂长、书记搞倒，凭什么他们能够继续高位，凭什么让他们选择哪些职工下岗。竟然还有人说那些下岗职工懒惰才会被下岗。你说，还有天理吗？”林冬明象个老愤青，心情依然不平静。
“怎么会突然提起这种话题？”应林感到奇怪？
“昨天聚餐，那些人叫小姐。我可没碰，你可别告诉别人。”看到应林点头答应不告诉别人，才继续说，“那几位小姐都是纺织厂下岗工人。那些朋友竟然有人说她们做小姐是自愿，好吃懒做的结果。”
“这样说太过份。”应林跟林冬明经常聊天，轻松平常，没有特意小心谨慎，都是真实想法直接说出来。
“是很过份吧。有谁愿意好好的工作不做，做侍候人的事呢。真不公平，要我说，至少应该大家抽签。凭运气看谁留下来。”
“哈哈哈，抽签好主意。用抽签决定谁来当官最好，说不定比现在靠关系走后门来得强。”
“哈哈哈，你说这事怎么能这样呢。让一部分人下岗，不就是把他们赶出我们的队伍吗？”
“理由是国有企业、集体企业已经活不下去，需要改革。”
“现在很多事情都看不明白。非得这样吗，只有让他们下岗这种办法吗？”
“不太清楚。就说廖文化在我家乡运作的项目，低价买了一家企业，说不定反而做善事。没有一位职工下岗，反而市场化，以前国企不让发绩效工资，职工多劳多得，能涨点工资。再者企业被他们几个老板共同买下来，经营肯定没问题。如果多拖延几年，说不定企业效益下滑，又有人下岗。还有更恶劣，管理层故意做差业绩，拖垮企业；或者假公济私，掏空企业。现在我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说不清这事情到底好与不好。”
“这么说也有道理。除了低价出售方亏点外，所有人或多或少得利。这是典型一群人共同薅××××羊毛，挖××××墙角。怎么我们如此高兴。不对劲。不行了，再说下来，我要得精神分裂症。”林冬明越想越混乱。
“叔。天道如此，我们好象啥也干不了。”
“你们在说什么呢，说得这么高兴？”林昭然睡醒，走出来，看到两人谈兴正浓。
应林捡对立观点说给林昭然。
“对咯。先别想，我们先去吃饭。”林昭然招呼两人一起到外面餐馆吃饭，本想叫上妈妈。林冬明说她会娘家，三人管自个儿就行。
说好去吃涮羊肉，林昭然怕上火，但受不了羊肉火锅的诱惑。
三人在大厅涮羊肉，周围还有人吃饭。没有继续谈论下岗的话题。
可能憋坏了，林冬明一回到四合院，忍不住重新提起话题，“你们说说有没有更好办法不用让他们下岗？”
“爸，你还真是操心的命。我们想出办法告诉谁去。矫枉必须过正，不这么下力气执行，什么事情都推不动。”
“你们说让这些下岗工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听说很多纺织厂下岗女工被迫当小姐求生，怎么还有那么多人为这项政策决策者唱赞歌呢？”林冬明想起以前和应林辩论‘物竞天择’，没想到这么快就因应在这件事上。
应林倒是看得很清楚，“全国有十三亿人口，一段时期内，暂时受损害毕竟只有那么几十万、几百万。受益者拥有话语权和社会影响力，放大了他们的赞赏声音。宣传机器一片称赞，没有被下岗伤害的人群，完全体会不到被迫下岗以及求生窘境。目光只在于企业改制后比改制前好。自然一片叫好声。”
林冬明叹息一声，媒体确实高人一筹。
“战争中，需要一队人马掩护大部队撤退，这群英勇就义的人能够被称为烈士。下岗这些人可以说为了民族生存做出牺牲，但他们却被‘指鹿为马’成懒惰代表。”应林感概人之境遇大不同。
“最可恨的是骗他们，等企业经营好转后，会优先让他们重新上岗。没有任何书面保证。我敢说以后他们回企业一点机会都没有。”林冬明还是很不平。
应林道，“实施改制，形势所逼成份大点。也需要有人来下这个决心。铁腕有魄力也好，保证大多数人能够活得更好。只是对于下岗这部分人，可以有些政策扶持，而不是现在这样什么都不管。也许觉得现在财政没资金，没法出台扶持政策，所以让他们自生自灭。但是真的不能为下岗工人做点事吗？”
林冬明道，“明白了，确实下这个决心也不容易。只是缺少点怜悯心。”
林昭然突然道，“我们给下岗工人送温暖，送些柴米油盐，怎么样？”
“还不如办一个技工班。培训工作技能更重要。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林冬明不想林昭然出这样的风头。
林昭然想了想，“确实不太妥当。”
“干脆给他们送点钱。”应林没想到更妥当的办法，说一个最简单的方法。
“那没什么意思，去同情别人，我们还没有资格。”林昭然果断地说。
三人陷入沉默。
应林大力拍了拍膝盖，“我想到了，听说很多下岗工人会去夜市摆摊做点小生意。他们缺资金，缺商品。我们不是银行，没办法给他们贷款。但缺商品可以的，类似于代销，等卖出去商品再回收资金。运作得好可以长久持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