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皮肤之厚,大概不到半分,鲜红的热血,藏在后面。在那干净的血管里奔流,散出温热。温热相互诱惑,煽动,情不自禁,以得到生命里酣畅淋漓的愉悦。
倘若利刃出鞘,轻轻滑过,又或者自命不凡,神功护体,土黄色脆弱的皮肤,娇嫩的血管,以温热的悲悯之心绞杀他。而后,冰冷的呼吸,或渗着余温的土地,使之人性茫然,得到生命的极大愉悦;其自身,则久久沉浸在生命的极大愉悦里。
就这样,他站在那高处,声嘶力竭,望着远方。
他要拥抱诱惑,要绞杀温热……
路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密密麻麻,他们拼命的伸长脖子,踮着脚。
然而他就在那儿站着,在无尽的高处,不拥抱诱惑,也不绞杀温热。
他就在那儿站着,左顾右盼,然而毫无拥抱诱惑,绞杀温热的意思。
路人们觉得无聊;觉得有无聊钻进了舌头,觉得无聊从脚钻进来,又从手钻出,进了别人的毛孔。他们觉得口干舌燥,脖子累了,脚也累了,于是慢慢散了;甚至觉得无聊失去了生命中的愉悦。
于是只剩下那高处的他,茫然的站着,以不屑的眼光,赏识着路人们的无聊,皱巴巴的血管,而始终沉浸在生命里酣畅淋漓的愉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