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上章“很好,苍梧那小子果然没看错人。这一辈子他就这点比我强。”
“这么说,你也有看错人的时候?”戟川笑道。
“有,只有一次!”单辰道。
“一次?很多时候,一次足够了。比如说,死亡。”戟川道。
单辰许久没有回答,似乎想起了某些不愿提及的过去,久久之后,空气中传来一声哀叹之声。有些悲,有些凉。
“是的,我这一辈子,很少犯错误,可以说是没有。然而,往往这一犯错,就是致命的。”单辰缓缓道。
“这么说来,你真是中了鬼族陷进,才身陨至此?”戟川道,“你不是有预测预料先机的能力吗?”
“天机者,也不是万能的。”单辰苦笑道,“三百年前,我正直盛年,修炼大成。那时仗着自己强大的修为,施展窥天之术,感应到百年之后冥族将会遭遇大难,于是便早早做好了牺牲和保存有生力量的准备,同时感应到一个冷俊的年轻人出现在预言之中。然而,我正准备再一次施展窥天之术,想探查出具体的时间以及这个年轻人是谁的时候,冥界天机突然屏蔽!后来不论我怎么努力尝试,都无法再开启天机之能。”
“那个人就是我?”戟川迟疑道。
“没错,就是你。”单辰双眼忽然变得深邃起来。
“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我会回来为冥界复仇?”戟川道。
“不。我的预言之中只看到你出现在冥界。当你出现在炎烬沼泽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是你。我的感觉是不会错的。”单辰肯定道。
“你已经错过一次了。”戟川淡淡地道。
“没错。早年,我游历三界,无意之中,收养了一个鬼族孤儿,然而,谁也没料到,竟在那时就埋下了灭亡的祸根。”单辰缓缓道。
“怎么说?”戟川追问道。
寻也不禁明眸侨目,侧耳倾听起来。
“当年,我想着,鬼族虽贪婪阴险,但罪不至于孩童,那孩子天赋极佳,好好教导,必然会为冥族做出巨大贡献。于是,将他带回了无殇之域抚养。鬼人不能修习冥术,我便将我平时游历所得珍藏的鬼术典籍传赠于他,那孩子果然异于常人,他修炼的进度就连我冥族都有些汗颜,看着他日渐成才,我满是欣慰。然而,谁也不知道,后来他竟暗自投靠了鬼族。”说到这里,单辰已是满脸的悔恨与愤怒。
“你没听说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吗?”戟川冷冷道。
“你个死木头天生的冷血,你懂什么叫同情心吗?”寻衣忽然不高兴起来,柳眉一横,“还在这儿若无其事的说风凉话!”
戟川没答话。寻衣继续道:“那后来呢?”
“后来?我的这个好弟子,果然做出了巨大贡献。”单辰冷笑道。
“后来,他里应外合,还将你设计在这里吧?”戟川道。
“你的确聪明。他隐藏的很深,很可怕。”单辰幽幽道,“直到大战开始他都没有露出丝毫破绽。当时我冥族好男儿竭力反抗,已然成反攻之势,打到鬼族边界。我接到消息,他被三族强者围困在炎烬沼泽,便率领军队火速赶来支援。谁知道,这一来,就葬送了整个冥族!”
单辰神色间有些落寞,有些酸,有些苦!
单辰没有理会二人思索之绪,独自幽幽道,“后来我才知道,那逆贼早已投靠了鬼族,更是获得了鬼帅位阶,实力仅次于鬼王之下。恐怕如今,他已然成为一代鬼王了吧!”
“他是谁?”戟川声音陡然想起,冰冷而凌厉,满是杀机!
单辰看了看他,老眼之中含着些许欣慰,“他叫魌未。”
“我会亲自杀了他!”戟川冷冷道。
“现在的你,杀不了他。”单辰呻笑道,“而是他杀你,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或许比踩死蚂蚁更容易!
戟川不说话了,眼神却再一次变得狂热而深邃起来,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同时出现在这双凌厉的眸子当中。
单辰,似乎很满意这个年轻人的表现。
他狂热,代表了对力量的渴望,对仇人的憎恨。
而他深邃,却表示了他的沉着,冷静,并不被欲望冲昏头脑。
单辰知道,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
少时,戟川抬起头,紧紧地看着单辰,忽然问道:“冥人是怎么修炼的?”
单辰一笑,微微道:“冥人天生神力。上天对冥族的眷顾无疑是厚爱的。冥族并没有固定的修炼体系。他们极善于感悟天地苍宇之力。因此,冥人的力量基本都来自于天,地,日月四种。但其中,根据冥族人的悟性不同,他们力量使用亦有所不同,有的悟得天玄之力,却只是身体某一部分感应到了力量的共鸣,比如说手,眼,腿之类,以此类推。”
“哦。”戟川点点头道。
“当然,也有例外。”
“例外?”
“没错!”单辰道,双眼似乎又来了精神,“五百年前,我族冥皇苍风大人,以绝佳之资,悟得天玄之力,却并非共鸣于身体部位,而是将天之力量种子附着于心神之上,开启了归元神府,以强大的力量,征服三界,成为了三界第一人。晚年便更加执着于修炼,竟隐约能窥探通神之路,却在一次外出中意外身陨!实在令人惋惜!”说道这里,单辰叹息了一声!
“通神之路?”戟川疑惑道。
“是的。相传通神之路早在千年前就已经关闭。后世者无人问津。苍风大人修炼到归元神府第六层的时候,便已能到此境界!”单辰顿了顿,忽然道,“你修炼的是什么力量?”
“日,月!”戟川淡淡道。
单辰有些浑浊的双眼陡然一亮,紧紧道:“快,让我看看!”
戟川当下也不磨叽,手持残剑,气势猛然一升,残剑之上便缠绕着紫兰的气流,浑身更是燃烧着蓝色火焰!虽然有些暗淡,却别有神采,如天神降临!
“你是不是进入过一片淡灰色的空间?”单辰道。
“灰色?不是白色吗?”戟川道。
“白色?”单辰有些诧异!这和他从苍风留下的典籍之中了解到的,有些不一样。
“说说那片空间的情况!”单辰紧紧道。
“纯白的瀑布气流,紫蓝双球和精神意念体共同存在于白色空间之中。”
“哦。”单辰低着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那片白色空间大不大?具体什么景象?”
“白色空间充盈着实质般的气流,最近有些变化,白色的气流形成了团团云雾,在空间里形成一些参天山峰。至于空间有多大,我不知道,我看不到尽头。”戟川说完,便不再吭声了。
“什么!!!!!!!!!!!”单辰惊呼一声,如遭雷击,呆立当场!薄薄的嘴唇长得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您觉得有什么不妥吗?”戟川迟疑问道。不知不觉,他已对眼前这位老人,多了一份尊敬!
“据你所说,紫蓝双球很有可能就是紫月和冥日两种力量种子!”单辰顿了顿,又道,“而那片白色空间,极有可能是归元神府!虽然和苍风大人有些不一样,但你们获得力量的方式,都大同小异,甚至比他的路更加宽广!但,同时也更加充满了未知性。因为,你走的这条路,没有人真正走过!就连苍风大人,当年也并未走彻底!所以,前方的路是什么样子,没有人知道!”说道这里。单辰语声不觉大了起来。他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