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去把走丢的“人性”找回来,半夜里我披着单衣四处寻找。
黑夜里,道路难行,我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走。
前面是漆黑一片,无边无际,我看不见要走的路,也找不到踪迹。
后面也是漆黑一片,我看不见一个人影。
没有路,人性,会走到什么地方去呢?
我仍然往前走。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脚下的路,我很担心会踏空掉进不知名的深井里。
我走到一个烧烤摊前。烧烤师傅娴熟地摆动着冒着青烟的食物,旁边坐着一个年龄少长的老头。我向他打听,问他是否见到走失的“人性”。
“你在找什么,小伙子?”。
“我在寻找人性”。
“人性,好像见到过”。老头似乎在努力回忆。“嗯,似曾见过,却不知道你说的是哪样的?”。
“我寻找的是一个满身霞光的人性。”
“我不知道人性会不会发光,不过你看他们有各种各样的。你可以从里面找找,并不收费的。”他递给我一堆卡片。无数个印着人性的卡片在我手里。的确是各种各样的人性:有的样子慈眉目善,有的面容娇小可爱,有的笑的灿烂,有的样子凶狠丑陋却经历凄惨值得同情。这里面却没有一个发光的人性。
我失望的摇着头,我找不到走失的人性。
“你仔细找找,难道里面就没有你找的?”老头关切地问。
“没有。我只找走失的那一个。”
“但是广阔天地间,你去哪里寻找走失的人性呢?小伙子,我应该给你一个忠告,失去的人性是找不回来的。”
“我一定要找!走失的人性,我一定要找回来!”
“小伙子,为什么这么固执呢?”老人面带微笑地说道“多少人找寻过走失的人性,你可曾见到什么人把人性找回来?听我的话,往回走吧,回去好好睡觉。”
我却继续往前走。
黑夜渐渐散去,我看见前面有条河。
河水很急,我怎么才能过去呢?
忽然在河的上游不远处,有个小年轻在振臂高呼“走这里”
我立刻跑过去,跟着他一起过河。
边走边聊,我问他“你有没有见到过一个发光的人性从这里经过?”
小年轻满不在乎地说“我每天在这里往返好几趟,见到过的人性太多了,不知道哪一个是你说的那个人性。若能发光,那肯定很远就能看到了。”
“我走失的那个人性,是散发着七彩霞光”
“除了火把,我还没看到过发着霞光的东西。那么你走失的人性并没有经过这里,因为我见到的全是打着灯笼火把无光的人性。”
“你能不能告诉我它往哪里走了?”
“我不能。不过想必它一定不在前面,我劝你不要去。”
“我一定要去,无论付出何种代价。”
小年轻指着前面的方向说“咯,你往前走。”
天下着小雨。我的鞋子已经湿透了。好几次差点滑倒。
高山路难行,何况下着小雨。眼前的山更像一副水墨画,山石间仅能看到一块一块的苔藓,也许是灌木丛。
“难道我就这么回去呢?”我迟疑道。
“不能啊,我还没找到走失的东西。”我听见了自己的心声。
“不走回头路,开弓没有回头箭”。我的心告诉我自己。
我鼓起勇气紧抓着岩石往上爬,直到我双手疼痛不已,两腿发软,我还在继续爬。
好几次我都想放弃,好几次几乎要跌落。最后累瘫的自己躺在山顶。我仍然看不到走失的人性。
我的眼光在四处搜索,毕竟我是站在山顶,总能望的更远。我看到山下不远处有一个白点,有点像走失的人性,一闪一闪的,看样子它是在等我,等我去找它。
我想从山顶跳下,因为我知道我会跳的更远,离它更近,我会落在树梢,然后抓住藤蔓,潇洒地荡落在人性的面前。
但是我从山顶跳下去,狠狠地跌在沼泽地里……
我睁开眼,抬头看看泛白的灯光,我还是在自己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