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贵嫔的病情如何?”看着李院正半晌不语,皇上不由不耐的出言问道。
李院正一惊,忙拱手回道:“回陛下,贵嫔娘娘体质本就弱些,一场风寒便折损了娘娘大半的元气,加之娘娘一直郁结五内,神思不属,长此一往,便是神仙也救不得啊,微臣瞧着,贵嫔娘娘恐怕就在这几日了,陛下……节哀。”
一旁的钟毓却已经瘫坐在地上,泪水不觉便流了下来,看着宛如熟睡中的韩贵嫔,心中悲怮不已。
楚咨承眼中浮现出一抹怒意,对着李院正斥道:“没用的东西,滚!”
一干人都慌忙退了出去,只余他们三人。
皇上看也不看钟毓一眼,径自上前坐在韩贵嫔身旁,看了韩贵嫔半刻,见她脸颊消瘦下去,殿中昏暗,又长久的没人来此,不免多了几分潮湿荒寂,却衬得韩贵嫔脸色愈发的白,皇上抬手,拂上韩贵嫔的眉眼,有一声叹息轻轻从他口中传出,飘渺如天边传来一般。
“瑶儿……,你一向都是执拗的性子,这次若非朕知道你病了赶过来,恐怕你是如何也不愿亲自前来见朕的吧,朕一向最不最不待见你的性子了,原以为晾着你几日,也能磨磨你的性子,却不想……”
一旁的钟毓已是泣不成声,双眼紧盯着韩贵嫔,盼望她能睁开双眼,哪怕只对自己笑一笑也是好的。
皇上絮絮说了半日,方才起身,站在韩贵嫔床前沉默了片刻,长叹一声,转身往外走去,经过钟毓时,步子顿了一顿,终究还是头也不转的离开了。
待皇上走后,才见碧烟悄悄进来,朝钟毓轻声道:“才人,慧茹小姐过来了。”
钟毓眼中又燃起一丝希望,连声道:“快让慧茹进来给韩姐姐瞧瞧。”
又是一阵漫长的静寂,方见慧茹收回搭在韩贵嫔脉上的手,眉头紧锁,口中喃喃道:“按说贵嫔娘娘服了我那药,虽说一时半会好转不了,可也不至恶化至此。”
钟毓急道:“莫不是有人在药里做了手脚?”
慧茹随即点了点头,道:“这倒是大有可能,我方才为娘娘诊脉,发觉她体内气血凝滞,分明是……”说到这里,慧茹突然一滞,若有所思了片刻,突然道:“我那日开的药方中有甘松子和川宜二味药,若甘松子三钱而川宜半钱,便无甚事,可若是川宜多加几分的话,便会使人体内气血凝滞,极为伤身,更何况是贵嫔娘娘这样弱的身子,这次,分明是有懂药理的人暗自在贵嫔娘娘的药里做了手脚。”
慧茹看向钟毓,眉间浮起一抹忧色。
“此人几次三番的对贵嫔娘娘下药,分明是有人早已看韩贵嫔不惯,这次就连李院正也是闭口不言,可见此人权势之盛。阿毓,你与韩贵嫔交好,我都知道,可你到底入宫的日子尚浅,在宫里也没什么根基,有些事,咱们还是当做不知道的好。”
钟毓摇摇头,看着静静躺在那里毫无知觉的韩贵嫔,眼中露出一抹坚定之色。
“慧茹当知道我是什么样人,我明白进了宫之后明哲保身才可让自己在宫里好好活下去,可我做不到,韩姐姐毕竟当日曾搭救过我一命,这个仇,我一定要为她报!”