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狂风啸啸,电闪雷鸣,今年的第一场大雨如约而至。
晨起,还能闻见些泥土的芬芳,趴在窗前,思绪万千。
听闻那日刘询并没有宿在未央宫,嘱了医女好生伺候便就匆匆离去了。去向何处,自然是椒房殿。如果说霍成君怀帝裔这事儿是个‘意外’,他唯一能互诉苦水的人便只有他的结发妻子许平君了。
霍成君并未如愿获封‘夫人’,她也不计较,她看重的从来都不是‘夫人’一位,倘若她能一举得男,争储便就是顺理成章的了,到时她霍家便可保世世代代荣华不变,只是刘询并不会叫她如愿。
自那日后,霍成君与我冷战了起来,却往长乐宫跑得勤了,日日向太皇太后请安跪拜,礼数周到,连我都有些不敢相信,以她的性子娇生惯养,如今身怀帝裔非但没有侍宠生娇,反倒更加注重礼数起来了。
左不过我也好久没去过长乐宫了,去试试运气,看看能不能撞上霍成君,太皇太后的地盘儿她总不好避我不见吧。棠襄染了风寒,我便也没带她,宫女秋葵倒是个伶俐的,所以我只带了她一人从旁伺候。
长乐宫
“拜见太皇太后万福金安!”我朝堂上美妇叩拜。
“免礼!赐坐!”太皇太后指了她右手边与霍成君相对的位置叫我坐下。
“夫人!”霍成君起身朝我微微福礼,待我落座后,她方才坐下。我很是不解,她今日为何能如此平静,单凭她的思虑能做到这一切么?
只见一宫女附在太皇太后耳边悄悄说了什么,约约可见珠帘后有一人影手身段令人感到熟悉,太皇太后摆摆手示意她退下,连带那帘后的宫人也一并隐去了。
“棠梨夫人几未来过我长乐宫,今日既非初一十五,也不是重要节庆,怎么想起到哀家宫里来了?”太皇太后问,口吻极淡。
“回禀太皇太后,前几日,我在太掖池边失了一只鞋,今日沿路返回想要寻找,却是遍寻不见,心中即生忧喜,惴惴不安。”我近来并未去过太掖池,这话是说给霍成君听的,一个人两只鞋才能行万里路而不伤足,我与霍成君既生嫌隙,就如同失了一只称脚的鞋履,心中担忧,以致寝食难安。比喻隐晦,也不知霍成君能不能听得懂。
“夫人丢了鞋去寻找便是,到太皇太后宫里做何?”霍成君成心拿话堵我,也不知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听闻成君妹妹视力极好,故而到太皇太后宫里来请妹妹一同寻履。”我赔笑,这话说得够直白了吧,你若是再拒绝,我的面子可往哪儿搁啊。
“既是如此,成君,你陪棠梨夫人寻一下也好,若是寻得了便是有缘,若是寻不得也不可过分强求。”太皇太后这是在出言帮我。
我朝堂上太皇太后微微点头,谢她出言相助,同时再加了一把火,打铁要趁热,“既然太皇太后都应允了,成君妹妹你就陪我去一趟嘛。”
太皇太后上官氏都发话了,她怎么好拒绝,若是回绝了那她前面日日早起请安的功夫岂不都白做了,划不来,所以她就勉为其难跟我走了。
太掖池,极静,怎的今日周边并无什么人影,连个打扫的宫人都没有呢。
“秋葵,这是怎么回事?怎会如此安静?”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是啊,平日里这里还是有几个打扫宫人的。”霍成君也觉得奇怪。
“启禀二位娘娘,昨夜大雨,椒房殿一处房檐坏了,许多宫人都调过去帮忙了。”秋葵回话。
“缘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