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刘谯回府了。只是他的眉头紧锁,似有什么心结未能解开。常叔也是一副苦大仇深闷闷不乐的模样。亏得本小姐亲自下厨想好好表现一番的,本来嘛,过了今日就该回宫里了。
“昨日你去哪儿了?为何这样不高兴?”其实我本来也是很不高兴的,好好的花坊没了,只不过最后一日,我想高高兴兴地过。
“我去了将军府。”
我惊讶地看着他,因为顾媛的事大将军不是应该挺恨他的吗,他怎会去找霍光?
他看出了我眼中的疑惑,“我已查明顾媛的死并非我一掌致死,而是乔易将其毒害。那日顾媛并没有看见你,就算她知道你与我情投意合,但她并不知道你在我的府邸,顾媛能直冲你的别院而无人通报阻拦定是有人打点安排,最可疑的是乔易‘恰巧’让我看见了这一幕,说到底我也有责任,如果不是我让乔易送顾媛回府,他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得手!”他长叹了一口气。一个女子因他而死,大抵是难过的吧。
“大将军信了?”我不禁提问。
“最大的疑点是时机,在举事的前一天顾媛‘恰巧’死去,最大的得益人显而易见!由不得他不信!”刘谯撰紧了拳头,心有不甘,当时的霍光,爱女心切想不到那么多,而我将他迷晕也没给他机会捋清这一切。
刘谯继续道,“最直接的证据是顾媛的尸体,我等开棺验尸发现顾媛的尸骨已黑,确是中毒而亡!可惜...”
“可惜你们没有证据证明人是乔易毒死的,更不能证明是刘询操纵了这一切!如今大将军幺女已嫁入宫中,必不会轻易废了刘询!”你还是在想皇权,权利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你看看我今日都做了些什么好吃的。”我强行扯开一抹笑容,试图离开这个沉重的话题。
“罢了”刘谯摆了摆手,径直走进了内堂,一眼都不曾看过我忙活一天精心为他准备的这一桌子菜。倘若皇权与我你只能选一个,是不是你也会看都不看地选择皇权?!
这一夜,刘谯并没有回卧房,而是宿在了书房。我本以为他不再怪我了,不再怪我自作主张将他迷晕,不再怪我不辞而别...他的心里始终是长了疙瘩,我终究输给了皇权。
翌日,我早早地离开了令仟侯府,驱驾快马朝宫门奔去。我在宫外的最后一夜你都不愿见我,我还有何脸面留在侯府,我离开你了,你尽管去谋划,尽管去争夺,我再也不管了,也管不着了。眼泪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和着呼啸而过的朔风,不争气地奔涌而出。只觉得心中一阵绞痛,我跌落在宫门口,过去种种,皆如云烟。
再醒来时我已身在笙箫馆,一医女正在为我诊脉。
“太好了,许司乐醒了”,是棠襄的声音。
这时刘询出现在了我眼前,他摆手示意医女退下,坐到我床边,我欲起身行礼,他连忙将我拦下,“不过五日时间,你怎的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了,看来寡人可不敢再让你离宫了。”
不离宫也好,反正我也没有什么理由出宫了,不是吗。“我想休息了,陛下请回吧!”大被捂过头,我佯装睡去。
“也只有你敢跟寡人这样说话!”我感觉到他逐渐远去的步伐忽然停顿下来,“这几日政德殿不用去了,身子好些了再说吧!”然后又听见他对棠襄嘱咐了一番,又嘱咐一应用度都可以去皇后娘娘那里自取,又吩咐医女淳于衍一定要用最好最贵的药材将我的身子调理妥当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