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克全若是说在先前被与百里平云刚一交手就吃了亏,心里必然不爽,再看这百里平云的年纪,比起他来说也小太多,再怎么厉害也有个限度,刚刚那一下估计是用了什么小手段,心里越是这么想,张克全越是觉得生气,对于百里平云不知道为什么也轻看几分。
江湖人比武对决最忌讳的就是小看自己的对手,在生死战中,那可是会丢掉性命,还好这一场不是生死战。此时的张克全心里想的念的都是等会赢了百里平云该去如何羞辱。
这江广帮用的功夫都是以少林功夫为主,一套少林拳打出来带着浑厚的内劲,周围离得近的,都被拳风刮得脸部生疼,不自觉退向后去。其实张克全既然能坐上江广帮武昌帮主位置,除去本身地位,那一身功夫自然也是不俗,看得百里平云心里暗暗叫了声好。
百里平云先前一直都是随着秦作南行走江湖,所以见到的都是些一流高手,再不济的也是二流层次,现在能遇上与自己差不多,隐隐还胜过一小筹的对手,是极为难得,心里也是高兴,便拱手说道:“请。”
张克全嘴角一挑,说了句:“那你可要小心了”,话说出口,手下也不慢,先前打的那几下算是把筋骨打开,这一下过来,力若千斤,势如猛虎,一旁的小帮派首领连看见都觉得难受,不禁想如果是自己,能否接下这一招,不想还好,想了背上冷汗浸湿,差点腿脚也发起抖来。
百里平云没有抽刀,而是一式江湖常见的无名拳法攻去,用的是五行引里的亦步亦随,任他张克全再快再猛,在这亦步亦随下,一下子也攻不下来,本来深厚的功力在这刻更是发挥不出十之六七。
这一下过招就是十来招,看得许自法暗暗点头,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许自法是内行人,自然懂得门道,其余人都看到张克全拳法刚猛迅捷,而百里平云处处守势,像是落了下风,还以为他一直攻不下,其实是由于百里平云是江湖后生,给了几分面子才这么做,不禁喊道:“张帮主,莫要再手下留情,让了十几招已经够了。”
这话一出,张克全恨得牙痒痒,可奈何百里平云就像只无缝鸡蛋,怎么也叮不进去,心里一急,反而还输了半招,要明白一招输,处处输,平常私底下比武交流还好说,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下,而且手下一众都在看着,他怎能输掉,不得已手下招法突变。
“百里盟主可要小心,这张克全最厉害的不是这一套少林拳,而是捕蛇拳,他原本是山上捕蛇人,后来学了功夫后,自己悟出这一招,威力甚是不俗,”许自法见张克全变了招式,立马认出来,就开口提醒百里平云。
张克全对于自己这套拳法很是自信,闻言冷笑道:“就是说出来又如何,以前与我交手的哪个不知道我的捕蛇拳,但是不都是被我杀掉,”口中说着,手上不停,先是一招打蛇七寸,招式直攻百里平云破绽,一下子就把百里平云的五行引给打乱,亦步亦随自然也用不出来。
张克全得理不饶人,再是招寻洞探蛇,本是捕蛇时探蛇的方法,招式虚中有实,实中带虚,百里平云本就手下大乱,这一番下来,更是不堪,身上好几处都受了伤,还好护住要害,只是些皮外伤而已。
这时那张克全开口说:“百里盟主,我听说你比起拳脚,刀法更为厉害,不如你就拔出刀来,不然你就得输了。”
百里平云闻言却是摇头说:“你用的是双手,我如果用刀,岂不是胜之不武。”
张克全哼了一声说:“难道百里盟主这么自信用了刀就能胜我,是看不起我这一套捕蛇拳的意思吗”,话语看似生气,其实是想引出百里平云用刀,以免别人说他胜之不武,而且现在百里平云败势已定,相信就是拔刀也无力回天。再有一点就是,这么多招过去,自己内力用去大半,看百里平云的年纪,只怕更加不堪。
可他哪里会想到,百里平云那套飞来钟里的传承能渡人内力为己用,张克全看似内力没减,其实每招每式里用的内力都被百里平云吸去部分,所以说其实百里平云用去的内力并不多,如果张克全知道这些,估计会对于自己说的话后悔不已,但是很可惜,他不知道。
“如此得罪了”,百里平云一招轻功清风拂云里的借字决,借着张克全的势先躲过一招,反手抽出刀来。
柳叶刀出鞘,百里平云一身气势变得完全不同,如果说方才的百里平云是矫健的狼,现在就是林中猛虎,而且还是一头饿虎,盯得张克全几分胆寒。
不过张克全刚生出胆寒的念头,就立马挥去,心里也有几分怒意,没想到自己居然对这么一个毛头小子生出这种感觉,手下一招压蛇头,就想把百里平云气势给压下去。
此刻的百里平云早已悟出万刀归一的境界,现在一刀举起,与他实力相当的张克全看不出丝毫破绽,这蛇头更是没法压得下去,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百里平云一刀挥出,比起先前那灿若花开的一刀更为绚丽,刀中仿佛融进这段日子百里平云自己的人生,刀法残影仿似彼岸花开,勾去围观人三魂七魄,就是那章青禹也开口叹道:“看来我确实是老了,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盟主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刀意,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要说其他人是对美得感叹,那么,张克全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绝望,无力感更是遍布全身,他想要闪避开去,但是一来刀式太快,看似一刀的速度,其实一共出了四刀,四刀都从不同位置攻去,让他避无可避,二来就是刀势惊人,让他生不出逃生念头,只有浓浓绝望。
百里平云的刀将要劈到张克全脸上,只有半分距离时便停下,一缕刀意溢出,把张克全额头头发削下小撮。见张克全吓得全身无力瘫坐在地,百里平云收刀归鞘摇头说:“看来还是不能把控这刀法第三层,居然多出一分刀意流出”,说着,眼睛看向张克全问道:“张帮主,多有得罪,不知这局算不算得是我赢了。”
话一出口,令得张克全脸色铁青,生气屈辱加身,不自主发起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