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拂绿,碧波荡荡,杨柳枝打在水面随风摇曳,徐徐生姿。岸边廊葶蜿蜒,廊上攀附的月季藤蔓簇簇花开,好不可爱。
廊下池乐儿和李婉婷走进来,靠廊懒坐,说说笑笑。虽然快到正午,正式日头烈的时候,可阳光温和的和着清风还是懒懒的洒落在湖面上,到处波光粼粼,打在水上的光影印得池乐儿的脸颊玉白透亮,一阵清风,吹散了那披在后背的黑发,衣袂飘飘,更吹得旁边花枝摇摇,此番风景,熏人欲醉。李婉婷倒是不拘一格,坐在池乐儿对面大大咧咧的说着,笑着。这不是该诗里才有的情景吗!
另一头的岸上一阵嘈杂:“来了,是他,是令狐诺……”,一旁的一堆女生惊笑着喊道,他还未进校之前就已是风云人物了。是他和他的几个朋友,马东一、詹旭和冯策策。
突然,一缕凉凉的微风从湖上吹来,带着温柔的呼啸声,令狐诺下意识的朝风来的方向看去。
“男神的微笑啊……”旁边的女学陶醉的说着。原来他看到了她……令狐诺怔了一会儿,一行四人随即向湖边的回廊走去。
岸上的围观人也想跟上去,李东一猛地回头,眼神一震,乍一笑,吓得岸上的那群人没敢往前追,但是依然挡不住那些个花痴在那里咿咿呀呀。
令狐诺来到离池乐儿不远的地方,他看的更清楚了,有些紧张。单是那边廊下吹来的风已足够醉人,更何况是让风带着韵味的人,令狐诺有些陶醉,这番情景不知在他梦里出现过多少回了,而今见着真的了,却又有些怯懦。
他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句:“乐儿!”闻听有人叫自己,池乐儿回过头慢慢的站起来,她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许久。眼泪夺眶而出,是他,是令狐诺。过了好久,他们几人未说一字一句。突然,池乐儿转身就走……
令狐诺怔了一会儿,便即刻追了去。李婉婷不明所以,见状也想追过去,可是被马东一给拦住,马东一一手挡在李婉婷前面:“李婉婷,别追了,他们两个从小就认识,很多年没见了,这次重逢,肯定是有许多话说。”
是他,之前在开学典礼上对自己耍流氓的人,李婉婷本要教训他,可想到池乐儿便忍住了。
李婉婷没有听马东一的话,因为她没有理由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而且之前还对他动手动脚的人。于是想绕过马东一追上去,可马东一就那样硬生生的挡在她前面。
眼见着池乐儿和另一个人渐渐跑没影了,李婉婷更是着急了,虽然着急,可她这次并未像平时那样急着用暴力解决,只是极度不耐烦的看着眼前这个人对她挤眉弄眼。
马东一看到李婉婷并未追上去,欣然一笑,于是松懈下来,对李婉婷说:“我叫马东一,今年19岁,最喜欢车,家住本市凤凰街景瑞小区7号楼,父母健在,还有个爷爷,我家是做五金生意的,现在是我第三次见你,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李婉婷大惊,此时突然一阵狂风大作,从李婉婷的后背吹来。她缓缓地转过头来,眼神犀利,瞪着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马东一,估计那眼神里已经将马东一活剥了即便了。
此时,后面的詹旭突然发话了:“狂风助阵!”
“杀气!”站在詹旭旁边的冯策策接过话头说。
马东一不明就里,听到他俩这么说,很不解,回过头问:“怎么个意思,你俩,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又干嘛突然站那么远?”后面两人直直的并排站着,眼神直指满身杀气的李婉婷。
马东一觉得他俩莫名其妙,回过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李婉婷便一下推开马东一拦在前面的手,同时另一只手一掌打在马东一的胸前,马东一立刻朝后头大退了几步,疼得直搓胸口。
站在后面老远的两人又发话了:“这下明白了吧!”说完便哈哈的笑了起来。
马东一边捂着胸口,一边打趣自己说:“爷愿意,你俩有多远滚多远。”正好现在是午休时间,除了刚才岸上被马东一打发走得花痴学生们意外,几乎所有的人都在休息,况且离刚才也有一会儿了,那波花痴学生早就散了,现在湖边暂时没什么人,他们可以放心打,不会有人来骚扰。
只听‘噗’的一声,后面已经坐下来看戏的冯策策硬是把刚刚喝进去的水给吐了出来。说道:“哈哈哈,马东一你也有今天。美女,不错哟,果然是高手,名不虚传!”说完继续哈哈大笑。
詹旭又笑着问:“什么高手?”
冯策策擦了擦满嘴的水对詹旭说:“昨天晚上,马东一不是让我查她们俩吗,乐儿就不用说了,我们从小就认识。另一个,叫李婉婷,武术世家,她的父亲可是本省大名鼎鼎的武学大家李万里,25年前一举拿下六国武术比赛总冠军。不知为什么,后来弃武从医,现在在市里开了家小诊所。至于李婉婷嘛,从小跟随父亲学武术,10岁,全国少儿武术比赛冠军,17岁,全国青年武术比赛冠军,也就是上一届的全国武术比赛冠军。传闻,她出生的时候其实只在她妈妈的肚子里呆了7个月,是她在她母亲的肚子里练武,才一脚把自己给踢出来的。最重要的一点,也是马东一最关心的一点,她也没有男朋友,而且是从来没有过男朋友,因为她太厉害了,虽然长得漂亮,但男孩子们怕跟她交往,早几年好像有追她的,还不少,可后来不知怎么的,还没开始就吹了,所以……”
“闭嘴--”李婉婷彻底发火了,朝着冯策策怒吼道。冯策策吓得立马跳起来躲到詹旭身后,惊恐万分的指着马东一说道:“不能怪我啊,是--马东一让查的。”
听到冯策策这么说,李婉婷立即掉过头去看着马东一,马东一根本没有留意李婉婷那愤怒的表情,只想着刚刚冯策策说的一句话‘她没有男朋友’,正沾沾自喜呢,李婉婷一个上弦踢朝马东一踢去,谁曾想马东一却用手挡了回去,随后双腿并拢站得笔直,笑着对李婉婷说:“好,今天看我们两谁厉害,你要是输了,可是要做我的女人的!”
刚说完,两人便开打了。只见李婉婷一跃而起,踏着旁边的树干向马东一踢来,马东一迅速向另一边一闪,用手抓住了李婉婷的脚,随即李婉婷的另一只脚借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踢马东一,马东一随即被踢得往后退了一大步,马东一拍拍身上留下的脚印,依旧不羁的笑着看李婉婷。
李婉婷右手挥拳打了过来,马东一上身原地绕过李婉婷的拳头,同时顺势用右手握住了李婉婷的拳头,李婉婷又上前一步用左手一拳向马东一打去,马东一又用左手手接住了这一拳,他俩双手交叉,李婉婷的手被马东一牢牢地握住,动弹不得。
接着马东一拉着李婉婷向左迅速一转,马东一放开了李婉婷一只手,李婉婷差点被甩着摔到了地上,但还是没有挣脱马东一的束缚。李婉婷不服气,又使出了一招横扫千军,将手从马东一的手上挣脱开来,只见马东一灵活的跳起来,李婉婷再是反手一掌向马东一劈去,这样反反复复,一来一回,虽然打得难分高下,可谁更胜一筹自不必说了吧离。
尽管这湖光秋色,热闹非凡,可总架不住某些老鼠躲在角落里叽叽喳喳,大煞风景。詹旭侧耳静听,发现岸上不远处的树后有人窥探,他欲起身一探究竟,却看到他们只是一伙没胆的小贼,便没有做声,继续观战。
原来湖边不远的广场边上,齐鲁鲁、赵顺和张晓峰正躲在树后偷偷看着他们,本来他们无意间看见池乐儿和李婉婷便跟着池乐儿和李婉婷想下去教训一下她们,谁知被令狐诺他们给抢先了,之后又看到李婉婷和马东一打成那样,他们哪儿还敢过去,这时张晓峰说:“老大,我们还是走吧,我咱打不过,还好没过去,那扎长辫儿的怎么那么厉害,我的妈呀,老天保佑,老天保佑。”齐鲁鲁听了,点头同意,于是她们三人麻溜儿的撤了。
坐在后面的冯策策和詹旭悠哉的在旁边看热闹,冯策策看烦了马东一在那儿调戏李婉婷,望着远处自言自语道:“不知道令狐诺和乐儿怎么样了?”
湖的另一头,池乐儿不停的跑,终于她累了,在一处绣球花丛前停了下来。没过多久,令狐诺跟了上来,他站在池乐儿背后依旧喊着她的名字。
池乐儿没有转过来,依旧背对着他。令狐诺思索了一会儿说:“乐儿,好久不见。这么多年,你好吗?”池乐儿没有回答,依旧杵在哪儿,喘着气。没过多久,池乐儿屏气凝神回答令狐诺说:“我很好。”令狐诺听出了异样,于是着急的上前一步解释说:“对不起,当年我不辞而别,我不知道后来你们家发生了那样的变故,可离开得匆忙,没来得及和你道别是因为……”
“你不用跟我解释,我根本不在意,对我来说,你只是小时候的玩伴而已。”池乐儿打断了令狐诺的话。她的话那样锋利,冰冷。她想掩饰过往的悲痛,又不想让令狐诺察觉,过了这么多年,曾经一起的玩伴,所有的羁绊,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她不知所措。
这些年她付出了多于常人百倍的艰辛,几经波折,生死,完成学业的同时也接管了家里的重任,可以想象,一个现在不到二十岁的柔柔弱弱的姑娘,还没念大学,便要学会经营一家公司,是要经历些什么才能如此。经过几年的拼搏便独揽大旗,其中的心酸,又有所少人能承受。她本打算大学期间将公司的一应事务全部交给她的心腹,也是从前跟随他父亲的老伙计王叔打理,自己安心读完大学再回去。可是这本该繁花似锦、安静闲逸的大学生活刚一开始,就被他给打乱了,她不得不再一次承受她努力想隐藏的痛。令狐诺紧缩眉头,他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乐儿并不接受他,不管是朋友还是……
可他不会放弃,他紧张地想再次上前想跟她解释清楚,正在此时,池乐儿也转过身来想要离开,两人碰到了一起,池乐儿交没站稳,被令狐诺撞倒,令狐诺想上前拉她,启料两人一起倒在了绣球花丛里。
仿佛一下子回到十年前,他们在一起那段无忧无虑的打闹日子。他的眼神那样自信、温暖。令狐诺抱着池乐儿,两人四目相对,近的几乎连心跳都听得到,令狐诺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个时候告诉池乐儿自己自懂事以来的心中所想。最终他还是选择了隐忍,他别无选择,毕竟他们分开这么多年,对于池乐儿的思想和经历,他一刻也没有参与,他自责,更怨自己。
池乐儿一把挣开令狐诺从花丛里站起来。就在这时池乐儿依稀看到有人躲在树后,原来是之前进校时为难她的那三个人。
齐鲁鲁自鸣得意的说道:“原来是你,你害我们被打,还写了几千字的检讨,正愁没机会报仇呢,现在就你一个人,看你上哪儿搬救兵。”说完便朝池乐儿走过去。
可他们哪里知道,还有一个人在旁边。正当他们走进池乐儿的时候,令狐诺忽然站起来,齐鲁鲁一看,比自己近高出两个头,有些吓着了,停在原地。旁边张晓峰却说:“大哥,别怕,他就一个人,咱们三个,怕啥?”说完,三人便朝令狐诺扑去,只见令狐诺一只手按住齐鲁鲁的头,又一脚把张晓峰踢倒在地,紧接着一脚又将赵顺踢倒了,毫无费力,本以为张晓峰和赵顺是体育系的,多少还是有些实力,却如此不堪一击。齐鲁鲁还在令狐诺手里挣扎着,突然令狐诺手朝湖面一伸,齐鲁鲁发现自己除了脚跟,其它的都悬在湖面上了,要是令狐诺一松手,自己准掉进去。
本以为要掉进湖里了,可令狐诺抓住了齐鲁鲁的衣角,问道:“还打吗?”齐鲁鲁双手在半空中不停的划着,他哭着喊着:“不打了,不打了,快拉我上去。”僵持了几秒,令狐诺手轻轻一抬便把齐鲁鲁拉了进来。齐鲁鲁惊魂未定,吓得坐在地上发呆。令狐诺回过头来再去找池乐儿,谁知池乐儿已经走远了,令狐诺随后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