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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心中的执念

雨夜下,电闪雷鸣,崩溃的泥土随自古墓塌陷汹涌没入,山川震颤,隆隆之声不绝于耳。

这片区域,数百米高的山坡移为平地,小囡囡深深地将脑袋埋入叶尘的怀中。狂风呼啸,瓢泼的大雨不见停歇,黑暗在闪电的轰鸣中被照出一方光亮,深陷的古墓像张开巨嘴的神魔,要将一切吞噬。

“锵……”

一把长达两丈的黑色铁枪从墓坑内击射而出,惨烈的气息,令瓢泼的雨水分离,草木皆休。此时,可以看出铁枪的外形酷似雕像手中所持的那把,除了斑驳的锈迹,唯一所差的也只是长枪的大小。

叶尘呆呆地看着这把黑色铁枪,双目没有一丝点焦距,迷茫的神色喃喃自语:“裂天神枪,苍穹泣血,天崩地毁我无悔……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如此的熟悉?”

“锵!”

触摸枪杆,黑色长枪发出一声琤鸣,似陌生中的疏离,又像迷惑间的试探。冰冷的长枪颤动,蓦然一种熟悉无由来从内心深处升起,叶尘脸色微变,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我,从久远的未来苏醒,轮回百世;天地更换,我似乎记起了……”呆呆发愣,灵魂仿佛被抽离了躯体。

“我是……仙武国的人,我来自那片土地……这是一个修炼争斗的世界,仙道、魔道、神,佛……”

过了好久,叶尘空洞的双眼才渐渐有了一丝生气,最后露出震惊的神色:“我靠!到底是怎么回事?地球又在什么地方,为什么天上会有七彩星河?天地变了吗?”

“陌云,灵魂锁链?难道我真的成为那无用之人,终生不能修炼,继续那庸碌的一生?”震惊过后,叶尘脸上一片惨淡,更多的是痛苦之色,他闭上双眼,身躯不停的颤抖。

他清楚的记得,他被白发魔女——陌云锁了魂灵,在心爱之人雨欣以大损身躯本源的代价依然无法挽救自己,然而此刻却……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那曾经的仇与怨,那消逝的生命、那永恒的爱恋……一切的一切在他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倾盆大雨依然飘泼,天地间混杂泥土气息,然而他心中却依旧起伏,思绪如潮涌般狂躁。

锵!

拔起黑色长枪,一丝冰冷传递手心。这把枪,他不记得自己曾经拥有过它,更没有说过‘苍穹伤,泣气泪……’等等的话,然而自己却是因为它而恢复了曾经的记忆,好似自己的身体原本缺了什么,却在这次得到了弥补。

好一会儿,叶尘的思虑才从这把黑色长枪上慢慢移开,他的目光开始在周边扫视,眼前数千丈方圆的山川已经消失,那宛如巨兽大嘴般的陵墓出口已经被平。这是自然界的伟力,震撼过后,他渐渐平静下来。

“我,回来了,一定会重新踏上修炼的道路。”

收回目光,叶尘怀里抱着小囡囡,抓着长枪舞了两下,轻重适宜,发现自身的确蛮适应这把兵器。

“不知这把枪是什么东西打造的?虽然有了锈迹,却也是韧性强劲,这上面有着明显的纹路,古朴厚重,嘿嘿……现在起,你是我的了。”

能发出如此惨烈气息的兵器,估计杀了不少人,看着这把黑色长枪,叶尘心里颇为欣喜,却也因自己的修炼问题而烦恼。

“功法有紫阳神功,身法更有流云步,前世我便修炼到了大玄境巅峰,却也因为神台中的魂灵被锁,而终身不能踏入传说中的武道极限——天武圣。”

“修炼有一到九星的凝脉期,之后是初登武者殿堂的小玄境,成为强者的大玄境……不知道魂灵被锁,我现在是否还能重新修炼,陌云啊,你真是害惨我了。”叶尘感叹道。

“不知道多少万年过去了,这时间太久了,久得我都要忘记自己是谁。天上出现了七彩星河,西北那儿也有了满地白骨的荒芜之地,这一切终究是久得让人遗忘。”

“荒芜之地,圆月飞仙……雨欣吗?你究竟做了什么呢?我死了后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月亮好大啊,不敢想象,以前的月亮比这小多了,也没这么白亮,是谁拥有这般神力?还有那一地的白骨,又是谁下的狠手?不死个百八十万人,恐怕难以形成一地骨灰吧?”

雷雨停歇,带着水气的风徐徐而过,凌乱的心渐渐平稳。摇了摇头,叶尘紧了紧手腕,怀中的小囡囡似乎已经睡着了。

手持长枪,他小心翼翼跳跃,离开了这一片烂泥。趟过小溪流,看见被风雨摧毁的小木屋时他不由得一愣,风吹得木板草垛哗哗作响,他的神色一阵恍惚,不久前的记忆被重新掀开……

“哥哥,你吃。”

“哥哥,囡囡没有亲人。”

“没有,囡囡没有名字。囡囡从懂事起,就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也没有见过任何亲人,没有一点印象。囡囡好像忘了很多的事情,不知道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别人都有亲人,只有我没有,那些大婶婶都说我是妖怪,囡囡很害怕。”

一样明净的双眼,不带有一丝杂色;一样幼小的年纪,却是一样的坚强……

他想起了心中的那个‘她’……

“雨欣,你在哪里?我想你了……不管曾经发生了什么,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叶尘握紧了枪柄,绝然地向村落外围走去。

他走出了这片村落,朝远处的丛林而去。乌云淡去,小山般的圆月显现,七彩星河闪烁,交相辉映。也许是雷雨初过,原本静谧的丛林也不再沉寂,鸟啼虫鸣响起,躁动的气息开始笼罩这片区域。

隐隐约约,凌天听见前方传来一阵阵低吼,不过他没有在意,在这片低矮的胡杨白林中不会有强大的妖兽出没。地下陵墓已经毁灭,除了一把黑色长枪,自己没有找到值钱的东西。叶尘打算打些野兽,到时去临近的镇上换些衣食。

“虽然未曾修炼,体内没有玄气,不过武者的技巧还在。”想起在荒芜之地刚醒来时,好像‘雨欣’用那些白骨残留的精华改善了自己的身躯,连数砘重的巨石也能徒手崩飞,应该比得上凝脉二星的武者实力了,对付一般的猛兽估计没有问题。

“吼!”

胡杨林中不远处出现一只雪狸,全身白毛,没有一丝杂色,正裂牙裂嘴的对着叶尘发出一阵阵低吼。对于领地,雪狸这种独居野兽拥有着虎豹也没有的占有欲。

这只雪狸拥有普通山狼大小,估计已经活了十来年,不然的话一般成年雪狸可长不到这么大,这一身皮毛肯定值不少钱。

雪狸似乎对不速之客的侵犯已经达到了忍耐的极限,跳跃起,朝叶尘扑来。

“哥哥……”小囡囡不知何时醒来,眼见着这一幕,惊惧地身躯颤抖。

“一只野兽而已,不怕,等下将它给你烧肉吃。”小囡囡的惊叫,让叶尘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这是他在这世界上见到的第一个人,有一丝亲切,一丝淡淡的关爱和一丝迷茫……

不知多少万年前,他遇到了从莲花中诞生的小雨欣,多少万年后的今天,却遇见了这样的一个小女孩。

将脑海中的思绪甩开,持枪直刺,黑色长枪快如闪电,枪尖闪过森冷的白芒。雪狸滞留在空中,尚且来不及闪避被一枪刺入眼,直捣兽脑。

“呜……”一声悲鸣,雪狸瞬间毙命。

林地生火,散发出淡淡的肉香。查看了下怀中的小囡囡,还好有羽绒衣,雨水不透,她没有感冒,这让叶尘放下心来。

“哥哥……”

小囡囡瞪着双眼,目光落在金黄色的兽肉上,巴咂着小嘴说不出的渴望。

“不要急,马上好。”

叶尘淡淡地笑道,用枪尖割下一小块,“有些烫,吹吹。”

夜晚的风,很冷!

胡杨林中,篝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吃过肉的小囡囡已经在怀里睡着,看着红扑扑的小脸在火光映射下恬静安睡,长长的眉睫、可爱的小鼻子,脑海中蓦然出现了小时候的雨欣……

“我怎么会将小囡囡和雨欣联系在一起呢?”自嘲一笑,叶尘闭上了眼开始试着修炼曾经的紫阳神功。

试着功法的路径缓缓运行,经脉处出现一股晦涩难明的波动,他心里顿时一阵惊喜。玄气的波动,自己居然可以修炼?他蓦然醒悟,已经过去不知多少万年了,魂灵枷锁估计都腐朽了,就算没有,恐怕有了雨欣精气本源的抵御也能让自己有了喘气之机。

他原本也没希望一下能修炼,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不过希望没破灭,以后自己就更有把握寻找到神药,破开自身的魂灵枷锁,踏入传说中的武者巅峰之境——天武圣。

“上一世,我本平庸,致力一生也没有突破,既然再让我修炼一次,这一世我必定踏入巅峰!”

“轰!”

一声雷鸣,天色重新阴暗,丛林中再一次陷入了沉寂。

电闪雷鸣,银色的白光闪耀大地,大雨滂沱,冰凉的雨水淋透了叶尘的衣衫,他感觉到了身上寒冷。然而,他的心,却是充满了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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