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明回到家的时候,在家门前的路上碰到了柯寒,两个人彼此凝视着,久久不在说话。时间似乎凝在这一瞬间,天地万物都好像不在了,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惜明,是我连累你了。”
“不关你的事情,是我不好。”
惜明尽力把心从波涛汹涌的大海倒入平淡的小溪。
“如果我不执意带你去逛街,现在什么都不会发生,你也不会失去工作。”
“柯寒,你去我家吧,我有事情跟你谈”
来到院子里,望着长满葡萄藤的秋千,惜明坐了下来。
“认识你这么久以来,你还是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跟我在一起说话。”柯寒先开了口。
“那是因为你是明星啊,从心底开始抵触,呵呵,不怪我不是吗?”惜明口气看似轻松,她顿了顿说
“柯寒,你说人和人之间,是不是真的有前世今生?你信吗?”
“相信吧,否则也不会有一见钟情,或者似曾相识的感觉。你呢,信吗?”
“我也相信,本来不信,去年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才知道什么都有因果必然的联系。前世的因果,今生的因果,都相信。”
“所以,我选择成为明星,就必然失去那么多东西,包括爱情……”
“是吧,我当初为了爱情不顾一切,所以到头来也失去了一切。”
“惜明,你一直很神秘,对于你的世界,我觉得你一直讳莫如深。”
“有吗?可能经历过一切惨痛,人就变得比较谨慎,做什么事情,都先想着如何保护自己不受伤。”
“惜明,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那份工作可能不适合我,所以调整一段时间,重新开始……”
“需要我帮忙吗?”
“这正是我想找你来的原因,柯寒,我离开公司后,希望我们之间,不再联系。以后也不要来找我吧。”
“为什么?”
“你的心思我了解,可是不行,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你的梦想正在一步步实现,不要让感情成为你的绊脚石。我,不适合你。”
“那你喜欢过我吗?从认识到现在有吗?……我想听真心话。”
沉默,长久的沉默。微风拂过,惜明沉思了很久,她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又看看深情凝视着她的柯寒,终于开口。
“是,爱过。”
柯寒的眼睛露出无限的惊喜,随即又黯淡了下来,不在说话了。
“答应我,以后不要来找我,也不要再联系我,否则这个城市我都住不下去了。你现在绯闻的主角可是我啊!”
惜明从包里拿出一张纸,这是两首新的歌词。她递给柯寒:“最后的礼物,送给你。”
柯寒站在惜明旁边,心里五味杂陈,他心里太明白了,他要接受这个女孩,就意味着自己的理想要破灭。可是如果坚持自己的理想,又是惜明决不能接受的。他不知道怎么办,他不想失去爱上惜明的机会,可是从小到大坚持的梦想又是为了什么呢?惜明站起来,她轻轻地拦住柯寒的腰:“我曾经以为明星对我来说,是遥不可及的梦想,我从来没想过我喜欢的明星会喜欢我,够了,不论前世是否有姻缘,今生是否有轮回,你只要好好地,我就觉得很好,所以也请你为了我,忘掉我吧!”
晚上,当她一个人独自坐在床上的时候,泪水在也没忍住,她多想痛快的哭一场。也许,这种结果对他和自己都是最好的。
惜明失去工作以后,每天都呆在家里,因为没有电视,她看报的时候,总能从报纸上看到一些柯寒的消息。她知道他去哪里开演唱会,跟谁出去吃饭,甚至是在车里抽根烟都能被媒体放在上面。活的这么透明,心里该有多少无奈。
她经常能看到柯寒故意开车经过家门口,每当这个时候,她总是让雨芝用神力把锁从外面锁上。这样,她就可以视而不见了。
有一天,其鹏来找他。两个人一直漫步在惜明家门口的路上。两旁树木的叶子已经枯黄,不断飘飘扬扬地落下来。地上已经是厚厚的一层,路上的人很少,阴暗的阳光,也为这幅秋图添上了浓重的一笔。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当一片树叶不偏不倚的落在惜明伸开的手上时,惜明开口说:“其鹏,你觉得世界上什么东西最长寿?”
“应该是树吧?”
“树?为什么是树呢?”
“因为树的年龄可以很大,而且我们国家有很多几亿年前的古树。”
“年龄有很大?你怎么不说乌龟?”惜明笑着说,很快她的笑容消失了:“树怎么算是长命呢?每天都不知道会怎么样?干旱,贫瘠,虫害病毒,每天都要面临,这么辛苦的生存,这么辛苦的奉献,得到的是什么?”
“落叶归根,人们的敬佩和赞美。”
“为了赞美,而放弃一切,为了敬佩牺牲自己,真的值得吗?”
“值得,就像人生一样,短暂又漫长,为了追求自己想要的,没有什么不值。而我,为了爱情,也不会后悔。丫头,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一样,我们没有权利去评说任何一个为了理想而努力的人。”
“你还喜欢我?你从未了解过我,怎么会喜欢我呢?”
“那什么算是了解呢?我看过你的笑容,看过你的眼泪,看到你的品格,这些不算了解吗?”
“我的过去呢?我的思想呢?”
“我不在乎,何况爱是一种过程,我不会在乎结果。”
“可是,我在乎,其鹏,你看到这片落叶没有,无论大树如何细心爱它,它终究会离开。”
面对惜明如此坚定的语气,其鹏彻底认输了:“可能上辈子欠了你的命,所以这辈子要无条件的为你做牛做马。”
“我答应你,不再执着,那你答应我一个请求好不好?”
“我会尽力去做。”
“我只想要一个拥抱。”
惜明抬起来,注视着其鹏,心里澎湃着一种感动。她走上前,紧紧的抱着其鹏。两个人的眼睛里都泛着泪花。这时候,一阵秋风吹来,树叶像蝴蝶一样纷纷飘至。夕阳透过枯黄的树枝,照在一对有缘无分的年轻人身上。
其鹏轻轻的说:“也许上辈子我一直想对你说爱你,但是没说出口,所以这辈子来找你说出来,缘分不可强求,所以我愿意当年一辈子的警察哥哥。惜明,以后遇到了动心的人,千万不可以放弃,幸福不等人的。”
惜明破涕而笑:“你一定要找比我更有戏的人,来打击我啊,让我后悔。”
其鹏和惜明就漫步在秋天的路上,欣赏着风景,似乎一切烦恼与伤心都不足挂齿,有时候温暖的笑声可以化解冷瑟的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