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皇子走后,雪宁难抑兴奋,手舞足蹈,高声呼叫:“我要解放了!”这一声狮吼叫声把门外的宫女都给吓得赶紧跑进来。“公主,公主......没事吧???”七嘴八舌地问道。雪宁看到众人皆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眨了眨眼睛,轻轻叹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没事,本公主是高兴,是高兴......”
亥时已过,“启禀,九公主,皇帝陛下让杂家过来传旨,宣公主过去呢。”有公公在门口宣道,雪宁在帐子里答应一声,又躺了一会依旧懒懒的。伍环赶紧跑到雪宁耳边轻语道:“公主,这是圣旨,要起来接旨!”
雪宁才意识到严重性,一个翻滚迅速起身,手足无措,恭敬下跪接旨。这个公公老气横秋的说着“无妨无妨,陛下只是口谕,而且陛下是要跟公主话家常。杂家就在外面候着公主殿下,殿下莫着急!”
雪宁坐到妆台前揽镜自照,发现镜中人面色苍白,心想肯定是昨晚被梁子君和他姑姑给吓的,眉清目秀的脸孔上笼罩着一层憔悴之色,长长的乌发披散在背后,精致的五官越发楚楚可怜,嘴唇黯粉,也几乎没什么颜色。
抹了一抹胭脂,稍显两边樱唇露出点血色来的感觉。用了些珍珠粉擦拭着脖子,让掐痕没有容易看出。扬起嘴角,练习着露出一个灿然的笑容。初一拿起梳子细细帮雪宁捋顺着长发,精细挑了个与粉水晶耳环相衬的玛瑙镶珠蝶翅钗,用它在脑后绾个发髻,有几缕碎发垂在耳边,伍环帮雪宁又挑了件蓝色孔雀暗纹的水袖纱衣,人显得精神洋溢。
雪宁轻轻叹口气,调整了表情踏出门口。跟随着宣旨的公公,穿过重重亭台楼阁,迈上九重石阶,就到了金碧辉煌的帝书阁。阁殿高十多米,四个飞檐挂有铜铃;微风拂过,就“丁丁冬冬“地奏起来。走进帝书阁,雪宁忍不住抬头看了眼传说中的父皇,看到一个长相俊毅的中年男子,正坐大殿之上批阅着奏折,眉宇间的俊毅流露着霸气,浑身散发着贵气,但是白发已经逐渐漫上了他的发梢。
“皇上,喝杯参茶,歇息一下吧。”旁边的小太监给皇帝递着参茶。“嗯。”皇帝接过参茶,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奏折。“启禀陛下,九公主殿下依然带到!”宣旨的公公下跪磕头禀告。
雪宁也紧跟行了个礼,“儿臣,参加父皇!”“都起来吧!”皇帝看了眼雪宁,皇帝放下笔,伸个懒腰。旁边的小太监给皇帝拿过漱口的杯子。皇帝拿过杯子,漱着口。旁边的小太监又拿过痰盂,皇帝把漱口水吐进痰盂里。“好了,其他人都下去,朕跟公主好好话话家常。”皇帝笑了笑,看着旁边站着的公主,指了一下旁边的椅子,“宁儿,别站着,坐吧!”皇帝说完“咳咳!...”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公公们欲走近,皇帝却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父皇,您没事吧?”雪宁一脸疑惑地问道,皇帝站了起来,走上前,拉住她的手,轻轻地抚着,“没事,都是老毛病了。宁儿,父皇不想瞒你,也不想骗你,帝国的迎亲队伍,过几天就到戍边了。”雪宁豁然大悟,这二皇子和三皇子是要把她骗过去。“你别怪你二哥,他也想你多开开心心地玩几天。出生在帝王家有许许多多的无奈,父皇何尝不愿让你随心所欲,去追求你所向往的幸福呢?但是幸福是什么?真爱未必幸福,父皇也年轻过,也任性过。那梁子君并不是可以托付终身之人!你母后不也帮你证明了吗?有梁爽在,就她跟你父皇母后的恩恩怨怨,你跟他这辈子都不会有幸福。”
雪宁看着皇帝哀愁的样子,她心里也闪过一丝痛心,似乎看到自己现世中过世的父亲一般。“爸......父皇,儿臣答应便是,儿臣明白父皇的苦心。”
“既然你明白父皇的意思,父皇也不操这份心了。好好准备准备,后天出发。宁儿,以后的路要你自己走,父皇母后没办法再陪你了。”话语里充满了不舍,雪宁想原来的那个雪宁公主怎么身在福中不知福呢?有怎么疼爱自己的父皇母后怎么舍得服毒自尽离开。又是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自己一定不能做这样的女人,再说那梁子君也不愿意带自己走了。
“知道了父皇。那儿臣先告退了,父皇,您保重!”雪宁应答着,拱手作揖,行拜别礼,皇帝回到大殿正座上,挥一挥手,示意雪宁回去,继而拿去笔,目不转睛地批阅起奏折。雪宁凝视了一眼这位所谓父亲,看着他聚精会神批阅奏折,时不时地眉头紧皱,神色更添凝重。这出生在帝王家,究竟是幸还是不幸?所谓的帝王位,就是是刀箭上的蜜糖,贪恋这种甜蜜,会被扎得鲜血淋漓,而旁的人却都避着,让着,这种滋味,太过孤独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